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我會照顧好她

f市今年不知道怎麼搞的,隔三差五的小至幾十分鐘的雷陣雨,大至從白天到晚上中雨下個不停。整個f市像是被浸泡在一個醃製缸裡面。讓林靜曼覺得不管走到哪裡,都感到有一股強烈的鹹菜味充斥着自己的嗅覺。

面對這場全國大範圍的雨水季節,每天不管是廣播還是電視不是播放”xx市遭遇特大暴雨襲擊,出現5500立方米/秒的洪峰流量,超十年一遇。“就是”xx地區遭遇冰雹跟暴雨襲擊,導致出現多處內澇現象,氣象部門發出今年首發暴雨紅色預警信號。“

雖然f市沒有因爲大雨而造成內澇現象,不過爲了安全起見,想逛政府部門早已下發了通知,全面加強對城市排水系統日常維護。然而面對這場完全沒有準備要消停的雨季。

網絡除了報道這場雨季爲人們生活帶來不便的時候,也冒出了不少新穎古怪的話題,網民們想起了那個古典傳奇《白蛇傳》中,根據白素貞水淹金山寺的版本,各地網友紛紛玩起了填詞遊戲,以“白素貞你住手吧!許仙他真的不在xx市”爲經典。

也許玩膩了白素貞,更有甚者連天上的神仙也搬出來‘折騰’一番,那段太白金星:“娘娘爲何悶悶不樂“引發王母抱怨玉帝成天往人間看美女,導致命他下個大暴雨,並且以xx爲重點降雨對象的對話,瞬間破了比白素貞更火的記錄,

最近的林靜曼沒事成天刷着微薄看着那些網絡版的雨水話題捧腹大笑,而現在的她正悠閒躺在沙發上,明目張膽的將沈志軒修長結實的長腿當作枕頭,一邊玩着手機,品嚐着桌上的一大堆零食,眼睛時不時地看着電視屏幕上播放的懸疑偵探事件,偶爾對善爲出現的兇手進行猜測。完全將沈志軒對她的忍耐一點一點的消磨掉。

“林靜曼。你怎麼會如此忙碌,明明可以享受着難得清閒的時光,刷微薄玩手機就夠了,還吃躺在沙發上吃零食,ok,吃零食也就算了,居然吃得滿地都是?到時誰要打掃?你就一張嘴而已,我也不說什麼了,還在旁邊像只麻雀一樣唧唧歪歪。你能不能消停一點。玩自個去,別影響我看電視,否則對你不客氣。”

被沈志軒這麼一吆喝,林靜曼覺得無趣,索性翹着二郎腿,有一搭沒一搭的晃動着那雙24寸長腿,不忘往嘴裡塞着薯片,咀嚼的頻率很有默契的配合着腳部的節奏。不再對電視那個懸疑事件加以評論。

目光看着頭頂的白色天花板,近日來這場沒有消停的雨水天,讓原本乾燥的牆壁變得潮溼,偶爾,林靜曼會瞄到牆角邊上滲出的水珠。不免擔心會不會出現塌陷事件,畢竟整天的被雨水這麼沖刷着。不出現一點意外什麼的多不靠譜。同時也擔心起,獨自住在小區裡的外公來。

“林靜曼,我發現的思維邏輯跟網絡上那些達人完全有得一比。這種想法你可以想得出來,有點常識好不好。這只是單純的物理現象,叫做毛細現象。由於雨水是浸潤液體,所以牆角位置滲水較高,就像試管內液麪成凹面一樣。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拿到大學畢業的文憑?不會是打通關係買的吧?”

看着林靜曼一面擔憂的表情,沈志軒忍不住舉起手指敲了敲她那片光潔的額頭。面對她各種怪力亂神的想法,沈志軒對林靜曼大腦的內部結構充滿了強烈的好奇心。有時候甚至希望將她送進科研所好好開顱看看,裡面是不是屬於來自外星球的異類結構。

而此刻林靜曼突然沉默下來,她望着窗外綿綿不斷的雨水,讓外面的木棉樹騎上了一層朦朧的色彩,現在的樹上早已看不到像是飯碗那麼大的紅色花朵,而是綠葉成蔭。

不知道爲什麼,從今年二月份開始到現在,林靜曼發現木棉花異於其他植物的特點。前幾個月還是一樹橙紅,未見綠葉相伴,在果實成熟,棉絮漫飛之後,便是被綠葉所覆蓋。聽外公說此樹秋天枝葉蕭瑟;冬天禿枝寒樹,四季各異。

