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歐厲並沒有進入到臥室裡去,喬可可還在傷心着,那盞燈很早就滅掉了,他只能夠在門外徘徊,期待着奇蹟發生,但是奇蹟最終還是沒有發生。
喬可可一個人在黑暗中哭泣,爲她那麼年輕就死去的父母,以前一直以爲他們是意外,那麼她便能夠接受這個事實,但是現在聽聞是被人謀害,她覺得傷心到了極點。
但是她卻是什麼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已經發生了,而父母卻已經永遠的離她而去,她多麼希望能夠有一扇門,能夠讓她再次跟父母說說話,哪怕只是問問他們在那邊還好嗎?
她不想原諒歐厲,儘管他剛纔那番話也是情真意切,可是被憤怒和仇恨掩蓋的喬可可,哪裡還聽得進去半句話。
她恨歐厲,一切都是歐厲造成的,若不是他貪得無厭,那麼她的爸爸媽媽就不會去世,那麼她和姐姐就不會那麼早就成爲了沒有爸媽的孩子。
這一夜甚是漫長,她不停地哭泣,直到淚水都已經殆盡,可是內心的傷痛似乎並沒有減少,一直都在不停的疊加着,一直不停的早騷擾着她。
歐厲也是這個樣子,他在喬可可的臥室外面坐了很久,直到月色更加的明亮,直到天更加的沉重,他才輕輕的離開。
他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去了旁邊的書房,他害怕喬可可會出現什麼意外,他要守在這裡,哪怕她是這樣的怨恨着他的存在。
他想不通喬安安這麼做的目的,但是這件事情畢竟是因爲她所起,他多麼希望現在能夠找到這個惡毒的女人,他要當面對質事實。
但是真相併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不是他想怎麼做就可以怎麼做,在這件事情上,他開始檢討自己,也許自己做的有些不對。
儘管喬安安對喬可可這樣殘忍,但是喬可可至少一直都完全的信任這個姐姐,是他太寵溺這個小女人了,害怕她遭受任何的傷害。
卻想不到她連最起碼的辨識能力都已經喪失了。他感到痛心,在這個關鍵的時刻,自己最深愛的人居然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可以,他什麼也不能做,不能安慰喬可可,不能澄清事實,不能夠讓大家在一起相安無事的生活。平生第一次,歐厲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他究竟是被什麼挫敗的,他是被信任,被自己最親近的人的信任挫敗,在這個寂靜的夜晚,他感覺都了孤苦伶仃。
他的身世,他從來都沒有對喬可可說起過,什麼都沒有說,他的父母還有他的哥哥現在都長眠在地下,而他卻是什麼都不知道。
儘管,他現在知道那個幕後黑手就是連宇坤,可是他現在能做什麼?他不能夠將這個做盡壞事的傢伙繩之於法。
但是,歐厲相信,法律最終是公平的,像連宇坤這種壞人,早晚一天都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在等待,等待的便是這個時機的出現。
天色漸漸的亮了一些的時候,歐厲從書房裡走出來,敲了敲喬可可的臥室大門,依舊是保持着昨晚緊鎖的樣子。
“可可,我們談一談好嗎?如果你真的那麼關乎真相,就出來談談好嗎?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都需要知道。”歐厲在門口靜靜的
說道。
屋子裡沒有迴應,但是他能夠清晰的做出判斷,喬可可一定在屋子裡,她絕對沒有出去。只是他知道,這個女人還在生着氣。
“可可,我在樓下的客廳裡等你,你要是做好了心裡準備就出來,我在外面等你。”歐厲沒有繼續做糾纏,他知道不管真相是什麼樣的,喬可可都需要一個人勇敢的面對。
果然,不到一會,喬可可已經穿着整齊的出現在歐厲的身後,她的眼睛紅腫着,如同成熟的蜜桃一般,從這幅樣子,歐厲便知道,昨晚她又是哭了一夜。
他忍不住心疼,站起身,想要伸手撫摸她憔悴的容顏,但是喬可可冷冷的躲閃開了,他和她之間,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拉開了一道看似無形的距離。
“說吧,我現在出來了,你都幹了一些什麼,就說出來吧。”喬可可冷冷的說道,她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無論結果是什麼,她都要面對。
“我帶你去個地方,你去見些人,還有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我會告訴你的。”歐厲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無用,只有帶着喬可可直面真相纔是最重要的。
喬可可猶豫了片刻,但是立即就答應了,她現在是豁出去了,什麼都不怕,哪怕是大山火海,只要能夠知道真相,她都願意。
