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沙不知道說什麼好,“小時候看你和即墨淘氣,那精氣神都哪裡去了?”
“懷沙,你也和以前不一樣了!”世都肯定的說,“你最近心神不寧,爲什麼?”
懷沙心裡一滯。不就是冒失的和狼奴決鬥麼。難道自己要告訴他,因爲從來沒有男子那樣碰過自己;因爲自己覺得那些碰觸象火一樣灼熱,噁心;因爲自己莫名其妙的覺得受到莫大的侮辱?
懷沙並不知掉,那是未經人事少女的必然反應。狼奴只道她已經“閱人無數”,動作粗糙急躁,雖然只是輕微的碰觸,卻是猥褻至極。尤其是胯下之物,令懷沙尷尬萬分。
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父親看見她總是愁眉不展。從小到大,身邊女性幾乎沒有。所有的貼身事情都是獨立完成。後來,父親死了,最親近的就是孔伯,後來又有了即墨,諾郎。即使在軍營裡角力,憑着天生的神力,她也沒覺得女子是什麼特別的東西。
今天,她很煩。卻不知道煩在哪裡。
世都步步緊逼,令她更加煩悶,扭過頭去說道:“是嗎?可能是餓得吧。對了,你怎麼過來的?”
聲音冷冷的,帶着壓抑的不耐。世都有些失望的看着她的悲影,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放心不下,就過來了。懷沙,狼奴的野心很大。你這是在玩火!”
懷沙卻沒有接話,看着滿天的星辰發呆。世都覺察到異樣,扭頭去看,身邊的懷沙似乎多了些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夜色不是醇厚的黑色,清朗的星光勾勒出懷沙的曲線,世都想起白天看到的……
他一直就知道懷沙很美,是那種脆弱和剛強完美結合的美麗,就像玉雕的滄浪花,孱弱的花瓣透着玉的堅韌,卻在金器敲擊下憤怒的碎成齏粉。
可是今天的懷沙,似乎完全沒了那份剛強。星光下一向清明的眼睛染上些許迷惘,似乎有什麼東西,深深的困擾了她。
“世都,你知道即墨阿孃的事麼?”懷沙突然問道。
世都想了想說道:“只知道她死了以後,朱國主抱着她的屍身封進冰洞。所以才把即墨送進千乘候府。”
“那……之前呢?”懷沙的聲音幽幽的,好似有說不盡的嘆惋,在這個纏綿的夜色裡緩緩的流動。
“之前?”世都小心的看看懷沙,“只知道她是國主的衛隊長,率領墨騎打開通向北里的道路,中間嫁給了朱國主。即使出嫁也從來沒有回過朱,而是繼續兵進北里。朱國主後來乾脆與她並肩作戰,倒是一時佳話。”
“呵……”懷沙突然長長的嘆了口氣,身子動了動,反覆一聲幽怨的呻吟。世都身子一抖,竟然有了反應。幸好懷沙專注的看着天空,繼續說:“你知不知道國主和她呢?”
世都不得不集中精力,沉吟着思索着。該不該說呢?他當然知道,但是懷沙爲什麼要問?她知道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