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從山林後放冉冉升起,金黃色的光輝鋪灑在大地上,看上去朦朧而美好。在這寒風凜冽的天氣裡也影響不了這自然的美景。
“哈!你們起得真早,該不會是揹着我和倩兒幽會吧?”突地,炎從木椅斜對面的那扇窗戶裡跳出來,高大的身影遮擋了些許光線,給人一種壓迫感。他居高臨下地望着我,戲謔的話語並未讓我生氣,反正我已經免疫了。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是呀!呵呵,真是倒黴,第一次就被你逮個正着!”我露出一副失落的模樣。爾後,我滿意地望見炎眼裡的錯愕。
“呵,你放心,我會自動將剛纔那幕從我腦裡刪除,你不用擔心我會向倩兒打小報告。”他挑釁地說道。眼神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左邊的門。
我隨着他的視線望去,驚訝地發現門邊都一個人的鞋子露出了一點兒,而這人肯定倩兒。天吶 ,炎的話她聽見了吧?
“呵,謝謝。原諒我現在才發現你的高尚品格!”我咬牙切齒地說道。
“呵呵……”他突然笑了聲,之後變沉默不語。他的笑讓我感到頭皮發麻,心裡頓時涌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你笑什麼?!”
“你在擔心我會向倩兒挑撥你和她之間的關係對吧?哎呀你放心,我保證不會把剛纔看到的吻戲告訴她。”炎一副大度模樣。我驚愕地望着他,他說這些話到底想說明什麼?該死,他一定是故意的,他知道倩兒還在聽。
“喂,玩也要有個限度吧,你夠了吧?沒發現倩兒在偷聽嗎?!” 心裡的怒氣又被他挑了出來,我使勁地瞪着他,恨不得將他撕成兩半!
“哦~天,我還真沒發現。”他拍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你個小……”
“砰——”我的話未將說完,一陣響亮的聲音傳出來。我們三人下意識地望向聲音的發源處,我驚愕地捂住嘴,不讓驚叫聲發出。
白色的杯子摔得支離破碎,裡面的牛奶正從細小地地方流瀉而出,向更大的面積進軍。倩兒的臉色一片蒼白,神情痛苦。
“倩……兒。”望着她的模樣,神經一下緊張起來。我忐忑不安地望着她脆弱的身子,內心焦慮不已。枯落的葉子鋪灑在空曠的地上,帶着淡淡地黃。天空中的陽光太過炙烈,照得我的眼睛泛着點點地疼痛。那種感覺,像是有人不斷拉扯着我的視網膜,苦澀的味道在全身蔓延。她望着我的眼神絕望而心寒,腳邊的熱牛奶沾在她的鞋面上,形成斑斑點點的白色。
她像一陣風似的消失在我眼前,解釋的話被她的舉動制止。我憤恨地轉身望着炎,怒問道:“爲什麼!?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怒氣直達胸口,我上前抓着他的手臂使勁搖晃,恨不得將他的手搖斷。
“解決情敵啊。”他輕鬆地說道。
“解決情敵!?”我對着他大聲吼道。
“不過,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他的目光轉向前方的小道上,若有所思地說。我順着他的方向看去——凌雨軒!他竟然去追倩兒了,他什麼時候從我身邊走過的?我竟然一點察覺也沒有。
“哦,我明白了,從一開始你就在演戲,對不對?”該死!原來他的目的是想試探凌雨軒對我的感情。而我竟然還傻傻地以爲自己把他整到了,結果呢?原來是自掘墳墓往裡跳!
“還在生氣?嗯 ?”炎溫熱的手指在觸碰到我臉頰的那刻,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開始沸騰。我定定地望着他那張邪美的臉龐,心中盪漾起漣漪。
“別看。”他捂矇住我的雙眼,話語中盡顯痛楚。
痛楚……
我拿開他的雙手,仍舊死死地望着他,想看清他此刻的心境。無奈他棕色的眸子全被一層厚厚地海波遮掩住,看不出任何端倪。他臉上的神情淡然而平靜。這樣的安靜他,讓我感覺到不舒服。
“謝謝你。”睇着他那雙棕色的眸子,誠摯地道謝。
“謝什麼?”他又換上一副痞痞模樣,眉裡眼裡盡顯笑意。
“還能謝什麼,不就是謝謝你讓我看清了凌雨軒對我的感情,以及他對倩兒的態度。”心裡的怒氣正在縮小。是該謝謝他的,他不僅幫了我還提醒了凌雨軒現在的責任。
“或許他並不是真心想和倩兒在一起哦。”
“至少這是個好的開始,不是嗎?”他總是這樣,變化無常,令人難以琢磨。
“是是是,你說什麼都對。”炎雙手撐在我的肩膀上,嘴叫的笑容隨着話語擴散,接着,一個大大的微笑在陽光下顯露,異常耀眼。
山麓下,金色的光輝主宰着大地,遍地的野花野草靜靜地躺着,五顏六色的蝴蝶成羣結隊地在花叢上空盤旋,亂舞。耳邊流淌着溪水的滴答聲。我倚靠在身後的大岩石上,閉着眼,享受這寧靜午後的美好。
“哈,你倒挺愜意的嘛。”倏地,一抹黑影抵擋了暖人的光線。我微蹙眉頭,心裡感到一陣煩躁。斜眯着眼,我懊惱地對面前的人說:“你擋住陽光了。”
“是嗎?”炎狀似狐疑地瞅着我。
“是。”我淡淡地回答。
“有時候陽光太過炙烈反而會傷其自身。”
“呵,那麼接下來呢?”我對他的話感到憤怒,睜開眼,怒瞪着他。
“什麼?”
“接下來你想說什麼?是不是要我敞開雙臂迎接舒爽的風?陌炎,你管的太多了!”我斂去眸中的怒火,平靜地說。
“對不起,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況且,時間冗長,我可以等。”他的語氣少了先前的焦慮,多了幾分柔情。溫柔的臉龐,神情的雙眸,認真的話語任是誰也不忍拒絕。這和平時張狂的他迥然不同。
而面對他的一往情深,我卻怔住了。
該怎麼回答他?
“聽清楚了嗎?”他走進我,雙手捧住我的臉頰,再次誠懇地說道:“我說,我等你。無論是一年、兩年還是十年……”
我說,我等你。這五個字太過沉重,猶如千斤重的石頭般緊壓在我胸口,讓我感覺快要窒息。我想開口拒絕,可他的神情卻讓我到嘴邊的話嘎然而止。
“我比較喜歡看你痞痞時的模樣。”我僵笑着,玩笑似地說道。
“是嗎?那我就變回你喜歡的模樣好了。”即使此刻他的嘴角帶着淡淡地微笑,他的發在陽光下飛舞,卻怎麼掩不住,吹不散他眸中的那片苦澀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