上了飛機,我才知道,是去南方的鳳凰城,飛機上冽先生一直閉目養神,王助理拿着一本書纔看,方不同則是一上飛機就開吃,天剛擦黑,還有一點光亮,我就看着天上的白雲。
到了鳳凰城,已經是深夜,我們找了飯店吃了一餐晚飯,就找了賓館住下了。我剛洗完澡,門就被敲響了。
我一打開門果然是方不同,手裡還拿着一袋類似於棉花糖的零食,以前沒見他吃過。
“你幹嘛?有事?”
方不同一把推開我的門,走了進來,“沒事就不能來看你啊?我們倆可是有着不可告人的關係。”
我關了門,有些無奈的看着他,“好好說話行嗎?你吃的什麼,一天到晚一直吃吃吃,胖死你呀!”
方不同笑嘻嘻的把手裡的東西向我面前推了推,“這可是鳳凰城的特產,現在經常吃不到的,你要不要嚐嚐,只能給你一點吃喲。”
看他那摳門的樣子,就知道他是一個天生的吃貨了,不過我搖了搖頭,“我已經刷過牙了,你自己吃吧!晚上不要吃太多甜食,對牙齒不好,還有記得要刷牙!”
方不同又往嘴裡塞了幾個,腮幫子鼓鼓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就別管我了。”
“我不管你,你肯定要上天了,那我不就慘了!”
方不同笑了起來,“我上天了,你就一輩子做個男人吧!”
我瞪了他一眼,烏鴉嘴,總說我不喜歡聽的,“這一次,去天陽山太清觀,找冽先生的師傅幫我們換回自己的身體,一定會成功的。”
是的,這次我們到鳳凰城來就是爲了,找冽先生的師傅,冽先生說也許還有一線的可能。
“希望如此吧!”
我躺在牀上,“你吃完了就趕緊回自己房間去休息,明天還要上山很忙的。”
方不同,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我的牀上,“我認牀的,到一個陌生的環境,睡不着!”
“你什麼時候有了這個怪癖?而且你第一次在冽先生家睡覺,不是也挺好的嗎?”
方不同還還一笑,“那不是有你這個巨型抱枕嗎?有你在,什麼樣的牀都不陌生了。”
我打了一個哈欠,真是沒精神再陪他了,我翻了一個身,蓋上被子不再理他了,迷迷糊糊中,我聽到他去衛生間洗澡了。又過了一會兒,牀上多了一個人,就是方不同。
還給他訂了一間房間了,浪費了好多錢,我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飯,王助理竟然不跟我們一起走,他師傅就在鳳凰城,他拎着自己的包,打了輛車興沖沖的就去找他師傅了,他說過兩天就去找我們。
冽先生帶我們到了汽車站,坐了兩個多小時的大客車,終於到了天陽山下,太清觀立刻浮現在我們面前,第一次見到道觀,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裡。
因爲今天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日子,也不是週末,所以來道觀的人並不多。
來了道觀,自然避免不了上香,對於這些我不懂,就傻了吧唧的跟着冽先生,他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在一個小道士的帶領下,我們開始爬山,說小道士也不小了,20多歲和冽先生很熟的樣子,嘰嘰喳喳的很健談。
冽先生這師傅就是太清觀的觀主,一直住在天陽山的頂峰,所以我們需要穿過道觀向上爬,太陽光火辣辣的照射在我們身上,汗流浹背就是用來形容我現在的情況,早知道就應該問問冽先生這邊的情況,買把遮陽傘,或戴個帽子也是好的呀!
不知道爬了多久的山,我只知道太陽已經在我的腦袋頂上了,終於來到了山頂,這也是一個道觀,只是比下面的道觀小了很多,只有一間供奉神像的大殿。
這,這裡?觀主師傅是怎麼住下的,難道是以天爲被地爲牀?厲害了!
我們剛要進去,一個40多歲面目慈祥穿着道袍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他看到冽先生非常高興,三步並作兩步,便走到我們面前。
“師弟,你回來了,師傅前兩天還唸叨你了。”
冽先生也露出了笑容,不再是那種疏離淡漠的笑,這笑很燦爛,是發自內心的,“師兄,我回來了!師傅可還好?”
道人連連點頭,神采奕奕的說道,“師傅很好,走,我帶你進去見師傅,這兩位是?”
冽先生說道,“這兩位是我的朋友,他們遇到了一些事情,我實在是解決不了,就回來找師傅幫忙了。”
道長調侃的看着冽先生,“我的師弟可是很厲害的,一直沒失過手,這次不行了?”
