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暮煙,暮暮,風三人從黑山出來,進入黑松林時,一身漆黑的黑山衛如一股黑色的洪流涌了出來,擋住了三人的去路。一名身形高大黑山衛緊跑幾步,跪到暮煙腳下,高呼。黑山衛,恭候族長。話音一落身後黑壓壓跪倒一片,齊聲高呼。黑山衛,恭候族長。謹遵族令。
暮煙用神兵的槍頭在身前的黑山衛肩上拍了兩下,大聲道:都起來吧。
隨着一聲高呼:謝族長。跪倒在地的黑山衛一個個都站起來。爲首的高大黑山衛右手握拳在胸脯上重重的叩擊兩下,發出咚咚的聲響,大聲道:黑山衛首領黑山見過族長。
暮煙看了一眼黑山道:你的名子叫黑山?。
黑山大聲道:黑山衛首領的名子就是黑山,我死了,下一個黑山衛的首領也叫黑山。
暮煙點頭,又道:黑山衛現在多少人,
黑山大聲道:黑山衛一共一千人,四名領主,三十二名頭領。九百六十四名黑山衛。全體恭候族長,聽族長指揮。
暮煙皺眉道:全體都在?那我在黑松內殺的人不算嗎?
黑山道:黑山衛有五百預備隊,黑山衛每死一個,馬上就有預備隊的人頂替上。保證黑山衛的滿員。
暮煙心中明白,點頭道:我殺了那麼多的黑山衛,你們不忌恨我嗎。
黑山道:黑山衛只遵族長令,族長令指,無有不從。
暮煙沉默良久道:選出六百人跟我出山,其它黑山衛留守黑山,守護祖地。供老族長使喚。
是,黑山答應一聲去安排了。
大風號船艙內,風看着手中寫滿簡體字的獸皮卷。
主人:
小玉兒的家人找來了,小玉兒已經跟隨家人離開了,請主人不要爲小玉兒擔心,小玉兒非常捨不得離開主人,我把親手製作的骨哨留給主人,主人要是想我了就吹我的那支骨哨。家人等急了,小玉兒要走了。
主人的小玉兒。
風看着獸皮捲上字體扭捏的字體,這些字還是自己教給她的,小丫頭學的很好,都能寫信了。小玉兒能找到家人,並被家人帶走,這是一件好事,也是她最好的歸宿,應該爲她高興。
只是這大船上沒有這個古靈精怪的小玉兒就缺少了不少生氣,今後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了,風伸手接下掛在船艙壁上的骨哨,只吹了一下,就放下了,不由得啞然失笑,還是吹不出聲音來。看着上面刻着的娟秀的“玉”字就放棄了打算修改一下讓它吹出聲來的念頭,這是小玉兒親手作的東西,雖然吹不出聲,倒也符合小玉兒古靈精怪的性格,吹得響的哨子很常見,吹不響的哨子又能被留下來的可不多。
風坐在船頭上想着與小玉兒一起生活了這一年多的點點滴滴,多數都是快樂的,開心的。暮煙與暮暮多次警告自己太過寵溺小玉兒了,即使是一隻寵物也不應該對它這麼好,四個女奴更是嫉妒要死。沒有別的,風真的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小妹妹甚至女兒般的寵了,去人多的市場都會讓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之上,高高的扛着在市場遊覽。
風喜歡小玉兒是有原因的。在風眼裡這個紅髮藍眼的小女孩才符合自己的認知,從某種意義上講小玉兒才真正的與自己是一類人。山林裡的孩子,在這個年齡都是一個個球形的小胖子,根本就沒有一個孩子小巧玲瓏的可愛樣,如果真的長成這樣反而倍受歧視。就象自己小時候一樣。
另外一點,在風的認知裡,女人會比男人身材小巧一些,力量柔弱一些。但山林中的部落人,男人與女人在這兩方面是沒有區別的。
女人即使是身材玲瓏,但個頭與男人沒有太大區別,甚至有人還更高,力量也是一樣,就象佳禾,從身材與相貌上看,絕對是山林中少見的美人,但就是這個讓風也讚歎的美人,比自己高上半頭,兩人站在一起,風的氣勢上就矮了一頭。
對於力量,佳禾比風更男人,暮煙更是這樣。
而小玉兒則更象一個真正的女孩,與自己思想中正常人一樣的同類人。十歲的年紀不但身材小巧,而且看着比山林七八歲的小孩還小,這纔是風心目中覺得正常的小女孩。再加上小玉兒不但漂亮可愛,人還冰雪聰明,乖巧懂事,純潔的象一粒露珠,風想不寵她都不成。現在她走了。天真活潑的小玉兒回到家人的身邊。風雖然心中有些不捨,但還是爲她能回到家人身邊而高興。
“天風,大巫想見你,”暮暮一邊叫喊首一邊跳上船來。
風把骨哨掛回艙壁上,走出船艙。正見暮暮從甲板上走過來。還奇怪的問着:小玉兒呢,這丫頭跑哪去了。
風道:她在我們去黑山時找到了家人,跟家人走了。
她還有家人?暮暮好奇的問。
當然有家人啊,沒家人她總不能憑空生出來吧。
嗯,也是,暮暮忽然想起什麼道:大巫要見你。說看你是不是假冒的的天族人。
我是不是假冒的還用他來看嗎。
暮暮詭笑道:大巫可是天族人的族長。你說你是不是假冒的。現在承認還來的及。
風冷笑道:就憑大巫這句話我還真得去見見大巫。
暮暮撇了一下嘴道。是真是假,見面就知道了。
隨後又加了一句道:管你是不是真的,你都是我的男人,這點是沒錯的。我可是已經宣佈了的。大巫不會把你怎麼樣的,而且現在黑族的大巫是我。
好啊,那我們走吧。
黑族的天在一夜間就換了過來。即使是恨暮氏一族入骨的黑氏一族在看到暮煙身後的六百黑山衛後也乖乖的打消了所有心思,伏地尊稱族長。
黑族中央堡壘的大廳內大巫正對着暮煙叮囑着什麼。暮暮帶着風進來了。
大巫是一個乾瘦的老頭,不過骨架高大,想來年輕時是一個極爲高大強壯的人,頭上不多的幾根白髮,花白的鬍鬚,臉上雖然皺紋橫生,卻紅光滿面。只是一雙眼睛赫然是黑色,並不是黃色。這黑族大巫竟然也是外族人。他正看着暮煙暮暮與風笑的合不上嘴。
儘管是暮煙成爲族長,老太婆也算是給了我面子,既然老太婆想我了,那我就過去陪她,以後暮兒就繼承我大巫之位。煙兒可有異議。
暮煙馬上應道:煙兒也這麼想的。
大巫滿意的點頭。看着一旁的風道:你叫天風?天族人?
