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這麼做了,我會保你一家子以及你眼前坐的這三位的周全,更重要的是,獒戰和奇魂也會完好無損地回到你面前。我不是個喜歡嗜血的人,接手了獒蠻族,我不會傷害任何一個族人,更不會驅趕你們,我會在谷內安排一個地方給你們居住,只要你們夠安分,一定會平安地活到老的。”
貝螺蔑了他一眼道:“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莫無帶着幾分得意反問道:“你覺得你還有得選嗎?”
“公主,你別聽他胡說!”安竹插話道,“誰知道他是不是在耍詐?或許獒戰和奇魂根本就沒事兒,一切都是他故意編造出來的!”
莫無淡笑道:“沒關係,你們要是覺得我在撒謊的話,那就再等個幾天。再等上三五幾天,獒戰和奇魂餓趴下了,我再讓獒伏將他們倆拖到獒青谷給你們看好不好?不過到時候,獒戰那犬靈王的威名可就要一敗塗地了。全族人都會看見他狼狽不堪的樣子,他一定羞愧難當,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吧!公主,你忍心見到自己丈夫如此狼狽嗎?”
“你個混蛋!”安竹罵道。
“呵呵!”莫無輕笑了兩聲道,“要罵儘管罵,與我而言無傷大雅的。怎麼樣,公主?需要我給你時間考慮嗎?一晚上的時間夠不夠了?”
“不用了……”貝螺緩緩擡起低垂沉思的腦袋,眼神裡泛着令人乍寒的陰冷道。
“不用了?你已經想清楚了?”花曜不屑道。
“想清楚了。”貝螺臉色陰陰dao。
“那好,那你這就去把全族人叫來,當着他們面兒宣佈莫無崖主的身份
。”
“你會錯意了,”貝螺瞥了花曜一眼,冷笑道,“我說不用,是不用考慮他那一點建設性都沒有的條件,我壓根兒就不會答應。”
“你不答應,你想看着獒戰和奇魂死嗎?”
“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在撒謊?”貝螺質問花曜道,“要是他跟我玩宮心計呢?奇魂和獒戰要是壓根兒沒事兒呢?就算他們真有事兒,你認爲我會相信他莫無的承諾嗎?我把獒蠻族交給他後,他真的會放過我們一家子嗎?他根本不會!他恨毒了我公公,又豈會輕易罷手?既然不交也是死,交也是死,那倒不如由我自己來選擇怎麼死!”
“呵!你連怎麼死都想好了?那說說,你是打算咬舌自盡還是懸樑自盡呢?”
“這兩種死法多無趣啊!要死就來個轟轟烈烈的死法。”
“是嗎?”花曜臉上盡顯嘲諷道,“我倒想聽聽你這轟轟烈烈的死法是怎麼個死法。”
“不着急,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反正黃泉路上你我都要做伴兒的。”
“我跟你作伴?憑什麼?”花曜冷哼道。
“實話告訴你們吧,”貝螺翹起了二郎腿,悠閒地晃了兩下道,“半柱香內,我要是沒活着走出去斗魁族老家,那等候在外面的木棉就會一把火燒了整個院子。”
“真的假的?”花曜不以爲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行,你這會兒就讓她燒一燒,弄出點火星苗子來給我瞧一眼?真是太逗笑了!放一把火燒死我們?你自己就不用死了,這幾個族老就不用死了,嚇唬誰呢?”
“不信就算了,反正你還有半柱香的活頭,臨死之前有什麼遺願就趕緊說吧!雖然說了也不能實現了,但總好過憋在肚子裡吧?”
“你少來嚇唬我,這點小伎倆就想嚇住我,你真當我花曜沒見過世面呢!”
貝螺聳肩笑了笑道:“是不是嚇唬你一會兒就能見分曉了。你以爲我真的是被你們的人給抓住的?要逃我早逃了,何必還等在家裡被你們抓呢?我今晚走進這間房就沒想過活着走出去。反正都是要死,死我一個,總好過死我全家吧!我把你們燒死在這兒,至少能保住我家獒戰和兩個兒子。若獒戰真出事了,好歹我那兩個兒子還在,獒蠻族也不會散。這麼划算的買賣我爲什麼不做?”
聽完貝螺這席話,這一屋子的男人才隱約察覺到她好像不是在說笑。尤覺得心裡不踏實的就是那準備降服的三家。他們爲求自保,無奈答應降服於莫無,如果貝螺一把火將這屋子裡的人都燒成骨灰了,那剛纔說好的事情不也成飛灰了嗎?
弁言族老有些不淡定了,問貝螺道:“貝螺夫人,您真打算燒死我們這一屋子的人?”