秋山陵園,這個地方,喬可可自然是不會陌生,她的父母就長眠於此,每年她都要來看望爸爸媽媽。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喬可可有些好奇,她不知道歐厲是如何知道她的父母埋在這個地方的,一臉的詫異跟在歐厲的身後。
歐厲沒有說話,只是帶着喬可可朝前走去,這裡面是他父母埋葬的地方,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會來這裡坐一坐。
來到一排陌生的墓羣前面,喬可可不知道歐厲是什麼意思,她的父母的墓碑都在上面,那是父母生前都已經選好的位置。
“這是我的爸媽,還有我的哥哥。”歐厲指着面前那幾塊墓碑說道,表情平靜,眼神寧靜,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什麼?這是你的家人?”喬可可大吃一驚,從歐厲的臉上看到肯定的表情,墓碑上的那幾個姓氏她還是能夠看懂的。
“是的,我的父母已經離世八年了,在你父母離世前兩年,也是因爲車禍,旁邊那個人是我的哥哥。”歐厲淡淡的說道。
彷彿這件事情與他無關,他只是再訴說一件屬於別人的事情,而這裡躺着的幾個人,都與他沒有什麼關係。
喬可可迷惑了,她仔細的讀者碑文,倒是看到了那些字眼,這是歐厲的家人,他從來都沒有說起過。
“如果你覺得我是你的殺父仇人,那麼我可以肯定的說,你錯了,我和你一樣,也是失去至親的人,更能夠領會那種痛苦。”歐厲娓娓說道。
“歐氏集團雖然跟喬氏集團有交集,但是歐氏集團主要做的還是海外業務,房地產業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如果你不信任我說的話,你可以去多問問那些業界的前輩。”歐厲繼續說道。
“其實我父親和你父親還算是至交,他們之間的交情一直都很好,如果說道殺人,難道我現在也要說是你爸
媽先殺死我的家人,我來報仇對嗎?”歐厲直視着喬可可的眼睛說道。
喬可可自然想不到事情是這個樣子的,就如同歐厲所說的那樣,若是他要殺害喬可可的父母,他就是替父報仇了。
“你家人是怎麼死的?”喬可可一臉疑惑的問道,爲什麼他們都要遭受這樣的事情,爲何都在快要成年的時候,他們的父母卻已經慘死?
“車禍,我爸媽和哥哥剛從旅遊景點回來,路上車子拋錨,都掉進了懸崖。”歐厲皺着眉頭說道,這是一段他一直都不願提及的往事。
若說道雷同,喬可可的父母也是這樣,爲何兩個人的父母都是這個樣子,她到底是有些想不過來。
“這些事情我本來應該早一點告訴你的,至少在結婚前就應該帶你過來瞧瞧,但是我害怕你有心理負擔,所以一直都瞞着你。”歐厲緩緩的說道。
喬可可站在一旁,眼裡的怒氣漸漸的開始消融,不知道爲什麼,她現在有地啊沉浸在歐厲的傷痛之中,竟然忘記了自己的殺父大仇。
“爸媽,還有哥哥,今天我帶可可來瞧你們了,她是咱們歐家的媳婦,爸媽你們放心,兒子一定會對她很好。”歐厲站在父母的墓碑前深情的說道。
“待會我們去醫院,那裡有我的一個朋友。”歐厲決定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將所有的事情敞開,讓喬可可直面這些事實。
醫院裡,歐厲跟醫生打過招呼,便帶着喬可可朝五樓去了,在這個地方,有他一個生死之交的朋友躺在這裡。
“那個人是誰?”推開那扇門的時候,喬可可眼前是一個清秀的男人的容顏,她只是覺得似曾相識,仔細想想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叫章文,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讀大學的時候認識的。”歐厲笑着說道,再次見到章文,他有熟悉的感覺,彷彿見到了親人一般。
“他這是怎麼了?”喬可可好奇的問道,這個病房異常的安靜,而章文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彷彿一隻都處於休眠狀態一樣。
“他現在成了植物人,醫生說他醒過來的機率是百分之零點一。”歐厲沉重的說道,已經過去半年的時間了,章文還是這個樣子。
“他怎麼會成植物人?”喬可可倒是不明白了,好端端的一個人爲何就成了這副樣子,究竟是活着還是死去了?
“他爲了幫我收集殺害我父母的證據,一直潛伏在那個壞人的身邊,後來不幸被發現了,結果那人就將他打成這個樣子了。”歐厲不願意去回憶這段往事,每次想起,他都恨不得立即出現在連宇坤的面前,將他碎屍萬段。
“那個人是誰?”喬可可問道,她明明剛纔聽到歐厲說起自己的家人都是因爲車禍身亡的,爲何現在又出現謀害?
“可可,你要相信我,再等一等,這個壞蛋就愛會顯出原形的,我的父母,你的父母都會在天之靈得到安息。”歐厲握住喬可可的肩膀,堅定的說道。
他一直都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希望能夠儘快將連宇坤繩之於法,能夠讓那些死去的亡靈得到安息。同樣,他也希望能夠和喬可可冰釋前嫌,能夠和她安靜的享受屬於兩個人的平靜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