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好嗎？”李德不知何時走了進來，端着早餐，一個煎雞蛋，一杯牛奶，兩片鹹切片。
“是你做的嗎？”莉莉婭故意問，笑得恰到好處。
“不是。怎麼？失望了？那……我餵你，以示我的誠心。”李德笑得比她還好看，如果李德只是李德，和黑幫沒有任何關係，那他該是如何溫婉的男人，只是，見過真實的李德，他笑得越無邪，莉莉婭就越覺得恐懼。
他切下一小塊雞蛋，遞到莉莉婭嘴邊。
“還沒刷牙呢。”莉莉婭笑着推開他的手朝洗手間走去。
李德的手抖了一下，握得緊緊的，像要把叉子捏斷一樣，可最後輕輕地早餐放在梳妝檯上。拉開落地窗厚厚的簾子，讓陽光照射進來，他背過身去，陽光太刺眼了，不適合他。
莉莉婭很快就出來了，慢條斯理地吃起早餐。
“有什麼想吃的嗎？我讓他們做去。”李德一直看着莉莉婭吃早餐，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這麼問。
“我吃不下了，你把它吃完吧。”莉莉婭放下杯子。
李德愣了一下，將盤子移到自己跟前，完全不嫌棄地吃莉莉婭的剩飯。
“你應該有話要對我說吧。”李德一邊吃一邊說。
莉莉婭吃驚地看着這個男人，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嗎？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明說了，貢路陽是不是在你這兒？”被李德看穿的莉莉婭聲音明顯僵硬了許多。
“你認爲我會放了他嗎？”
“不知道，但我……希望你能……”莉莉婭有些底氣不足地回答。
李德擦了擦嘴，問：“如果你知道他手上有什麼你還會讓我放過他嗎？”
“他手上有對於你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可是這就是他必須死的理由嗎？”
“重要的東西？你知道是什麼
重要的東西嗎？”李德繼續問，又自問自答，“不僅僅對我重要，對警方也很重要。”
“警方？”
“你真的以爲那些警察很怕我嗎？他們一個個巴不得我死，當然也不見得有多麼正義的原因，只是除掉我就可以立大功了吧。你知不知道貢路陽拿來威脅我的東西是什麼？是證據，是很多很多足以讓我死一千次一萬次的證據，這樣，你還要我放過他嗎？”
李德擡起莉莉婭的下巴，他要這個女人親口告訴他他纔是最重要的。
“只要你放過他，他是不會把那些東西給警方的，他一定也不想讓你死的。”
“那你呢？你想讓我死嗎？”
“我沒有，我沒有想讓你死。”莉莉婭一下子哭出來，她是不喜歡他，她是怕他，可是她真的沒想過要他死啊。她哭了，不是怕李德會做什麼，是怕他真的死了，她從來沒有想過李德有一天也會死，可是他每天都處在危險中也是不爭的事實啊。
李德看着眼前哭花了臉地女人，她不是一直對自己笑嗎？雖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後她的笑變得不一樣了，變得敷衍和畏懼了，可是她還是一直對自己笑，她終於忍不住了吧，她終於沒有辦法再對自己笑了吧，所有的掩飾終於讓她崩潰了，李德不得不直接面對這個女人不愛自己的事實。他握緊了拳頭，想給她一巴掌卻捨不得下手。
——莉莉婭，你幹嘛要回來？我對自己說過，如果你不是自己回來的我決不去帶你回來，所以我一直等，明明知道你在哪裡也裝作不知道的等，我也對自己說過，如果你回來了我決不讓你再離開，無論用什麼方法，也要讓你一直在我的視線中，可是怎麼辦，我留得住你的人卻留不住你的心，雖然你回來了，卻是這樣不甘不願，你是把自己當商品嗎？當成和我交易的商品。
李德鬆開拳頭，任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默
默地站起來走開，就在他要開門的一瞬間，一個重重的力道撞在他身上，莉莉婭從後面抱住他，帶着哭腔卻堅定地說：“不要死，如果誰想要你的命你就先弄死他，是誰都不要手軟。”
李德的手覆在她的手上，輕鬆地笑了。有你這句話，做鬼也值了。
“這件事情等黑蠍子來了讓他辦吧，貢路陽不會把東西給其他人的。”
“你是說……”
“你不是說他不想讓我死嗎，他要的只是自由罷了，你呢？你想要自由嗎？”
“我……”
“不要告訴我。”李德拉開她的手去開門。
“等等，我想見見貢路陽，我有話要他幫我轉達。”
“等黑蠍子來了你跟他一起去吧。”
莉莉婭恩了聲，問：“你都不問我和貢路陽是什麼關係嗎？”
“我想知道的東西用不着問。”
李德辦事效率很高，莉莉婭沒過多久就見到了黑蠍子，他還是板着一張撲克臉。
“你帶莉莉婭去見貢路陽，不要問爲什麼，記住，把東西拿到手。”李德簡單地吩咐後就進書房了，他總是有處理不完的事。
黑蠍子看到莉莉婭先是驚訝了一下，馬上又恢復了那張撲克臉，確定沒眼線了，有點不高興地問：“你都走了爲什麼要回來？”
莉莉婭抱歉地對他笑笑，這個幫自己逃走的人肯定很失望吧，爲什麼回來？說來話長，還是不要說了吧，反正結果就是自己又回來了，有些話就永遠都不要說了吧。黑蠍子，如果李德有你一半的憐憫之心我就不會想要逃了吧，可是如果是你，哪怕比李德殘忍百倍千倍，我也不會離開吧，無所謂了，反正以後又可以看到你了，這就是代價吧。
黑蠍子見莉莉婭不說話，自言自語：“算了，你是他的女人，輪不到我在這兒指手畫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