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星星似乎被她的神色嚇到,小手緊張的握成拳,指尖都發了白,緊緊咬住脣瓣,不知所措有些害怕的看着她。
良久良久。
“對不起!嚇着你了。”她深吸了好幾口大氣,才能抑制住幾乎要沸騰起來的血液,語氣生硬的說。
星星有自閉症,豈會跟她說話?她終是怕將他嚇壞,緩緩鬆開扣住他手腕的手,他一個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她能問到什麼呢?
小冬爲什麼會有這張照片?照片裡的這個男人究竟是誰?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一連串的問題在腦海裡不斷盤旋,她太想知道答案!
將星星接去她家安頓好,讓他洗完澡睡着之後,她迫不及待拿出那張照片拍在手機上,這纔將照片放回原地方,而後跟季悅介紹的那位偵探打了通電話。
“張探長嗎?你好,我是史玉鏡,需要你幫我查一個人,一會我將照片傳給你。”
“沒問題,景先生已經跟我打過電話了,我知道怎麼做,你把照片傳給我吧。”
……
電話掛斷,她將手機那張照片傳給張偵探,做完這些,她才緩緩躺回牀去,這段時間她身心疲憊,早已累極,但這一夜她卻睜眼到天明。
這直接導致第二天,她去度假村上班時頂着兩個熊貓眼。
按照瑞克珠寶的宣傳進度,今天又到了拍攝時間,她得完成上次因爲威亞出問題而停拍的高空攝影。
她太需要這筆代言費,一定要將這些事做到最好。
像往常一樣,她提前十分鐘達到化妝室,跟各個工作人員打了個招呼,但每個人見了她都只是應付的笑笑而後匆忙走開,那神色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反常,她很是茫然,卻也只得坐在化妝鏡前靜等化妝師。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居然讓一個臭東西坐在米姐的位置上?”
一陣“蹬蹬蹬”高跟鞋聲音之後,化妝室門口傳來一聲盛氣凌人的譏諷。
史玉鏡循聲望去,果見這話出自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小李。
小李一手拿着小扇子給渾身散發着大明星氣質的米羅扇風,一邊不屑的瞥了眼史玉鏡,一邊瞪着嚴厲的眼睛斥責着工作人員,“還不快將那臭東西弄走,小心我讓瑞克先生炒你們魷魚!”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這是玉鏡姐的化妝室,謝絕參觀,請你們出去!”
一旁忙碌的小魚很是看不慣小李這仗勢欺人的架勢,上前維護着史玉鏡,想要將小李等人趕人。
季悅這陣子在家養胎,但她擔憂史玉鏡不懂娛樂圈的事,便將小魚派來協助史玉鏡,小魚跟了季悅好幾年,這性子脾氣自然與季悅相投,說起話來也不會拐彎抹角,加上小李曾將季悅推下水的事,小魚很是不待見這二人。
“瑞克先生已經換代言人了,你們還賴在這裡,打算當一條癩皮狗嗎?再不滾,我就叫保安將你們這兩隻臭蟲趕走!真是污染空氣!”小李朝史玉鏡譏誚一笑。
“你們什麼意思?”小魚一驚,“換人這麼大的事怎會不提前通知?”
“史玉鏡這種難登大雅之堂的賤人,換人是遲早的事,你這麼驚訝做什麼?讓開!”
小李眉頭一揚,一手推開小魚,氣勢磅薄的爲戴着個大墨鏡的米羅開路。那力氣之大,直叫小魚一個虛浮後退兩步,好在史玉鏡在小魚身後,一手將她撐住,她纔不至於狼狽摔倒。
“玉鏡姐,這是怎麼回事?”小魚眉頭深深一皺,一臉的問號。
“史玉鏡小姐,實在抱歉,現在網絡上全在討論你弟弟無證駕駛撞人事件,傳言你當時就在車上,卻縱容未成年駕車,後面你爲逃避責任就躲了起來。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大家誤會了你,但我們瑞克珠寶‘雅典娜女神’代表的是正能量,不能有一點瑕疵,瑞克先生表示很惋惜,但他不得不跟你解約,另換代言人。”
此時,瑞克的助理走進來,有些惋惜的說道。
“怎麼會這樣?”小魚一臉驚愕的看向怔腫的史玉鏡。
“抱歉,我們也只是按合同辦事,代言人在代言期間不能有醜聞纏身,否則合同自動無效,瑞克先生表示不追究曾經那100萬的定金,至於接下來的廣告則由米羅小姐替代。”
瑞克的助理將一份解聘文件彬彬有禮的遞給史玉鏡。
她看着那解聘書,脣緊緊抿起,腦子一片恍然。
雖不知那件事會鬧得這樣大,她但心裡卻是十分清楚,代言若不是鐵定換人,米羅必然不會這樣高姿態的走進化妝室,她的代言就這麼黃了嗎?
