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一心所求畫中一筆

狹窄的電梯空間內,蔓生整個人被禁錮在他的臂膀之中,他的話語太過突然,讓她發懵,“你在說什麼?”

尉容俯身上前,將她擁擠在更小的角落裡,他強勁的氣息,混合着菸草味,以及身上散發出來的沐浴露香氣,驟然讓人暈眩無比,心跳有一些加快,她立刻擡手去擋住他。

蔓生此刻有些惱怒於自己,剛纔怎麼就會走那麼慢?現在左右進退不得,低頭是他的胸膛,擡頭是他的俊臉,好似哪裡都無處可躲,這實在讓人鬱悶。

“你……”蔓生剛要開口,可是一剎那,他的手已經擡起,猛地捧住她的臉龐,“你答應我的事,都有做到,所以應該得到獎勵。”

蔓生愈發狐疑,想要揮開他的手,可他的身體卻重重壓下,讓她根本動不了!

“忘了?”他十分耐心詢問,這讓蔓生定住,“我什麼也沒有做,也沒答應過你。”

“那一次在鵬城,你和止婧一起遇險後,在醫院裡,你答應過我。”瞧見她一臉茫然,尉容低聲提醒。

隱約間,好似記起那段過往,事後她終於平安無事醒來,可他卻質問她指責她。

面對他近乎冷酷的指責,蔓生終於忍無可忍。然而他又在半夜偷偷來到她的病房,更甚至是將一根手指遞到她面前說:手給你咬,不生氣了行不行?

思緒漸漸清晰回攏,蔓生的脣被他用手指輕撫,指間一撥動,好似就要探入。

“……”蔓生往後仰頭,儘量退遠一些。

“我的手指,還給你咬過。”他再次提醒。

果然,真的是那個時候,蔓生扭頭避開他的手指,“我纔沒有咬!”

“終於想起來了。”尉容笑了,瞧着她因爲惱怒而微微?起的臉頰。“那天你是沒有咬我,但是你有點頭答應。”

——哪怕全世界都不要你,哪怕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可以讓你留戀的,你都不能夠放棄自己。不許再這樣子了,永遠也不許!

他的話語此刻依舊曆歷在目,讓她無法忘懷,蔓生果然記起,曾經許諾之事!

尉容又瞧見她眼中明朗,他開口道,“看來是終於想起來了,那天你答應的事,都有做到。慈恩康復院期間,你真的很勇敢。”

蔓生方纔明白,此刻他究竟爲何而來,“我只是想要活下去!不是爲了兌現諾言!”

……

那幾日被關在慈恩康復院。蔓生已經不想去回憶自己究竟經歷了什麼。是多麼的恐懼,比起和霍止婧遇險那時更深刻的恐懼。那種絕望害怕,幾乎讓何佳期崩潰。她告訴何佳期,她們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去作賭注,更不能讓自己有事。

因爲她們還有親人還有愛護自己的人,爲了這些關心自己的人,也要盡一切可能活下去。

終於,蔓生將何佳期勸阻成功,又在康復院內被精神病人壓迫欺凌。最後,她們終於被救出。

雖然在醒來之後,又發生了那樣多的事情,可她們終究倖免於難,這值得慶幸。

但就連蔓生自己也不知道,她爲什麼會在當時這樣決絕果敢。

她只知道,自己要活,一定要活!

“可你還是有做到。”耳畔。再次傳來他低沉男聲,蔓生對上他,聽見他說,“你現在平安無事,就在我面前,已經是諾言兌現最好的結果。”

他絲毫不計較,再次詢問,“說吧,這一次你要什麼?”

這一次……

上一次……

他不是第一次這樣開口,問她要什麼。蔓生記起初次,是在離開鵬城後,突然被他接去尉家山莊拜見老太爺。等離開山莊回到香頌灣別墅,餐廳裡當他追問不休後,她終於說:你以爲這麼簡單,就能讓我當你的女朋友?

那時,他也是這樣問:那你要什麼?

後來蔓生問他要的是一個童話故事。

而現在。她心中有些空無,那片空虛的盡頭,卻有那麼一絲暗涌澎湃流轉,這個世上,她還想要得到一些什麼?車子,房子,錢,珠寶……這些身外物,她都可以自己買下,她什麼也不缺。

蔓生只是望着他,搖頭回道,“我什麼都不要。”

“不行!”他卻霸道拒絕,非要她給一個答案,“一定要說一樣!”

