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電子殺手
一陣痛苦的嘶喊聲從歌聲的間隙中傳了出來。聽到這個聲音,旁邊的老徐立刻愣住,屏息靜氣地仔細辨認。很快,其中就傳出一個男人的求饒聲。
“不要,求求你不要!有什麼話我們可以慢慢商量!你想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求求你不要!”
這個聲音根本就不需要老徐去特地辨認,花若見是倒吸了一口冷氣,而喬風則是轉過頭看着牀鋪上的那個被砍成稀巴爛的頭顱。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互相看了一眼,一致確認——
沒有錯,這就是創新集團的CEO,牀上的那名被害者,孫睿的聲音。
手機中的歌聲在繼續。而孫睿的求饒聲也是在一併繼續。
喬風擡起頭,望着天花板上那些飛濺到的血跡,再看看牀單上那一處處鋒利的斧痕。
究竟要怎麼樣想象,才能夠想象今天凌晨時,在這個房間裡面所發生的一切?
三人繼續聽着……聽着這歌聲中混雜着的慘叫……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這首優美動聽的歌曲終於漸漸停息。而在那擴音器中,再一次地,傳出了孫睿的聲音——
“未……來……?你……是……你……?”
喬風和花若見互相對視了一眼。喬風可以很明顯地看到,這名律師臉上的那種顫抖和驚訝!
但,現在驚訝或許還是覺得太早了一點。真正讓喬風都不由得瞪大眼睛的,是隨後從擴音器中傳來的另一個聲音!
一個,和剛纔的歌聲一樣,柔嫩的少女,那清爽。單薄的聲音——
“知道,我爲什麼不直接殺掉你嗎?”
“這是真的嗎?這難道是真的?!”
花若見直接叫了起來!他向後倒退一步,不斷地搖着頭!
或許老徐現在不怎麼理解花若見在驚訝什麼,但是喬風卻知道。他皺着眉頭,沉默不語。
“未來…………?!”
“真的。很感謝你。一直到現在,都還記得我。”
“現在,還能夠記得我的人,真的不多了。”
“我很高興,Master到現在依然還記得我。不像另一位Master,一直到他被火車撞上的時候。都沒有想起我。”
“那麼……再見了,我曾經的Master。我很高興,在這最後的一刻,您還能想起我的聲音……想起我的歌聲。”
“慢着!慢着Miku!慢着!不……”
擴音器中的聲音,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之後,一些彷彿急切的水流衝出狹小的細管所發出的吱吱聲。取代了語言,取代了歌聲,成爲其中所有的存在。
喬風,花若見,老徐三人,完完全全地站在當場,一動不動。
他們就這樣聽着……聽着其中那漸漸沉默的水流噴射聲。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之後。擴音器中才傳出咔地一聲響。錄音,也是就此結束了。
…………
喬風拿起手機,稍稍看了一下。錄音之所以停止是因爲沒有足夠的內存空間而自然停止。換句話說,這段錄音並不能證明殺了孫睿的那個“東西”在這個房間內究竟待了多久。
不過,現在更重要的事情卻是……
“喂,新人!”
老徐直接拿起手機,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出房間,對着外面正在進行例行詢問的新人搖了搖。那新人看到隊長髮話,連忙跑了過來。
“我們知道犯罪嫌疑人究竟是誰了。去,找船長。我要一份船上所有人的名單。在這些人中應該有一個名叫‘初音未來’的日本女性。不,也有登記時使用假名。不過聽聲音似乎很年輕,我要船上所有十五歲至三十歲的女性名單!這個殺了人的‘初音未來’,一定就在這些人中間!”
新人記錄好手中的筆記,直接對着老徐警禮。可是。就在他準備轉身去找船長或是其他一些權威人士拿名單的時候,一直在旁白休息的喬雪卻是一下子蹦了出來!
“初音未來?禿頭老伯,你說殺人的人是初音未來???!!!”
老徐點點頭,對這個一驚一乍,滿臉滿身都是白色粘稠液體的女孩顯得有些不耐煩。
不過可惜,花若見卻是直接一步攔在了那個準備離開的新人面前。而喬風,他的手,也是順勢搭住了老徐。
“初音未來……這可不是一個真正的人哦,老徐隊長。”
抱着熊寶寶的夏雨緩步走了過來。她那雙墨藍色的瞳孔中滲透着深海般的冰冷,一字一句地說道——
“那,是一個完全不存在的人物。是一個虛擬偶像。是一個由數字0和數字1,互相組合起來的電腦程序而已。”
冷冰冰的答案,從夏雨那稚嫩的口中緩緩吐出。
似乎是爲了給這條慘死的生命致以最真切的哀悼,一聲悠長的汽笛聲劃破空氣,迴盪在這片寬廣的太平洋之上。
也迴盪在所有人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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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會,還沒結束。
就和昨晚一樣,這場近乎通宵的晚會將會一直持續到早上6點。一直到早餐開始,一直到酒吧關門,那些喝醉了的人們纔會依依不捨地和那些虛擬偶像道別,不情不願地進入夢鄉。
但對於一些人來說,今晚,似乎註定了是一個漫長的夜晚。
被害人的房間大門已經關上。在外面的走廊中,新人正在對着喬風一家,老徐,還有花若見進行簡單的案件報告。
“徐隊長,現在居於VIP第三層的所有人員都已經到達,他們由一些經驗豐富的水手們看着,在走廊另一邊的一間空房間內的待命。另外,根據船上的船醫檢查結果,被害者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昨晚21點30到今天凌晨00點30分之間的四個小時以內。由於船上的船醫們並沒有法醫的經驗,所以對於死亡推理時間無法做到更加細化。”
“此外,被害人的房間內除了孫睿本人的指紋之外,還有許多其他人的指紋。經過覈對,這些指紋應該都是屬於房間清掃人員的。在昨晚11:00到今天凌晨4點,那些清掃人員全都在下層的員工艙房內休息。沒有門卡的她們根本就不可能進入VIP區域。”
“除此之外,能夠進入這第三層的VIP區域卡我也已經和遊輪的櫃檯方向覈實過了,電腦顯示沒有人申請新卡,能夠進入本區域的,就只有位於房間內等待詢問的那些住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