可是,紅花不應是有綠葉相伴麼?林靜曼腦海中想起,那生長在黃泉路上的曼珠沙華。木棉花似乎有些像它。她想起那個美麗而悽美的傳說。

口中默默地念着:彼岸花開開彼岸,花開葉落永不見。因果註定一生死,三生石上前生緣。

花葉生生兩相錯,奈何橋上等千年。孟婆一碗湯入腹,三途河畔忘情難。

沈志軒原本在看電視,意外地聽見從林靜曼的口中吐出的詩句,用手輕輕的拂過她的額頭,沒想到向來大大咧咧的她也有林黛玉多愁善感的時候,真是一大奇蹟。他靜靜的看着沉睡中的林靜曼。

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外面的雨水漸漸地停下來,鉛灰色的烏雲早已散去,像清澈湖水的天空出現在上空。久未露面的陽光散落在木棉樹葉上,折射出耀眼的光。

空氣中不再是讓人厭惡的發黴味道,清淡的玉蘭香味透過窗外飄到了他們的身邊,久居多日的飛鳥愉快翱翔在天空,穿過輕薄的雲朵,發出清脆的聲音。樓下的水窪指出,總有兩三個穿着雨鞋的小孩,用腳踢着,濺出白色的水花,是不是地發出咯咯笑的聲音。

此時的沈志軒一動敢動坐在沙發上,生怕驚醒了沉睡中的林靜曼,他看着窗外雨過天晴的景色,享福的看着她。歲月靜好,願你我相伴。

“我怎麼又睡着了?木頭癱,你怎麼叫我起來?”林靜曼突然驚醒,生氣地看着身邊一臉愜意的男人,不停抱怨着。差點耽誤了自己的事情,不過當她看着窗外的天氣,心中一陣歡喜,“這樣的天氣,最適合去看你們。”

林靜曼一躍而起用最快的速度整理着桌上,沙發上的零食。然後走到自己霸佔多日的臥室,精心挑選起衣服來,然後走到浴室間,爲出門做起準備來。

“你怎麼了?有什麼事情麼?幹嘛沐浴更衣?是不是要去哪裡?要不要我帶你去?我可以帶你去的?”

看着林靜曼這樣忙裡忙外的樣子,沈志軒好奇地看着那個忙碌的背影,對他突然起身,對她無意破壞自己的心情有些不滿。

可是此時在浴室的林靜曼完全聽不見外面那個喋喋不休的男人在說什麼?每年中有那麼幾天,她總會去那個地方,不管颳風下雨,始終一如既往。剛開始會有些恐懼,但是後面慢慢地學會了接受。有些事情,逃避是沒有用的。

“既然你沒有迴應?我就當作你答應了。林靜曼,我現在去準備一下。“沈志軒在一陣自導自演之後,於是愉快地從沙發上跳起來,衝進了客房。像林靜曼那樣開始精心打扮起來。

而當林靜曼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一臉霧水地看着坐在客廳準備就緒的沈志軒,這個人腦袋又進水了吧?“沈志軒,你幹嘛?今天有沒有吃藥了吧?“

“我要跟你一起出去呀。“沈志軒抱着藍胖子,做出讓林靜曼充滿噁心嘔吐的賣萌表情,聲音夾帶着天真孩童的語氣。

林靜曼聽完之後,直接捧起沈志軒的手,連續乾嘔了好幾次,林靜曼用看怪物的眼神望着沈志軒,“你可以再噁心一點,我什麼時候跟你說,要讓你跟我一起?”不過驚訝雖驚訝,但是既然有人要當司機,林靜曼也無所謂。

“剛纔啊。我在問你,你沒回應,就當你同意了。”沈志軒見她準備就緒,便拿起桌上的鑰匙,拉着林靜曼出了房間,直接奔到停車場。“說吧,去哪裡?”

灰色的奧迪漸漸遠離了喧鬧的市區,眼前的視線越來越寬敞,綠樹成蔭的山路卻越來越崎嶇,沈志軒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似乎在很早以前來過,他轉過頭背對自己的林靜曼。此刻的她只是靜靜的趴在車窗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他看不到此時她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沈志軒,停下來。”看着目的地越來越接近,林靜曼從車窗移開,轉過身。打開車門的林靜曼特意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走到附近的花店買了束依然泛着水滴的百合。

“這是…”沈志軒看見大門上寫着‘龍華墓園’想起今天不是清明節,於是心中的疑惑感更加強烈,猜測着林靜曼看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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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沈志軒一眼,沒有說什麼。自顧自地走了進去。由於這一個月來的雨水,通往墓地的路不是很好走,兩人爲了避免出現‘狗吃屎’的現象,便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動。