說完還看了我和方不同一眼,似乎若有所思,冽先生則是少有的臉紅了,“師兄,你別取笑我了,以前都是我太驕傲自滿了,接觸到外面的世界之後,我才知道天有多大,我的想法太狹隘了。”
道人縷着鬍鬚,滿意的點了點頭,“甚是甚是,師弟,你能這麼想,這幾年在外面沒白呆。走,我們快進去吧!”
進了主殿,我們自然又是燒香,然後道人就帶着我們上了後面,後面有三間青磚瓦房,建築風格依舊是古樸的。
冽先生告訴我們先在外面等一下,他和道人就走了進去。
過了沒多久,就有兩個小道士拿着飯食走了進來,聞着飯菜的香氣,方不同眼睛都冒起了紅光。
兩個小道士走進屋子之後,我拼命的拉着方不同,不然他就真的闖了進去了。
兩個小道士離開不久,冽先生喊我們倆進去吃飯,說實話見冽先生的師傅,我還真有點緊張,我又不像方不同似的臉皮那麼厚。
冽先生對我笑笑,拍了拍我的肩膀,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緊張,低聲對我說道,“沒事的,別緊張,我師傅他還是隨和的。”
隨和!我真的想象不到,一個隨和的道人是什麼樣子的。
冽先生首先走了進去,之後是方不同,最後是我,我低着頭,不敢擡頭直視觀主道長。
只聽冽先生說道,“師傅,這是我的兩位朋友,方不同,何意。這位是我的師傅,別人都叫他觀主,你們也叫他觀主就好。這是我的師兄,別人都叫他清和子道長,你們也叫他清和子道長就好!”
觀主突然說話了,“好了,好了,大家已經都認識了,就趕緊吃飯吧!早就過了吃午飯的時間了,你們師傅我歲數這麼大了,你們忍心餓着我老人家嗎?”
聲音很隨和,說出的話也很隨和,看來觀主還真的很隨和,我擡起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觀主。
觀主看起來很年輕,也就50歲上下的樣子,一眼望去白頭髮都很少,頭髮不算長,被一根木簪子挽成一個道士髻。皮膚白皙,白裡透着粉色,只有眼角有幾條笑紋,眼睛不大卻異常有神,留着黑色的鬍鬚,穿着道袍坐在那裡,坐姿很隨意,卻給人一種道骨仙風的感覺。
道法自然,說的不就是這位道長嗎?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很隨意,很自由,用隨心所欲來形容,完全可以。
我們落了座,我壓根兒都沒敢拿筷子,有些戰戰兢兢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
方不同也沒有放肆,要是在以往,他早就拿起筷子大吃特吃了,算他有點眼力見兒。
觀主拿起碗拿起筷子,“大家吃飯吧,只是簡單的一餐飯,不要搞得這麼緊張,快吃吧。”
觀主說完我們便開動了,我也是餓了,飯菜也很好吃,我只敢吃麪前的菜,遠出的都不敢夾,觀主一笑真的很和藹可親,只是我卻莫名其妙的怕他,比第一次見到冽先生的時候更加緊張。
那種感覺,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我們吃完之後,那兩個小道士又回來了,收拾完碗筷,又奉上了一壺茶。
我正襟危坐,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脣齒留香,好茶!
冽先生說道,“師傅你也看到了,何意和方不同的情況,你有辦法嗎?”
觀主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滿意的說道,“你說說你,一回來就給師傅找事兒!師傅都這麼大歲數了,腦子有你們年輕人轉的快嗎?不得讓你師傅我好好想想嗎?”
冽先生愣了一下,眨了一下眼睛,繼續說道,“師傅,前幾年你還說過,你是這世界上最聰明的道士,沒什麼事,是你解決不了的,怎麼今天……”
觀主一巴掌拍在冽先生的腦袋上,橫眉立目的說道,“是不裝逼的話,你也記下了,你怎麼這麼傻,真話和假話都分不清,我可拿你怎麼辦,怎麼收了你這麼一個笨徒弟!”
觀主做出一副後悔莫及的表情,似乎收了冽先生這個弟子,真的是十分的不滿意。
清和子道長在一旁坐的端正,只是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完全暴露了他的內心,他在一旁偷笑呢!
冽先生吃癟的樣子真的很難見到,我和方不同,看得興致勃勃的。
冽先生皺了皺眉,“師傅,我們說正事兒呢,說完正事兒你怎麼罵我都行。”
觀主立刻眉開眼笑,摸了摸冽先生的頭,“孺子可教!”
隨即看向我和方不同,只吐出兩個字,“很難!”
聽了觀主的話,我的心沉到了崖底,難道就真的只有東方燁才能夠幫我換回自己的身體嗎?
冽先生有些着急的說道,“師傅這話不像是你說的,到底能不能換回他們的靈魂,你直接說吧。”
觀主的回答很簡潔,“一半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