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一個瘋女人而已
不知道站在那裡哭了多久，身邊的偶爾有車輛疾馳而過。
素素無助的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啞然痛哭，羿……此刻她好像他。
可是她已經變成了這樣。
不知哭了多久，素素站起身走到了馬路中間，她閉上眼睛，多希望有一輛車可以將她撞死，多想就這樣了結自己的生命。
遠處有淡淡的車燈，素素看見一輛高達的貨車朝她開過來。
她睜大眼睛，眼睜睜的看着那輛貨車離自己越來越近。
突然，她轉身退了出去。
不！她不能就這樣死了！她不能這麼不堅強！
牧羽若那麼惡毒，不知道她還會做出什麼事。她必須得回去跟羿解釋，她必須要回去！
素素咬了咬牙，轉身往市區的方向走去。
一步一步，步履艱難。
不知又走了多久，燈火漸漸明亮起來，路上的行人被素素嚇得跑開。
素素從櫥窗玻璃裡看見自己血肉模糊的臉，眼淚再次無法控制的流了出來，她捂着自己的臉，不敢再去看。
玻璃裡倒映出的那個人，明明就是個醜八怪，怎麼會是她！
她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不願意！
翌日，皇甫老夫人的葬禮。
這個曾經轟動整個商界乃至整個世界的女強人，終於離開了人世，享年八十歲。
她，曾經美麗無雙，在丈夫去世後，尚且年輕的她帶着幼小的兒子，獨自扛起了皇甫家族龐大的家業。
男人聽見她的名字，都是尊敬的點頭。
而今天，不管是商界還是政界的大人物，都來到了墓地前，恭送這個傳奇的女人。
她傳奇的一生，見證了一個奇蹟，一個女人奇蹟。
她的死，亦是一個轟動，多少人扼腕嘆息，嘆息這個偉大的女人離去。
世界上，再也無法有個女人，能夠超越她。
墓碑前，陸續來了個各種大人物，她的墓碑上，是一張她中年時期的照片。
皇甫羿站在一旁，看着人們來了又，漸漸地，墓碑前就只剩下了皇甫家的人，當然，還有牧羽若。
“你還在這裡做什麼？”皇甫羿冰冷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的感情。
他帶着一個黑超，犀利的眼神完全被擋在了黑超下。
黑超給他棱角分明的臉更是增添了一份神秘又冷酷的氣質。
“我是素素的好姐妹，素素既然不在，我就該在這裡，皇甫少爺，不要趕我走好嗎？我曾經也到皇甫家去做個客，和老夫人很聊得來，就讓我送送她吧。”
皇甫羿沒有說話。
他在***墳前站了好久，然後才轉身離去。
牧羽若連忙跟在他的身後，臉色沉重。
因爲是皇甫老夫人的葬禮，整塊墓地都被封鎖了起來。
素素站在外面，頭上圍着一塊從垃圾桶裡撿來的頭巾。遮住了她受傷的臉。
她想要進去，卻被保鏢攔住了。
於是她躲在旁邊，等着皇甫羿出來。
當他看見跟在皇甫羿身邊的牧羽若時，眼裡閃過一絲驚恐。
皇甫羿一走出來，她就快步跑上去，一把將皇甫羿拉住。
皇甫羿楞了一下，圍着頭巾的她，只看得見一對美麗的眼睛，只是從前那充滿靈氣的眼眸裡，此刻卻是疲憊和痛楚。
“素素？”皇甫羿疑惑，這雙眼睛怎麼這麼熟悉，“素素，你回來了？！”
牧羽若臉色刷的一白。
她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扯開了圍在素素臉上的頭巾。
腐爛的肌膚暴露在陽光下，皇甫羿嚇得一驚，倒吸了一口冷氣。
“羿，這哪是素素，我看是從精神病醫院出來的瘋子而已，你看她臉上都爛成那樣了。”
素素看見皇甫羿的眼神，心裡恨恨的被刺痛了。