開始林靜曼不同意沈志軒攙扶着他,可是雖然她穿着平底鞋,可還是會出現,沈志軒要不是在身邊小心看着她,就真的差點出現吃了狗吃屎的鬧劇出來。幾次下來,便同意了讓他勝任護花使者的職務。

穿過一片綠茵草地,在沈志軒的攙扶下來到了一個墓地前,林靜曼將花束遞給他,然後從包包中取出面前紙擦拭着潮溼的墓碑,整理着旁邊的雜草,雨後的墓地變得清晰很多,幾陣微風吹過,揚起那頭烏黑的長髮,就像是先人對自己招呼

整理完之後的林靜曼將花束整齊的放在墓碑前,伸出手摸着那張依然帶着笑容的臉,這麼多年了,還是那麼帥氣。

“爸爸,你的小情人來看你了。”她對着墓碑,在心裡說着。臉上依然帶着陽光的笑容,可是眼中卻佈滿了晶瑩的淚水,每年的今天,她都會來這裡,帶着父親最愛喝的二鍋頭,小時候最愛抽的紅梅香菸來到他的面前,擺上父親最喜歡的二滿頭。

沈志軒看清了墓碑上的名字,心中一怔。所有的謎團被揭開,她從來沒有問過林靜曼的家人,只是知道他跟外公住在一起,他也沒有問過她家裡的事情。因爲林靜曼不說。沈志軒就不會問。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原來,她跟他一樣。他靜靜地看着林靜曼的背影,這一刻,有種想要去身後擁抱的衝動,可是伸出的手卻在半空中停止,因爲沈志軒心中並不確定這樣的做法是不是叫做安慰。不知道此刻的她是否同意自己這麼做。

“小時候,我很皮,經常不聽話,那時候,總是弄得滿身污泥回家,每次總是以爲會被家人大罵一頓,可是你們總是會笑着幫我清洗臉上,身上的泥巴。然後爲我穿上乾淨的衣服。“

林靜曼突然張開口,看着墓碑,回憶將她拉回到很久以前,那些寶貴的畫面就像是播放機一樣,在腦海中的放映着一張充滿懷舊而讓人留戀的老電影。

“那時候,你總是帶着我到處玩。偶爾會騙學校老師說有事,所以不能去上課,而帶我去公園吃好東西。那時我喜歡到處跑,所以經常找不到你,總是看見相同的衣服就撲上去。而你卻在身後大笑。”

林靜曼對着墓碑靜靜地說着,沈志軒背對着她的身影安靜的聽着。也許她有很多話要說,收回了那隻懸在半空的手,看着那張照片上的人。烏黑的頭髮,是很早以前流行的髮型,英俊乾淨的臉上有着讓人覺得暖心的笑容,這就是她的父親,真好。

腦海中浮現出自己父親冷峻的臉孔,對自己十分嚴厲,卻偶爾會露出難得的親切感。沈志軒順着記憶,慢慢地找到父親的墓地,

這麼多年,他一直不敢來這裡,他不斷逃避。因爲真相沒有查出,殺手至今依然逍遙法外。所以他愧對父親,

而現在,他卻想好好重新面對。跟他談談心,告訴爸爸,其實他想他的。手機的鈴聲突然響起,方世樂的聲音傳進耳裡,“老大,今天父親節,你說我要買什麼給老爸。”

一句驚醒夢中人,沈志軒終於知道爲什麼林靜曼會選擇今天來這裡。沈志軒給了他一些建議之後,飛快地跑到外面的花店,然後重新回到面前的那張冷峻的面孔面前,彎下腰。“爸,節日快樂、我一定會找出阿哥兇手,爸。”

微風吹過,似乎是得到迴應,沈志軒的心結好像被悄悄的解開,當他重新回到林靜曼父親墓地的時候,她依然站在那裡,似乎沒有留意到沈志軒的離開。

“爸爸。你放心,我會堅強的活下去,照顧好外公,我會讓自己變得強大,我不會讓你擔心,不會讓你放不下,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的身邊,不曾離開過。節日快樂。”

此時的夕陽灑滿了這個墓園,紅霞映襯在他們的臉上,沈志軒依然小心翼翼的攙扶着林靜曼,他不會告訴林靜曼,在離開墓碑的時候,他用堅定的眼神告訴林靜曼的父親。

請他放心,他用一生的愛,照顧好他的女兒。

而他似乎也得到他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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