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見冰澈之前,洛城打了一個電話,打完電話之後,他整個人都輕鬆了。
“洛城,我們見過面”冰澈用溫和的語氣說道。
“是,說起來我們是情敵。”洛城看向他。
“我們只談公,不談私。”冰澈語調平穩而十分自然的說道。
“你想做的事,我不會答應。”
“洛城少爺可要想好,你跟我合作,我幫你打敗你的父親。”
“那是我的事,不用外人插手。”
“既然都這麼說了,那就做個朋友吧。”冰澈絲毫沒有被打擊的反應。
“好,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一步。”說着洛城站起來準備出去。
“洛城少爺想不想聽一聽我和傾洛的過去?”冰澈在那邊有條不紊地說道。
洛城猶豫了一下,坐了下來。
“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請不要再傷害傾洛。”
“我還在愛着她,很深很深地愛着。”
“放開她纔是真正地愛她。”
“我還做不到..”
洛城沉默着,沒有說話。
六年前,一個下雨的晚上,我們撐着傘走在雨裡,她凍得瑟瑟發抖,身體直打顫,我把她擁在懷裡,嘴脣輕輕地碰上她的臉,就這麼擁着她走到她家的衚衕前。那時候,我就立誓要保護她一輩子,她是我長那麼大第一次有強烈保護欲的人。我們小的時候經常一起玩,那時候她像個傻小子,追着一幫比她大一點的大哥哥們四處亂跑。後來我們進了一所高中,我由於養傷降了一級,正好跟她鄰班。之後,我們像所有早戀的人一樣,偷偷地牽手,接吻。我送她回家,回宿舍。像寶一樣護着她。她給我織毛衣,織手套,織圍脖,冬天用她軟軟的手搓我的臉,笑着對我說:“你怎麼這麼傻,不知道戴帽子嗎?”
冰澈眼睛裡有什麼東西亮了兩秒,馬上又消失了。洛城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聽着。
“她那時候特別傻,總是把她的帽子摘下來給我戴上。我跟她說,我纔不戴女生的帽子。”說着冰澈看向空中某一點。
“後來..。後來的一天,我接到我爸的電話,他跟我說,我媽已經跟他離婚了。他告訴我馬上離開中國,去日本找我媽媽。我問他爲什麼?我在電話裡大聲喊我爲什麼要聽你的。他什麼都沒說,掛了電話。他派來的人把我抓上車,送上私人飛機,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看見我媽在廚房裡像沒事人一樣做飯。我問她,我們什麼時候回中國,她說我們不回去了,不要再跟那邊的人聯繫,否則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我說,我要回去,我死都要回去。我媽說你在鬧我就死給你看,她把刀放在脖子上威脅我。我當時連哭的慾望都沒有,或許是已經不記得要哭了。三年裡,我奮力打拼,別人都說我是“拼命一郎”,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這樣做只是爲了讓我陷入麻木的工作中,永遠地陷進去。”
“你覺得傾洛會原諒你嗎?”
“我在等她,時間會治癒一切。”
“你是在找去日本前的自己吧?”
“我們就算回不到過去,還可以重新開始。”
“你真的還在愛着她還是爲了從她身上找回曾經的溫存?”
“..”冰澈沒有說話。
“美好的事情發生過就夠了,再去找就是給自己徒增煩惱。”
“我的事不用外人插嘴。”
“我以傾洛現任男友的身份告訴你,不要再傷害她,否則我決不會袖手旁觀。”
彷彿時間在洛城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戛然而止,誰都不再說話。
冰澈點燃了一顆煙,煙的味道在包房裡擴散。
“能告訴我,你們怎麼認識的嗎?”過了許久,冰澈問向洛城。
“在D大的頒獎儀式上,她濛濛撞撞地被石頭絆倒撲向我的方向,我回身抱住她。她睜大的眼睛楞楞地看着我,我把她抱起,問了句“沒事吧?”,她還是呆呆地說“沒事”,後來,我知道,那個眼睛大大目光單純的女孩叫傾洛。我沒事的時候,就去她經常去的地方看書或者辦公,我知道她也在偷偷地看我,不過我還是裝出冷冷的樣子。我看着她的書被人從圖書館的桌子上拿走,看着她無措地四處找着自己的書,後來發現書被放到了窗臺上而獨自傷心,卻不去找坐在她位置上的人。看着她專心看書咬筆頭的樣子,看着她在我眼前晃啊晃,直到我再也不想讓她晃出我的世界。我父親剛回來的時候,我曾想過用她當藉口阻止我父親讓我商業聯姻。其實,我們那時候纔剛剛確立關係。但那只是我情緒失落時的想想而已,當我眼睛落到她身上的時候,我發現我絕不是要利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