“可是我真的不要……”蔓生再次開口,就在他們對峙之時,電梯一路直上,抵達大樓某一層停下。

“叮——”一聲中,電梯門打開,等候在外的職員就要進入,卻因爲看見電梯內兩人親密相擁的畫面而瞠目結舌——

男人高大的身影背對,女人被他完全籠罩,只是交疊的雙腿,那雙女士細高跟鞋,完全可以確認後方是一個女人。然而男人單是一個背影,都是這樣頎長偉岸,畫面裡充滿了濃郁的荷爾蒙,讓人登時浮想聯翩心跳加速!

蔓生一陣尷尬無比,她急忙輕聲說,“還不關門!”

當下,衆人只聽見女人輕聲一句,而後男人側過頭來,低聲命令,“關門——!”

鬼使神差,電梯外的職員,靠近按鈕的那人,被他一個眼神威懾,急忙按下按鈕。

電梯門再次關上,那幾個職員還在駐足。

年輕的女孩子忍不住興奮喊,“電梯壁咚外加俊男美女,好勁爆!”

電梯又往下降,蔓生又是推開他,“我還要趕去辦公!”

“除非你告訴我,你要什麼獎勵,不然我不走!”他卻堅持到底,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勢頭。

蔓生着急,他偏又是提醒,“又要到一樓了,不知道餘秘書他們是不是還在等我們?我是不介意,不過不知道會不會還有別的職員,畢竟這一幢商務大樓也不是隻有保利一家辦事處……”

蔓生可不想成爲整幢樓茶餘飯後的談資!

眼看着樓層數字減少,就要抵達一樓,蔓生不得不道,“讓我想一想!想好了,我告訴你!你快走開……”

他卻依舊不肯退離,只是低頭靠着她聞着她的髮香,呵氣如蘭在她的頸間,“換新的洗髮露了?我還是喜歡以前那款。”

……

他怎麼會這麼靈敏?

錯愕之餘,蔓生也是急了,“到一樓了!”

“叮——”一聲,電梯抵達一樓門再次打開,餘安安等人果然還在等候,只見電梯內尉容和林蔓生安好都在。

“走!”可是不知道爲何,林副總卻疾步而出。

相反,尉總大人神清氣爽,卻笑的一臉春風得意,像是一隻偷腥成功的霸王貓。

“尉總,那我們出門辦事了……”餘安安急忙招呼一聲,程牧磊也是問候致敬,跟隨着林蔓生而去。

宗泉木訥詢問,“尉總,剛剛電梯出故障了?”

尉容站在電梯內,看着那道遠去的身影,很是滿意的按下樓層按鈕,“小泉,你昨天不是去約會了?電梯可是個好地方!”

宗泉在心中無聲申辯:容少,那根本就不是約會……

保利辦事處前臺,女接待一瞧見尉總親臨,立刻起身恭候,“尉總,下午好。您來了!”

“尉常務在不在?”尉容詢問。

“在的!您裡面請……”女接待急忙帶路,將尉總請到常務辦公室。

辦公室內尉孝禮正在就工廠規劃審覈,文件堆積了整張辦公桌,當秘書敲門而入,又看見尉容現身到來,這讓他亦是意外。

尉容瞥了一眼那堆如小山一般的文件,“很忙?”

“是有一些。”尉孝禮可不敢說自己不忙,回頭又丟給他新任務那就得不償失了,“不過,二哥你今天怎麼會有空過來?是來視察項目進度?”

尉容笑了笑道,“我有這麼閒?”

不是爲了公事,那就是爲了私事了?尉孝禮轉念一想道,“林副總今天下午好像要出去辦公,她不在公司……”

“我知道。”尉容應道,“剛剛上來的時候,有遇見她。”

那他現在來找他又是爲了什麼?尉孝禮有一絲起疑,卻聽見他道,“拿了別人的東西,也該還回來。”

“我拿了什麼?”