貝螺翻了個白眼,沒拿正眼瞧他道:“我說了,你們要不相信,等半柱香的功夫自然就明白了。我金貝螺雖不是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可說一也是一,說二也是二。”
“你說真的,二嫂?”獒昆也問了一句。
貝螺轉過臉去,看着獒昆問道:“怎麼?你怕了嗎?”
“我不怕,可二嫂你既然有這主意,你就不該進來啊!要放火燒,你剛剛就該在外面一把火燒了就是了,你還跑進來幹什麼呢?這不白搭一條命嗎?”
“哼
!她就是不敢!”花曜冷諷道,“她就是拿我和莫無當傻子,以爲嚇唬兩句就可以帶着你們大搖大擺地出去了,簡直太可笑了!”
貝螺冷冷地瞄着花曜道:“我怎麼不敢?你們要對付獒蠻族,甚至要對付我兩個纔剛剛半歲的兒子,我這做母親的有什麼不敢做的?獒昆剛纔問我爲什麼明知道送死也要進來,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們爲什麼。沒錯,我的確是可以在外面放把火將你們這一干人等燒死的,一了百了,但這屋子裡頭有對我家忠心耿耿的斗魁族老,還有安竹和獒昆,我若爲了保全族就這麼一把火將他們給燒死了,我往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兒去,還會被人詬病說我爲了保權不折手段,那樣會有損我們家獒戰一世英明,所以,我就進來了。我是來陪斗魁族老和安竹獒昆死的,順道也把你們幾個喪心病狂的拖到地府去慢慢玩!”
屋子裡的氛圍在貝螺說完這番話後漸漸凝重了起來。她那越發嚴肅的臉色告訴大家,她不是在開玩笑,她是玩真的!這一屋子的男人表情各異地愣了一小會兒後,花曜忽然起身想往外走去,卻被貝螺叫住冷諷道:“現在信了?信了也沒用了,你出不去的。斗魁族老家這院子我已經讓木棉帶人團團圍住了,不單單是你,還有你帶進谷裡來的那二十多個人也一個都逃不掉!”
花曜轉過身來指着貝螺怒道:“你別太自以爲是了!剛纔弁言族老三家已經答應集結人馬投降於我們……”
“那又怎麼樣?”貝螺微微仰頭,鄙視着他道,“集結好的人馬真的就會乖乖聽話來這兒救你們嗎?除非他們想反,想等獒戰回來之後殺他們個滿門,否則,就算他們集結了也是不敢動的!”
“你……”花曜這時候真的有點心慌了!他忙轉頭問一直沒吭聲的莫無道:“莫無崖主,這該怎麼辦?是你說這個計策萬無一失的!現在我們被團團包圍了,你說該怎麼辦?”
莫無沒說話,是因爲他一直在窺着貝螺的表情,在揣測貝螺內心真正所想。貝螺剛剛說出要燒死這一屋子人的話時,他也覺得是貝螺幼稚,拿了些小伎倆來嚇唬他,但現在,聽完貝螺後面那些話後,他漸漸意識到,這個丫頭是有備而來的!
他不認爲貝螺會真的放火燒死這一屋子的人,但貝螺這麼做卻會讓整個形勢急轉直下,變得對他不利了!
就屋內而言,一個族的主母肯捨身來陪臣下死,這對斗魁族老這三個死忠之人簡直是無比的鼓舞和激勵,要想再說服這三個,幾乎是沒有可能的了;就外面的形勢而言,金貝螺肯定已經派人攔下了弁言等三家集結的人馬,曉以厲害,這三家的人多半不敢輕舉妄動了。
除此之外,她冒死進來打算玉石俱焚,這對整個獒蠻族來說都是一大刺激。這樣一來,族人們就更加不會背叛她,反而會團結起來對付那些準備背叛她的人。換言之,現在被困的人已經不是斗魁族老他們,而是自己和花曜。
心裡暗暗做了這些斟酌後,莫無不由地再次打量了貝螺一眼。其實從上次見面後,他就覺得這丫頭非常地與衆不同,與平日裡聽聞的那些公主做派完全不一樣。而今晚,他更加見識了這位夷陵國公主的厲害之處。敢置死地而後生的人,絕非俗類。他不僅有些悵然了,獒戰到底是什麼樣的好福氣竟能娶得這樣的一位公主?獒戰所擁有的一切爲什麼都那麼地好?這一切或許原本應該是自己的,因爲自己纔是獒拔的長子!
“莫無崖主!”花曜見莫無始終不答話,着急上火地高喊了一聲,“你到底在想什麼?你還是快點想想法子怎麼離開這兒吧!”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
蠻荒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