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昀逸回頭去看如玉,見她真的在笑,可那笑容明顯是有些勉強。
也許只是一個瞬間,嶽昀逸看到了如玉看向李彥荀的方向,那眼神有着說不出的悲傷和期待什麼。
即使這樣遠,他還是一下子就看懂了她的心思。
“算你好運!”嶽昀逸鬆開拳頭,放過了說如玉壞壞的幾個皇子。
可爲什麼,他的心裡也會有些難受。
這麼久以來,他一隻以爲,如玉在乎的人,就算不是他,也是如玉自己。
接受不了他對她的感情,只能說如玉太過自私。
可現在看來,如玉是真的喜歡李彥荀,哪怕就是一個眼神,一個表情,都是那樣的真實,那樣的流露出,她曾經一直堅強和倔強的背後,真實的一面。
“走!”
嶽昀逸明知道,這樣做只是徒勞,換句話說,他是自私的,自私的只想擁有和如玉單獨在一起的好時光。
他拉着如玉的手,朝着殿外走。
李彥荀起身,張了張口,“六小姐……”
李彥泓坐在桌上,端起茶杯的手明顯一頓,但眼中不着痕跡的閃過一抹笑意,雖然只是淡淡的,但卻無法掩飾他此刻的開心。
如玉邊走,邊回眸看向李彥荀,本想伸出手,發現當殿外的陽光,照在手上,竟然是溫暖的。
是啊,曾經多少次,在陽光中,她都想能拉着李彥荀的手走。
因爲是女扮男裝,也因爲這種愛是見不得光的,只能在暗處深深的愛着那個男人,幫助這那個男人。
可到了最後,得到的都是像寒夜一般的寒冷的愛和回絕。
她還那麼執着,那麼固執,以爲到最後,能有一點希望。
直到,她被李彥荀拋棄,直到她被所有的親人拋棄。
如玉的心纔想明白,不是她傾盡所有,爲了得到那份愛的時候,那份愛會如期而至,到她的身邊,讓她得到回報。
溫暖會有的,只是當初她愛的那個人太深,在寒冬中無法溫暖自己而已。
“外面的陽光,真的好暖!”
如玉用空出的一隻手,伸手感覺能抓得住陽光。
她臨走前已經給了孟炎眼色,孟炎也知道,這是如玉不想讓他參與阻止他們。
如玉和嶽昀逸在一起,不得不說,孟炎也是放心的,至少是安全的。
這樣,只有兩個人走在宮中的時候,如玉感覺輕鬆許多了。
嶽昀逸顯然還沉浸在剛纔的醋意當中,學着如玉,用另一隻手握住陽光。
“是很暖!”是很暖,因爲如玉的手心一樣溫暖。
如玉何嘗不是感覺到了他手中的溫暖,她終於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終於知道,當將感情的負擔放下,不去在乎那些過去,竟然是這樣的輕鬆自在。
“你……”嶽昀逸用餘光瞥了眼如玉,見她那張清麗的小臉,在陽光中晶瑩剔透。
那種美,美麗的讓他有些窒息,但也心跳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頓住了話,如玉就笑着看着他的臉色,“怎麼了?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你剛纔,看李彥荀的眼色,有些不同!”
嶽昀逸知道,對如玉這樣聰明的人,你旁敲側擊,她是能猜出來的。
但那樣多費腦子,他還不想讓如玉多操心勞力這些事了。
如玉見嶽昀逸那種吃醋的小模樣,忍不住笑了,“我看他的眼神是不同,因爲他一直都讓我認爲,是我這一世覺得最幸福的存在。”
話剛至此,嶽昀逸就要甩開如玉的手,如玉反而握着他的手更緊了。
“可我心裡知道了,當那份感情,只能想,只能埋藏在心底,何不就當作一場美夢。眼前,有更好的人等着我,我爲何不珍惜呢?”
嶽昀逸眼中明顯一亮,指了指自己,“你說的可是我?”
他的整顆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了,望着如玉的嘴,如玉的眼睛,好想抓住她臉上和眼中的任何一個細節。
如玉揉了揉眉心,將嶽昀逸的手鬆開,“我喝多了,可能說的都是醉話,你就當聽聽就好!”
嶽昀逸剛揚起的笑容,瞬間進入了冰窖一樣,凍的垂落下來。
“哦!原來這一切都是醉話!”
“可我……會考慮,要不要和一直對我好的男人在一起,將來嫁給他!”
如玉有這樣的決定,絕不是一時的高興,或是敷衍誰而說。
她只想抓住這份幸福感,如果這一切,都是枉然。
她也不會後悔,畢竟這一世,她是真的感覺到那人對她的溫暖,也想有這樣一個溫暖的感情。
嶽昀逸心像是被柔軟的絲綢纏繞,沒想到她會對他表白,他可以這樣認爲嗎?
她是真的傾心於他的?
兩個人四目相望,如玉用手遮住了眼前的光線,也遮住了嶽昀逸那張因爲驚訝和喜悅,交加而出的清貴面龐。
這一刻,就讓她爲那端已經成爲過去,不可能再來的愛情,默哀和流淚。
熱淚涌出眼眶的那一刻,滑過面頰的地方,熱的她肌膚髮疼,心痛的也像是被熱淚滑過灼燒了一般。
她是愛着李彥荀的,對,至少前世是這樣的。
“我很慶幸,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你!”
嶽昀逸張開雙臂,將她纖瘦的身影籠罩在他的懷中。
這時,宮殿外經過的宮人,都望見了這一幕。
李彥荀和李彥泓正巧從殿外經過,望見兩個人擁在一起的畫面。
李彥泓稍稍詫異,沒想到在這樣大庭廣衆之下,這兩個人不顧及場合,就這樣擁抱在一起。
若說他沒有對如玉有私心,這是假話,如玉雖說脾氣不大好,還和自己的母妃有所過節。
但她身上有着旁的女子沒有的特殊的地方,這也是爲何,一種都是冷淡無爭的他,對如玉有了一些想法。
不過現在他想清楚了,有些時候,沒必要太在乎得失。
他有更值得他得到的東西,所以女人,以後想得到,隨時都會有。
他對李彥荀說道:“八哥,我們走吧!”
李彥荀的雙腳像是栓了鉛球一樣,沉重的難以挪動腳步。
他是想當作什麼也沒看到,可見到那兩個人擁抱在一起,爲什麼心裡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捅到了一樣,真的好痛,好難受。
他佯裝出一個笑容,對李彥泓道:“十弟,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