“我記得爺爺,並不喜歡你沉迷攝影。”尉容微笑道。

“……”這不是好意,分明就是威脅,尉孝禮也明白了,他是爲了什麼而來,哀嘆一聲道,“二哥,你是想要那張照片。”

尉容沉默,並沒有應聲。

尉孝禮揚眉笑道,“你想要的話,可以直接告訴我!你是我二哥,你要是真的想要,只要說一聲,我怎麼會不給你?那你現在是不是真的想要?”

“孝禮。”尉容終於陰鬱出聲,“你姓尉,不姓唐。”

唐僧的唐。

……

午後陽光照入恆豐集團總部大樓,頂層的會議室內一行人陸續而出,過一個轉角,顧席原接起一通電話,“顧總,我剛接到警署那邊的消息,就在半個小時之前,保利的尉總前往拘留所探視過顧二少……”

“是爲了什麼?”顧席原低聲問。

“好像是爲了求和,因爲之前曾經拿槍威脅一事,向金警官提出探視顧二少,但是顧二少特意讓尉總等了很久……”下屬在那頭將事情始末道出,顧席原聽完後,眉宇間有一絲冷凝。

顧淮北,哪怕了是被關進牢裡,還是這樣張狂!

可是像尉容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去求和?顧席原默了下追問,“他們還有談什麼?”

“具體的並不知道,不過拘留所那邊傳過來消息,好像也沒有聊很久,大概是和解失敗了。尉總說,過幾天還會再去探視顧二少。”下屬如實道,“還有,尉總問金警官要了何小姐以及林小姐兩人在警局的筆錄口供。”

顧席原沉靜聽完,一瞬間的質疑讓他吩咐,“隨時注意,及時向我彙報。”

“是!”

收起,顧席原朝辦公室前行。

尉容會三番兩次去探視顧淮北,究竟是爲了什麼?

他也有問金警官調取筆錄?

正是沉思之中,顧席原瞧見辦公室門口站了一個人,那是何佳期的貼身助理,“尉總!”

顧席原推門而入,果然瞧見何佳期坐在沙發裡等候,“你怎麼過來了?”

何佳期回道,“沒什麼,只是來財務報賬。”

“這種小事情,你直接告訴財務部一聲,會有人去取。”顧席原並不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然而何佳期也是沒有一次照辦。

“你知道我平時也沒有什麼事情做,就當是打發時間。”何佳期微笑說道。

顧席原倒也是隨她,只是走近沙發後,才發現茶几上放着幾份文件,“你翻我的抽屜?”

“你的煙盒沒有煙了,我只是想給你補上。”何佳期並不否認自己翻過抽屜的舉動。

顧席原卻有些惱火,“以後你不要再爲我做任何事情!”

聽出他語氣裡透出的一絲不耐,何佳期道,“你這麼關心她,她究竟知不知道?”

顧淮北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雖然還不曾被徹底判刑,可總是逃不過制裁。但是他竟然向警署要了筆錄口供。究竟是多麼用心,才能做到這個地步?

顧席原也不否認他的關心,低聲說道,“我只是想要知道事情經過,你的筆錄我也有向警方要備份。”

何佳期微笑,卻是如此酸楚,“我知道,你會要我的那一份,也不過是想要更瞭解林小姐的情況。”

顧席原不言語,將文件拿起,走回大班桌將文件放回原位,“你還有事?”

所以,沒有事就請她離開?

何佳期終究還是忍不住起身走向他問,“看過筆錄後,你有什麼感悟?”

“你們都很勇敢。”顧席原回道。

“不!我並不勇敢!”何佳期卻說,“那個時候,勇敢的是林蔓生,不是我!如果不是她一直在我身邊陪伴我?舞我,那麼我早就堅持不下去!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她爲什麼會這麼勇敢?”

一個人的勇氣毅力決心,絕對不是光有信念就可以擁有保持。

顧席原神色沉靜,漠然望着何佳期,“你想說什麼?”

“她會勇敢,是因爲還有家人在,爲了家人也不會放棄自己!可是你是不是認爲,這其中也包括了你?”何佳期一咬牙道,“顧席原,她的勇敢,絕對不是因爲你!在康復院裡她意識不清的時候,最後一直喊的是——師父!不是你顧席原!”

……

最後,她喊着師父?