風忙謝禮道:正是。
大巫沉吟了一下道:天雨是你什麼人?
我的母親。
那這麼說天朝是你母親的父親了。
我,我不知道。
那麼天雲是你的姐姐,還是妹妹?
“妹妹!”風的雖然答應着心卻劇烈的跳動起來,這怎麼可能,母親明明告訴自己天族沒有人了,自己對此也深信不已,雖聽說大巫是天族人,可風從來沒有相信,怎麼大巫對自己知道的這麼清楚,難道他真的是天族的族長,這怎麼可能?。
大巫自言自語道:暮朝雨,雲霞翼。你知道這六個字的意思吧。
風的腦袋嗡了一下,風還真不知道這六個字的意思,但風猜的出,母親叫雨,母親的父親叫朝,依此類推母親的太爺爺叫暮,大巫叫天暮,號稱暮族,從大巫的年紀上也對得上,難道大巫就是自己母親的爺爺?自己的太爺爺?,不由得臉色一變遲疑道:難道你是我的曾祖父?
大巫搖了搖頭道:我不是,你的曾祖父已經死了。我只是他生前的好友。這樣看來你確實是天族人。
聽到大巫說不是自己的曾祖父,風心下稍安,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暮煙暮暮就成自己的姐妹,有過同樣傷口的風可不想在這個未好的傷口上再來兩刀,否則自己的精神恐怕就要崩潰了。
感謝老天,真的好險,既然不是那就好辦。不過風還是問出心中疑惑:既然大巫不是我曾祖,那麼請問我曾祖叫什麼。
大巫長長嘆了口氣道:你曾祖就叫天暮,他是爲救我而死,而我是在冒用他天暮的名子。既然煙兒,暮兒成爲你的女人,也算是我報答了老友天暮的恩情。
風與暮煙,暮暮相視無語。這還是上天註定不成?
大巫似乎陷入了遙遠的回憶,兩眼望着外面的天空回憶道:那場爭鬥太過血腥,慘烈了。
當年萬族相聚神兵山,盛況空前啊。相約每族選出一人蔘與爭奪神兵,誰奪得神兵誰就是萬族之主。
當時我與天暮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在進入天神山時遇到了黑族人黑依,在神兵山尋寶的過程中,我與黑依互相愛慕並結爲伴侶。在奪神兵時,天暮力壓羣雄奪得神兵。在從神兵山出來時,不知爲何出去又返回來的人都瘋狂攻擊黑依。
我爲救黑依也陷入絕境,天暮爲搭救我而不幸身亡,臨死前他把神兵交給我,並讓我有機會幫他照顧好他唯一的兒子天朝。
當時天族人只剩下天暮與天朝兩人,如果天暮死了,天族就只剩下天朝一根獨苗了,如果天朝有什麼意外,那天族就徹底滅族了。我答應了天暮。併發誓把天族發揚光大。
當從天神山出來時,我才明白爲何神兵山內的各族人瘋狂攻擊黑依。因爲在各族派人爭奪神兵之時,黑族人暗中使用詭計用毒煙把各族人迷昏,並血腥的把其它部落屠殺一空,神兵山外已是血流成河,黑族還不罷休依舊守在神兵山外,只要從神兵山出來的人不是他們黑族人,也一樣盡數殺死,已絕後患。
面對這種情況,我與黑依想出了一個辦法,謊稱神兵是由黑依奪得,而我也化身天族人名叫天暮,因爲天暮代表天族而來,而且天族只有他一人,黑族雖然屠殺了萬族,其中卻沒有天族人,黑族與天族也就沒有真正仇恨一說。並且我願意跟隨黑依到黑族生活,防止消息透露到外界。
就這樣,神兵由黑依拿着出了神兵山,黑族人見黑依沒有死在神兵山中還取得的神兵大爲歡喜,而身後的天暮,聽黑依說,神兵的奪取天暮幫了她很大的忙,並且兩人已定下婚約,要跟她一起回黑族生活。
黑族人雖有懷疑,但卻沒有人認識天暮,而認識天暮的其它部落的人也早被黑族屠殺一光了。只是知道確實有一個參加爭奪神兵的天族人,而天族確實是一個只剩下一個人的部落,這在各個部落中廣爲流傳,是人們茶餘飯後最爲稀罕有趣的笑談。既然他願意到黑族棲身,黑族也就爽快的答應了。
後來黑依憑藉取回神兵的威名與自己本身出衆的實力成爲黑族長。而我也因世事變化,從沒機會離開黑族,更不要說去照顧天暮的兒子天朝了。爲懷念救了自己的天暮,和良心的不安,於是開創了黑族中的暮氏一族,用來紀念自己老友天暮的在天之靈。這就是那段被塵封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