他的眼神，好像很怕。
皇甫羿沒有理會牧羽若，而是凝視着和這個面目全非的女人，她的眼神，怎麼那麼悲痛那麼絕望，這眼神，真的好像素素。
“你有事嗎？”皇甫羿開口問道。
牧羽若在一旁急得神色慌亂，難道這樣的商素素，皇甫羿還認得出來嗎？！
素素張了張嘴，嘴巴了只發出唔唔啊啊的聲音，卻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皇甫羿眉頭一皺，收回了凝視的眼神。
“還是個啞巴，羿，我們還是走吧，別管她了。”牧羽若拉住了皇甫羿。
皇甫羿冷漠的抽出被牧羽若拉着的手，轉身準備上車。
素素一把將皇甫羿拉住，皇甫羿錯愕片刻，看見她白皙的手指，這樣一個人，手怎麼會這麼嫩？
她依然唔唔啊啊的，眼神急切，彷彿要告訴他什麼。
可是皇甫羿並不明白她的意思。
“王伯，有現金嗎？”皇甫羿問身後的王伯。
“有。”王伯從皮包裡拿出了一疊現金。
皇甫羿接過來一疊現金，塞到了素素的手裡，“你沒錢用是吧？”像這樣抓着他要錢的人，他不是沒有見過，奶奶生前愛做善事，所以在奶奶葬禮的這天，他願意做點好事。
他的眼裡，不再有對他的恐懼，柔聲說，“這些錢拿去吧，夠你生活很長一段時間。”
素素搖頭，將錢還給他，急切的想要說什麼，急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王伯在一旁說，“這是我們總裁的一片好心，你就收下吧，別在這裡纏着了。”
皇甫羿疑惑的看着這個面目全非的女人，“你想說什麼嗎？”
素素連連點頭，可是卻說不出話，她去拿皇甫羿的手，想要在他的手心寫字，皇甫羿不解的伸出了手，可能是因爲她的眼神像素素，也可能是因爲她流出的眼淚，他竟然沒有拒絕她。
牧羽若站在一旁，心急如焚。
就在這時，皇甫羿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另一隻手拿出手機，一看是國外打來的電話，神色立刻變得緊張起來。
皇甫羿抽回自己的手，焦急的在電話裡說了幾句英文。
掛掉電話，他快速對王伯吩咐，“王伯，馬上給我頂一張到法國的機票，明奇出了點意外，我要馬上過去。”
“好！”
他看了素素一眼，轉身鑽進了車裡。
素素撲上去要拉他，卻被保鏢給攔住了。
“唔唔……”她絕望的看着他，傷心的流着眼淚，死勁的搖頭，彷彿是在哀求他留下來。
羿，是我，我是素素啊！難道你不認得我了嗎？
她在心裡呼喊着，可是他卻聽不見。
不知道爲什麼，皇甫羿竟然覺得這個女人那麼可憐。
可是現在，還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處理，明奇的病情出了點意外，他必須馬上收拾有下趕去國外。沒有心思在這裡理會一個不認識的人。
“開車。”他對司機小龍說道。
小龍也愣愣的看着車外那個彷彿神志不清的女人。
他驀然回過神來，發動了車子。
素素尖叫着，聲音卻如蚊聲一般，細不可聞。
她絕望的瞪大眼睛，看着那個男人的車子越開越遠。
牧羽若走到她的身邊，用只有素素聽得見得聲音說，“你看，我就說他不會認得你，你沒看見他剛纔被你的樣子嚇到了嗎？回去吧，別出來嚇人了。”
說完話這句話，牧羽若含笑的上了自己的車，揚長而去。
皇甫羿的車內，他開口問小龍，“小龍，你有沒有覺得剛纔那個女人的眼睛很像一個人。”
小龍從後視鏡裡看向皇甫羿，“少爺，那個女人的眼睛的確有些像少***眼睛。”
皇甫羿猶豫了一下，“往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