顧席原的記憶裡,也好似有那麼一個時刻,她在睡夢中蹙眉,那麼不快樂的模樣,讓他想要爲她撫平所有憂愁,可她卻喚:師父……

就算是這樣,那也一定是——

“是你聽錯了!”顧席原沉聲駁回。

若非到了此刻,何佳期不願意說出這件事。

在慈恩康復院被囚禁的時候,她們兩人遭受恐懼折磨,林蔓生更因爲在和精神病人的對抗中幾度意識不清,她渾身溼透冰冷,何佳期蹣跚着上前去護住她,可她終究還是抵擋不住那份陰冷。

何佳期喊她:林蔓生,你怎麼樣?林蔓生……

已經無法正確認出她是誰的林蔓生,和她依偎中卻在囈語中,她喊着母親喊着弟弟林書翰的名字,喊着餘秘書程助理等人,一些陌生的名字全都在何佳期耳邊掠過,只在最後,她一直喃喃自語着:我會活下去……我一定會活下去……我不會死……師父……

早在那時,何佳期也已經知道林蔓生口中的師父是何人,不正是那一位尉氏容少!

她不是沒有呼喊顧席原,可也只是喊着大哥,但是那一聲師父,卻在最後像是要獲得堅持的勇氣,讓她一直支撐下去。

先前不曾確定的,此刻卻無法再當作不曾聽聞,何佳期喊道,“她心裡的人,已經不是你了,你知不知道!”

何佳期的女聲冷然,卻也刺耳。沉靜的心被攪亂幾許,顧席原卻以更爲冷凝的男聲回道,“她的心裡,一定還有我!”

爲什麼一個人執着了那麼多年,還能這樣頑固不化?

“真的是這樣嗎?”何佳期笑了,卻覺得心痛,不知此刻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他,“如果她真的心裡有你,那麼爲什麼現在還沒有接受你?難道她是因爲自卑?因爲自己懷過一個孩子,以後可能也不會再生?我認爲她並沒有因此自卑!相反,她對自己未來的規劃清清楚楚!但她的規劃裡,沒有你!沒有顧席原!”

“住口!”顧席原開始呵斥。

“你對她又是怎樣?你不介意不是嗎!一個女孩子,在這種的情況下,遇到一個男人,既優秀又成功,關鍵還不在意自己的過去,她還要求什麼?”何佳期冷厲的話語如刀刃,一刀一刀往下砍下,“她一心求的,不是顧席原,不是你——!”

“我讓你住口!”顧席原直接拍案而起。

“哐——”一聲裡,這樣的突兀驚心,在何佳期和顧席原相識的日子裡,她從來不曾見過他如此,哪怕是項目出錯遇到困頓都不曾。而現在,居然這樣暴躁紛亂,“顧席原!她清醒的知道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但是你一直不清醒!”

“你什麼時候才能清醒?”何佳期的雙手撐住桌沿,冷眸和他對視,“現在就算是你和尉容同時遇險,其中一定有一個人會死,她絕對捨不得尉容死!因爲那個人,纔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

一陣近乎聲嘶力竭的喝斥後,何佳期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迫着,窒悶無比。

她看見顧席原英氣的臉龐上是一抹彷徨茫然,許久之後才幽幽散開,她有些擔憂,呼喊一聲,“席原?”

“沒有試過,你又怎麼會知道?”忽而,顧席原道出一句讓人匪夷所思的話語,卻輕的幾乎只有自己才能聽清。

何佳期隱約聽見,卻懵懂不解,“你在說什麼……”

……

當天夜裡,蔓生一行外出辦事歸來,尉孝禮還在辦事處並沒有離去。

會議室內彙報完進展,夜色也已經漸深。尉孝禮道,“林副總,週五下午你的行程需要安排一下。”

蔓生擡眸問道,“是另有安排?”

“明天商會的會晤就要召開,週五午後是慈善拍賣。”尉孝禮笑着道。

這幾日蔓生一直都在忙着跟進項目,所以幾乎快要忘記還有慈善拍賣一事。卻也發現,商會會晤居然這麼快就要舉辦,“好,我知道了!”

餘安安在旁一聽,兩隻耳朵都立刻豎起,她笑呵呵問,“尉常務,您的拍賣作品到底是什麼?”

