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下一雙纖細的手緊緊的抓握成拳,她絕對不會讓這種貨色再出現在她心愛的男人眼前。
岑雪沒什麼胃口,簡單的吃了一些菜,喝了一碗燕窩粥,便已經稱飽了,坐在赫連峙身邊,看着臺下那賞心悅目的表演,視線在對上臺下扎娜的眼神時,發覺她今日的神色與那日的截然不同,眼中帶着憤怒,難到是針對自己嗎?
無論怎麼樣,她身邊有峙和暮月長老保護着她,應該不會有事的。
赫連決悶悶的喝着酒,眼神時而朝主位上的岑雪看去,見王兄對她百般寵愛,多少也令他寬心不少,希望王兄一輩子都能善待岑雪,一輩子都能給她幸福,他願意做岑雪身後那個默默祝福他們的人。
當子時一過,宮裡和宮外都響起了連綿不絕的炮竹聲,這是一種習俗,只要開年的時辰一到,各家各戶就會點起炮竹來迎接這喜慶的日子,至此,嶄新的一年又開始了......
宮外,舞悅樓,一大早就傳出了驚恐的呼喊聲,原來是一名舞姬全身潰爛的死在了自己的房間,並且七竅流血,十分恐怖,讓發現她屍體的小丫頭嚇得一臉蒼白的跑出去。
官府的人很快介入進來調查,結果定爲中毒身亡,這事情讓賽金花一直無法相信,好端端的,怎麼就會中毒死了呢?
中毒而死的那名舞姬命叫柳金,她並不是舞悅樓最紅的舞姬,原定當晚是由薄姬進宮獻舞的,但賽金花想了想,只是普通的家宴,還是沒讓她去,換上了柳金前往,沒想到她回來後,竟然莫名其妙的中毒身亡,而且死得很恐怖,全身的肌膚潰爛了一大片,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這開年第一天就遇上了這麼晦氣的事情,官府也不想管,將事情壓下,草草了事,賽金花也不想這種事情影響了她第一舞坊的名譽,對外慌稱柳金被人看重,重金帶走了她。
對這樣的結果,某人甚是滿意,黑暗中眼角微微眯起,瞬間消失......
赫連峙對岑雪的承諾絕不會食言,他與岑雪的大婚加冕之日也日漸逼近,附近的盟國摯友他都派人送入了請帖,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赫連峙會在十日後,迎娶他最心愛的女人。
樓蘭國舉國歡慶,赫連峙命趙常德在國庫中挑選了最珍貴的寶石爲岑雪製作鳳冠,他絕對不會委屈她,勢必要她一輩子與他共享榮華富貴。
“峙,聽趙常德說,你讓他去國庫中挑選了許多的寶石爲我做鳳冠,這是真的嗎?”岑雪近日聽到了不少有關於她的話題。
“是的,怎麼了,難道你不喜歡嗎?”赫連峙看她的臉上,時候沒有一絲的笑容。
“不是不喜歡,我只是覺得太鋪張浪費了,隨意一些就好。”岑雪聽到宮裡那些人傳得沸沸揚揚,還說王上讓一百名侍衛去撲捉珍禽野獸,目的就是爲了宴請之用。
只是一個婚禮而已,何必要大動干戈,宰殺那些珍禽,這讓她於心不忍呀。
“雪兒,你還記得孤曾經跟你說過的話嗎?”赫連峙拉住她的手,一臉的嚴肅,在對於他們之間的事情上,他從來都是放在第一位的。
岑雪低頭細想了下,他說的話那麼多,她哪裡知道他所指的話是那一句?
搖搖頭,不解的問:“你說的話太多,我不記得是哪一句了。”
赫連峙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她不記得不要緊,只要他記得就好:“孤說過,一定會讓你成爲令所有女子都羨慕的人,所以孤要爲你收羅天下間最珍貴的東西,要用最稀有的粉色寶石爲你製作鳳冠,用最精細閃耀的金絲線爲你繡制鳳袍和嫁衣,要在紅毯上灑滿了花瓣,讓你踏在百花之上,一步步走向高臺,讓所有人都注視着我們,羨慕我們......”
“峙.....”岑雪一聲低呼,擁入他的懷中。
她是個不稱職的新娘,她什麼都沒有做,沒有想,就能成爲一個令人羨慕的新娘,而他日理萬機,還要在百忙之中部署他們的婚禮細節,怎能不讓她感動。
“孤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的。”赫連峙緊緊的擁住她,感受着她在自己懷中的溫度。
“嗯,我知道你對我好,不過就當做是爲我和孩子祈福積德,不要去撲殺那些珍禽異獸了好嗎,算我求你了......”岑雪看着他,臉上寫滿了堅定。
赫連峙從來對她的話都沒有反駁,既然她都已經開口了,那他也只能答應。
“好,孤答應你就是,不過已經捕殺的那些,是必定會被御廚用上的,孤只能這麼答應你了。”赫連峙溫柔的眼神看着她,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嗯,我懂,只要你收回命令便可。”這個男人時時刻刻都爲她着想,讓她怎麼能去責怪他對自己的好呢。
暮月也在抓緊安排着最後的事項,許多盟國鄰友在接到邀請函後,紛紛派出了使節前來樓蘭國祝賀,一時間,樓蘭國可謂是熱鬧非凡,人人在沉浸在一片喜慶當中!