“椅子髒了。”
米羅摘下墨鏡,美眸微垂,不屑的掃了一眼史玉鏡方纔坐過的椅子。
“有些臭蟲就是煩人!”小李很快會意,咒罵一聲,立下拿出一張幽香的紙巾賣命的擦那張椅子。
“椅子髒了就該扔,我得到的東西必須是完美無缺的!”米羅淡淡的說,卻意有所指。
“你,還不快去給米姐搬椅子!”小李恍若幡然醒悟般朝史玉鏡嗤鼻冷哼一聲,立下大張旗鼓叫工作人員扔掉史玉鏡坐過的椅子,要求換新的。
化妝室的工作人員似乎也感受到了一股詭異的戰火,但他們久居這個勾心鬥角的圈子,倒都是很識趣的不多管閒事,只管各做各的事。
“史玉鏡,這段時間搶走我所有的一切,你很得意吧?”
米羅俯在史玉鏡耳邊低聲的說,紅脣陰冷的笑,“可我從來就不會容忍別人搶我的東西,不管你多有心機,我也一定會將自己的一切爭奪回來,我的男人,我的事業,即便是你吃到嘴裡的都得給我統統吐出來!”
史玉鏡眸子一擡,烏亮灼人,“米羅小姐,你一定要這樣咄咄逼人?”
“我就喜歡這樣!”米羅也不示弱。
“你會很失望的。”史玉鏡不以爲然回了她這麼一句,淡然離去。
這大出米羅的預料,史玉鏡失去了這次代言難道她不應該哭天搶地,傷心絕望的死去活來嗎?爲何這個歪瓜裂棗竟能如此淡定從容?
不!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局面。
史玉鏡現在離開是又要去勾引岑雲世了嗎?這個賤人爲什麼就這麼叫人不省心!米羅一雙美眸蹙起一抹尖銳凌厲的暗涌,放在桌上的手狠狠一緊,指尖泛起一層白,突然一個轉身走人。
“米羅姐,今天還有拍攝……”
小李怔愣的喚了一聲,但帶着一身寒氣的米羅已走遠,她不得不也趕緊的跟了上去。
……
史玉鏡出了度假村,便撥通了一個電話。
“岑雲世,你在公司?”她直接明瞭的問。
“岑少他……在御園。”
接電話的是凌蘭秘書,那邊明顯的停頓了一下,不知是因爲岑雲世有什麼示意,還是沒想到她會打電話給岑雲世。
“我有事跟他談,麻煩你幫我傳達一下,我現在就過去御園找他。”
……
掛斷電話,史玉鏡深吸一氣,擡頭看着灰濛濛的陰鬱天空,那裡彷彿出現了兩張慈愛的面孔。
“爸,媽,史荷東的病,還有開車撞小冬的這場官司需要很多錢,瑞克珠寶這個代言我不能丟,所以一會不管岑雲世提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他,你們會責怪我的決定嗎?”
她心下暗暗的這樣說,酸澀苦笑一聲,一雙不大卻水靈的眸子彷彿充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和勇氣,無堅不摧。
緊跟出來的米羅一見史玉鏡那種神色,她眸子不由的一沉,同時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那全然是一種遇到棋逢對手的強大敵人才會有的態度。
眼見史玉鏡坐上了一輛出租車,米羅匆忙提了自己的車趕緊追了去。
……
“岑少在私人高爾夫球場的休息室,讓她自己去找他。”
史玉鏡到達御園時,凌蘭接待她是凌蘭,對方禮貌職業的傳達着岑雲世的話,而後離開。
岑雲世雖在搬出御園之後再不曾踏足這裡,但畢竟在這裡住過幾個月,對這裡的一切倒是熟悉,很快便到了休息室。
“岑雲世?”
休息室的門是開着的,她站在門外喚了一聲,卻無人應答,她深吸一氣,提了提神,徑直走進去。
只見沙發上放着一套剛換下的西裝,洗浴室還傳來“嘩嘩”的水聲,史玉鏡不由一頓,明知道她找他是有事要談,這青天白日的他先洗個澡是幾個意思?她凝了凝神,只得站在一旁靜靜的等着。
“來了?”
不一會,岑雲世洗好澡走了出來,他矯健的身軀只裹了條白色浴巾,露出肌肉結實,線條優美的上半身,他的身體史玉鏡也是見過的,但這青天白日的還是叫她看着有些不自在。
“岑雲世,你知道我今天是爲什麼而來?”她微垂下頭,目光淡淡落在雪白的地毯上,以他這樣神通廣大的人物,她不會懷疑他會不知道她的來意。
“那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他款款朝她走來,雙臂一展將她整個人抵在牆壁,他高大挺拔的身子徹底將她攏住,他微垂下頭,優美的聲線似乎帶着一股蠱惑,沐浴後的薄荷香氣伴隨着男子獨特的氣息薄薄噴灑在她脖頸。
“岑雲世,我知道撞傷小冬始終是我理虧,但那件事是你一手處理的,以你的影響力網絡上怎會突然掀起這樣一陣風波,甚至嚴重到瑞克要撤銷我的代言,這其中究竟是什麼原因我不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