“不要着急,週六那天就可以知道答案了。”尉孝禮眯起眼睛笑道。

……

襄城商會大樓——

夜裡,議員們都已經離去。

可唯獨那一間陳列室內,還亮着一盞燈。

室內擺放着議員們以及出席會晤的幾位高層參與慈善拍賣的作品。夜裡寂靜。有人正在翻找,從衆多的作品中,取出那一幅。

藉着燈光,他看向那幅畫。稚氣童真的畫風,狂野卻又爛漫。可是這其中,唯有一隻天鵝。那麼孤單單的在畫中,在蘆葦叢中,孤單隻影。

陳列室外,宗泉和任翔在迴廊裡等候,任翔有些好奇,低聲問道,“小泉,容少一個人在裡面做什麼?”

宗泉回聲,“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你不知道,你就不能動一下腦子想一想?”任翔有些無言。

宗泉默了下還是道,“不知道。”

“……”任翔徹底無言。傳來一條信息,他拿起來瞧,正是餘安安發來:週五就是慈善拍賣,尉常務該不會真的拍賣那張照片吧?我想死,我真的想死!他一定把我拍的很醜!

任翔回過去:沒事,你平時也沒好看到哪裡去,乖了!

宗泉閒來無聊張頭看了一眼他的回信內容,回了一句,“你死定了。”

果然,餘安安回過來:去死!

宗泉安慰似的,拍了拍任翔的肩頭。

來不及哀嘆的任翔,又聽見後方的門被打開,陳列室的燈已經熄滅,然而剎那間,卻彷彿聞到了空氣裡殘留的一絲顏料氣味。

這麼晚了,容少在陳列室裡到底做什麼去了?

任翔好奇瞧了瞧。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將門一道關上離開。

月光,透過窗戶隱隱灑下。

那幅畫上,原本早就乾涸的油墨,卻在此時添上新的一筆,隱約之間可以瞧見,蘆葦叢裡彷彿不再孤單隻影。

……

週三一早,商會的電話前來催促,“霍董事,時間差不多了,請準時出席……”

窗簾垂落下的房間裡,霍雲舒獨自坐在輪椅上,安靜的,悄然無聲的,更好似沒有人煙。她不知道坐了多久,也不知道對着前方看了多久。

她的面前,擺了一個畫架,畫架上正是一幅畫。

周博朗走近她,他看見她在看畫,又是看向那幅畫,畫上正是成雙成對的天鵝,唯美清新,這是一幅難得的佳作。

“雲舒小姐,尉先生這幅畫已經送給您了,什麼時候看都可以,現在商會的會晤馬上就要召開,您要先趕過去。”周博朗上前,他在她身側輕聲道。

可是霍雲舒還是一直盯着那幅畫,美麗的眼睛一眨不眨。

周博朗沒了辦法,他只能起身直接站到畫架前方,想要阻攔她,讓她收回視線。“雲舒小姐!”

“讓開!”她從未這樣的冷然,這讓周博朗一驚,霍雲舒卻突然憤怒命令,“給我讓開!”

許是因爲她的聲音太冷澀,也許是因爲她眼中太慌忙,周博朗還是讓開身,霍雲舒一下推動輪椅,人已經往畫架前進。

周博朗也是看向那幅畫,“雲舒小姐,爲什麼一直看着這幅畫?”

究竟是哪裡有問題?

霍雲舒卻顫了聲說,“這幅畫,是他送給我的。”

“我知道。”

“以前的時候,他答應過我,要給我畫一幅畫。天鵝是一夫一妻制,一生只有一個伴侶!”霍雲舒的手輕輕伸起,她碰觸着那幅畫道。

周博朗應聲,“這幅畫裡的天鵝,都是成雙成對。”

“不是所有!”霍雲舒卻突然說,周博朗看見她的手輕輕碰觸畫紙,在那成雙成對的天鵝之中,指向其中一隻。

“這一隻不是!”霍雲舒像是尋找了千百回後,終於找到了這唯獨孤單的一隻。

周博朗再是一看,周遭的天鵝竟全是成雙,唯獨這一隻落單!

