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兒,呆站在那裡幹嘛?不是說好今晚去慶祝嗎?快走吧。”一直站在學院外等待倩兒,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指向七點!被倩兒突兀的一拍,還在神遊中的我立刻清醒過來。我雙手擦腰,嘟着嘴,不滿道:“你自己看看現在幾點了!我足足等了你一個小時!”
“哎呀你也知道新學期肯定會有許多事要忙嘛,我現在不是來了嘛,快點走吧,軒他們已經到了,就差我們了。別生氣了,待會兒請你喝卡布奇諾。”
“這還差不多!”
天邊的深藍曼延開來,掩蓋了半個天空。頭頂的雲朵不知躲到哪裡去休息了,只剩下一片淺藍。路邊兩道開滿了木槿花,密密麻麻,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到達夜吧時,我的身體不由顫了下。這間夜吧,是我和他第二次相遇的地方。剎那間,心裡的某個角落像被人敲擊了下,不明**像洪水般在那裡亂竄,擾亂我的心扉。我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胸口,半張的嘴脣被我緊咬着,努力剋制自己不讓眼淚往下流。
“淡兒,你還好吧?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別逞強。”倩兒的手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焦急的語氣讓我的腦袋漸漸清醒。
哦!我在幹什麼!?又讓她爲我擔心了。
我吸吸鼻子,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說道:“沒事,我身體這麼棒怎麼可能會有事呢?快點進去吧,小七他們肯定等很久了。”我微低頭假意看着腳下的路,拽着倩兒的手臂往夜吧裡走去。
一年的時間,這間夜吧變化真大。或許是我很少來,不瞭解才這麼說。這裡的舞池面積至少在原本的基礎上擴大了100平方米,有兩個小舞池。舞池周邊坐滿了青年。說真的,每次來到這個地方都很少看見有中年人的存在,大多都是未成年人,就連二十多歲的人也很少看見。
和倩兒找到小七一羣人後,點了杯卡布奇諾便靜靜地坐在位置上觀看着舞池中那些盡情擺動腰資的人。
“淡兒,你想去嗎?”突然,身旁的凌雨軒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什麼?”我喝着卡布奇諾,一臉納悶地望着他。
“舞池啊。我看你看得那麼認真,是不是也想去跳?”
“纔不是!”
“我看吶,她是根本沒那個膽。”一旁的炎一臉挑釁地睇着我。
“喂,你少胡扯!我是沒那心情!”
“嘖嘖,沒膽量就沒膽量,找什麼藉口,對吧,小七~。”炎說完還肉麻地喚着小七,反問他。
“呵呵,你們鬧就行了,別拖我下水。”
“哼!小七你別理他,他想借你的嘴滅我銳氣!”
“嘖嘖,看來這一年多你的智商還是升高了不少嘛。”
“哼!”和這傢伙在一起總會被他的話氣得火冒三丈,所以很多時候還是少開口,多喝水。這樣火氣纔會被吸收的水分熄滅。嘿嘿!
“你們啊,一聚在一起就會吵架,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們耳根子清淨清淨啊!”
“就是啊,倩兒說得沒錯。”
“我看想讓他們安靜只有一個辦法——”小七姑作神秘地朝我們笑笑。
“什麼辦法?”
“不讓他們見面咯,哈哈!”
“去你的,這算什麼辦法……”
“竟瞎扯。”炎按按小七的頭,慢悠悠地說道。
“我覺得這辦法好,對!就這樣,以後我們少見面!”
“呵呵……”炎狡黠地笑笑,右手打了一個漂亮的響聲,繼續說道:“過了今晚,你可別求着見我!”
“絕、對、不、會!”我咬牙切齒道。
“啊——”
“砰砰砰!”
“……”
突然,夜吧裡的人像受了驚嚇般失聲尖叫。刺耳的叫聲讓我不由將耳朵捂住。
“發生什麼事了?”
“呵呵,好戲開始了。”炎鎮定自若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彷彿早已知曉會發生這種事。
“喂,你搞什麼!?到底怎麼回事?”我捂住耳朵大聲朝炎撕吼着。
“自己看。”炎指指我身後不遠處的一個陰暗處,說道。
我順着方向望去,這一望,我的腦袋似乎停止了運轉。這個熟悉的身影,不正是我日思夜想牽腸掛肚刻骨銘心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人——上伊藤封嗎!?
由於那裡光線暗,又處於角落,所以我看不清楚他身下壓的人的臉。微弱的燈光鋪打在他臉上,刻畫出那張俊臉。我揉揉眼睛,沒變!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的場景!我彷彿忘記了身邊的人的驚慌,忘記了此刻可能會有危險,我手中的卡布奇諾滑落在了地上,我呆呆地走向他。胸腔內涌上一股名爲激動的血液,伴隨着淚水傾瀉而出。
“媽的!人呢?繼續找!”
“是!老大!”
“哐哐”
“當——”
“……”
一陣躁動後,夜吧裡的人漸漸恢復安然的神態,但或許是剛纔那一幕着實嚇着了他們,所以夜吧由起初的座無虛席演變成現在的寥寥無幾。
這個畫面,真是熟悉。
只可惜景物依舊,人事已變。
我以爲,他再也不會踏進我的世界。我們像兩條平行線,不再相交。可眼下卻證實,命運真是個奇妙的玩意兒,總是在我們不經意間帶給我們一些意料不到的事。
我癡癡地望着他,他彷彿沒變,卻又有一些細微的變化。他的眸看似帶着笑意,卻抵達不到深處。他的臉看似溫柔,線條卻是那麼僵硬。他的脣看似掛着淺笑,那笑,卻寫滿嘲諷。高大的身軀讓他身旁的人感到一股壓迫感,只見他身旁那個男生扯扯自己的頭髮,僵笑道:“呵呵,沒關係,小事而已。啊!我還有約,就這樣吧,再見!”那男生腳底像抹油般,迅速消失在他面前。
當他的眸對上我的眸時,心像被人捏在手中狠狠蹂躪,疼痛的感覺曼延到全身——
只因他那冰冷不帶任何情感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