風兒吹,花兒香,人兒豔,千盼萬盼,總算是盼來了大婚之日!
樓蘭王宮內長長的迴廊上,都掛上了大紅喜慶的宮燈和喜慶的紅綢,所有能翻新的亭臺走廊全都換了新裝,就連樹枝上,都下令點綴上了紅色的綵帶。
大殿內和殿外的道路、臺階上,全部鋪上了一層紅地毯,一直延伸到宮門前, 今日整個樓蘭國都歡慶在一片喜慶之中。
東甌國一直都是樓蘭國最好的盟友,如此喜慶的日子,東甌國自然不會失了禮數,由二王子淳于謙,帶着賀喜之禮,親自來樓蘭國向樓蘭王與王后道賀。
還有各個部族的盟友,都紛紛派出代表,送上自己的一份賀禮。
赫連峙換上了一身金絲喜袍,頭戴王冠,嘴角微微上揚,眼中的暴戾和邪肆盡退,卻添了幾分柔情和期待,呈現出一種全新的俊美形象,劍眉輕挑,眸中閃過一絲邪佞的眼神,轉身對着身後的趙常德問道:“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嗎?
“回稟王上,一切都已安排妥當,宴請的賓客大都已來齊,現在就等吉時一到,老奴就會帶人去將王后接過大殿!” 爲了今日的喜事,趙常德特意也穿上了一套比較喜慶的衣裳,恭敬的向他回稟道。
赫連峙嘴角輕輕勾起一絲愉悅:“不用你去了,孤要親自去迎娶孤的王后!”
而此刻的岑雪,在藍齊兒和幾名嬤嬤的打扮下,將長髮盤起,戴上象徵着王后的鳳冠,巴掌大的小臉襯托出精緻的五官,今日的她還略施粉黛,搭配上這身華美絕倫的大紅嫁衣,嫁衣上繡着象徵王族的後位的鳳凰,讓她整個人顯得是那般高貴而又不失典雅的嬌美!
“主子,您看這樣還滿意嗎?”藍齊兒站在她身後,笑得一臉燦爛的問着她。
岑雪目不轉睛的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哇,這真的是她嗎?太美了,真的太美了,讓她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齊兒,你告訴我,這真的是我嗎?”岑雪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是的,是的,這真的是主子您,不信,您站起身來轉個圈試試看。”藍齊兒上前扶着她,如今主子已經有孕三個月了,雖然孩子穩定了些,但是還是必須時刻注意着。
岑雪站起身,感受着自己如今一身喜慶的模樣,這一天,終於來臨了。
“對了,羽舞和翎兒她們都有來嗎?”想到其餘的兩個好姐妹,緊張的問道。
“放心吧,羽舞小姐和翎兒小姐都來了,不過這裡是王宮,爲了您的安全,王上下令,不許旁人靠近,所以今日主子您就安心的做新娘,其他的就不要在想了。”藍齊兒句句有禮的叮囑着她。
說不過她,岑雪也只好依照峙的安排了…..
“娘娘,娘娘,王上來了。”門外,不知是哪個宮女突然緊張的喊了起來。
岑雪納悶的往門外看去,應該是胡說的吧,來迎接她過去的人應該是趙常德,怎麼會是峙呢?
正想着,赫連峙推門而入,看到眼前已經裝扮好的她,足足讓他整個人楞在門前好一會。
岑雪沒想到他真的會親自來迎她,不過看他站在門前的囧態,立刻潛退下身邊的宮女,上前輕推了推他的手,柔聲道:“別那麼失態,你可是王!”
“哦…..那個……孤是來接你去大殿的,吉時快到了,我們快走吧,別讓賓客在大殿上久等了。”收回神,立刻牽起她的白皙嫩滑的小手,蓋上紅蓋頭,在衆人的擁簇下,離開了興慶宮,往大殿而去。
越往前走一步,岑雪越是覺得異常的緊張,看着身邊挽着她的男人,深深的呼吸着,儘量讓自己放鬆一些。
“不要害怕,有孤在,一切都跟着孤的腳步走便可。”赫連峙感覺得出她的緊張,其實他何嘗不也是緊張,不過喜悅之情更甚,完全看不出他哪來的緊張。
岑雪點點頭,眨了眨她水汪汪的眸子,跟着他的步伐,一步步踏上了紅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