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
此時已值戌時,將軍府依舊燈火通明。
蘇挽煙的心蘭苑更是燈火輝煌,滿天的星光的璀璨被一盞一盞的花燈比了下去。對此,蘇明忠還戲稱這心蘭苑是座“不夜城”。
蘇挽煙此時正坐在院子的那座鞦韆上,赤着腳,肉乎乎的小腳丫懸空着,格外可愛。
她望着這四角的天空,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
小小的她就這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正緩慢靠近,知道那人用手輕輕捂住了她的眼睛。
“啊?”蘇挽煙小的一聲驚呼打破了夜的寂靜。
“猜猜我是誰?”身後那人戲謔。
這聲音蘇挽煙再熟悉不過了,她那原本驚恐的神情瞬間放鬆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往常的古靈精怪。
她感受着眼前的一片溫熱,計上心頭。
“嗯……我猜你是爹爹吧!”蘇挽煙笑着說。
“小傻子……”身後那人戲謔。隨後蘇挽煙的雙眼才得以解放。
蘇挽煙仍然坐在鞦韆上,她回眸一笑,嗯,果然是她的太子哥哥。
蕭宴瑾繞過鞦韆走到她身側,與她一同坐在了鞦韆上,隨後,鞦韆蕩了起來。
“剛剛怎麼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蕭宴瑾本要到花園裡散散步,結果,不自覺地便走到了心蘭苑。剛入苑,就看到小傢伙這副樣子。
他那本愉悅的心情彷彿被這秋天的晚風吹散。
“煙兒又想出去玩了……”蘇挽煙並不避諱談起自己的願望。
她看着這院子裡高牆四角的天空,一時無言。
“可今天孤不是才帶你去集市了?”蕭宴瑾看着小孩。
蘇挽煙聽到他的這句話,心裡激動起來。
“那可不一樣!”
鞦韆迫停,蘇挽煙利索地跳下了鞦韆,轉身面對着在鞦韆上坐着比自己高兩個頭的蕭宴瑾。
“我曾聽書上說,冬天是最浪漫的季節。那時,是梅花盛開的時候,定是滿園梅香撲鼻來!”
蕭宴瑾一臉寵溺地看着鞦韆前口口不絕的小孩,等小孩說完,他也下了鞦韆。
擡手摸了摸蘇挽煙那小腦袋瓜兒,說:“屆時,孤便帶煙兒去看那梅花,可好?”
蘇挽煙聞此言,頓時心花怒放。她情難自已地轉起了圈圈。
百褶裙襬隨她的動作飄逸了起來,這一轉,轉進了他的心裡。
看着月光下起舞的她,那被秋風吹散的好心情彷彿又回來了。
好像被秋風吹回來了,又好像不是……
他對眼前的小美人說:“今晚,月色甚好。”
他倆怎樣也沒想到,昨日的浪漫愉悅並沒有延續到今天。今天,對於蘇挽煙來說,可能是她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的一天。
對於蕭宴瑾來說,更是。
這一天,蕭宴瑾一如既往地來到了練功場,他蹲起馬步準備練習基本的揮拳,再然後進行一系列的練習。不久,便已經大汗淋漓。
蘇挽煙也起牀了。只見她伸着小懶腰邁着悠閒的步子朝練功場走來。
蕭宴瑾專注於練功,並沒有注意到蘇挽煙的出現,更沒有注意到後面那比人高的搖搖欲墜的木樁。
而身後的蘇挽煙也在一步步逼近。
危險,即將到來。
突然,“膨”的一聲,木樁的地基倒塌了。而那屹立的木樁,下一秒就會砸到蕭宴瑾的身上。
正在練拳的蕭宴瑾聽見了倒塌的聲音,心裡已經意識到了危險,但是,意識快於行動。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到了一個稚嫩的聲音。
“啊!”
伴隨聲音的,是蘇挽煙義無反顧地衝上來,在他的身後替他擋住了木樁。
他們兩人因爲木樁巨大的衝力而倒下。
蕭宴瑾剛被壓到地上,他就反應過來了!
是煙兒妹妹!
心裡如火噬般焦急,如果他能反應過來的話,她是不是就不用受傷了……
他克服巨大的壓力把木樁頂到了一旁去,一把把她攏在了懷裡。
此時的她,肉眼可見的虛弱。
此刻的練功場只有他們兩人,是因爲蘇明忠爲了練功清淨,清散了這場裡的僕人們 所以現在蕭宴瑾不得不先去尋找大夫。
他努力地背起虛弱的蘇挽煙,火急火燎地去找蘇明忠尋找就醫。
他氣喘吁吁地,剛纔練功的勞累涌了上來,但是他知道,背上的小人半點也耽誤不得,半步也停歇不得。
這一路上,有個廚房的夥計注意到了小姐受傷。先蕭宴瑾一步通知了,於是蘇明忠帶着大夫就和蕭宴瑾在半路相遇了。
大夫也不拖泥帶水,直接開始診斷蘇挽煙的傷勢。
“小姐生命體徵還在,只是身體瘦弱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所幸並無傷及內體。”
“只是,小姐的後背可能有了大片淤青,需要及時上藥。”
蕭宴瑾聽到此話後,平常一絲不苟的他眼角突然泛了紅。
“如果不是我,煙兒妹妹就不會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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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懷着滿心的愧疚一步一步跟着,眼裡從未離開過那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