“這怎麼會……”周博朗也是震驚。

這幅畫如果不是細瞧,絕對不會其中微妙之處,可當那隻落單天鵝被瞧見後,就會發現所有的天鵝都圍繞在那一隻周遭,彷彿是在祈禱,祈禱不再孤單。

“他送給我畫,是爲了兌現對我的最後一個諾言……”霍雲舒紅了眼眶,這隻天鵝,彷彿是她的剪影。她的身邊卻沒有他。

“雲舒小姐,我想尉先生一定是希望您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另一半,未來的日子還很長……”周博朗彎腰在她面前道。

“沒有了他,我還有什麼未來?”霍雲舒卻這樣沮喪落寞。

“您不能這樣想,您有屬於自己的未來!雲舒小姐,現在最重要的是出席商會會晤1難道您想讓尉先生擔心?想讓所有人知道,最後時刻您退縮了?”周博朗握住她的手,想要給她勇氣。

“我不想去!我不想看見他,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霍雲舒連連搖頭。

就在此時,助理再次前來通傳,“霍小姐,商會那邊來電,是尉總身邊的宗助理打來的!”

“您看,尉總還是希望您能夠去!”周博朗急忙道,可是誰知,助理繼續的話語卻是。“宗助理說,霍董事如果身體不舒服不能來,那可以不用勉強出席!”

霍雲舒最後的希望彷彿亦是落空,周博朗無法想象,尉先生這一次怎會這樣決絕?

周博朗凝眸道,“雲舒小姐,您一定要去!這是激將法,是心理戰,尉先生賭您一定會去!難道您想在他心裡成爲一個逃兵嗎!”

逃兵?

她並不想當一個逃兵,一個感情上的逃兵……

霍雲舒一抿脣最終還是道,“備車!”

……

商會的會晤從週三一直召開到週五,襄城今日新聞報紙頭條都是有關於會晤的頭版消息:商會會晤如約召開,全國兩百多座城市,三百多家上市公司代表紛紛出席,此番會晤由商會會長部署,負責人是海城保利集團總經理尉容先生!

盛夏會晤如火如荼。整座城市無處不是相關新聞。

只是可惜,負責人尉總卻始終不曾顯露真容。而代表人,竟然成了保利常務理事尉孝禮。如此一來,尉孝禮愈發忙碌,竟成了明星一般應接不暇的採訪會。

一時間,保利集團在襄城更顯聲勢浩大!

等到週五來臨,午後蔓生帶着餘安安和程牧磊出席慈善拍賣會。

拍賣會的舉辦地址就在商會大樓,蔓生一行抵達的時候,拍賣大廳內已經聚滿了人。

“牧磊,你去看看尉常務在哪裡。”蔓生叮囑一聲,程牧磊便點頭沒入人羣尋找。

蔓生則帶着餘安安在大廳裡閒逛,此刻的大廳已經佈置爲展覽廳,衆人捐贈的作品全都展覽在這裡,供每一位前來的賓客欣賞。除了作品之外,還有上百家公司代表所贈的昂貴之物。

餘安安急忙道,“副總。那您之前畫的那一幅,也會在展廳裡面吧?我們也找找看!”

“你不去找一找,尉常務的作品是哪一幅?”蔓生倒是笑問。

“對!我去找!”餘安安一聽,立刻站頭觀望。

人潮有些洶涌,蔓生隨意走着,餘安安則四處瞧着。不過一會兒,餘安安鬱悶的跑了回來,“找不到尉常務的作品,人太多了!”

然而一轉身,蔓生卻發現了自己的那一幅,餘安安定睛一瞧也是欣喜喊,“副總,是您的畫!”

她的畫,被掛在展廳裡,就像是學校裡開展覽,掛上每一個學生的作品。可此刻不是學校而是拍賣會。蔓生還真是有些慚愧。但是來不及愧疚,就被眼前的畫所驚住!

因爲畫上,竟然多出來——

“天鵝!”餘安安指着那幅畫,見鬼一般喊,“怎麼回事?不是隻畫了一隻天鵝嗎?爲什麼現在是一對?”

蔓生也一直在看。

她以爲是自己錯覺,可卻沒有,因爲餘安安也有看見!

畫還是那一幅,是她親筆畫下的無誤。

可是蘆葦叢之中,那原本只有單獨一隻的天鵝,此刻卻在後方交疊處多了一道同行的身影。雖然隱約,雖然被那一隻擋住身影,可還是清清楚楚,數的出來。

是兩隻!

那有情的鳥兒,彷彿在此刻對她說:嗨,我不是一個人。

久違的髮香,是屬於蔓生的香氣~不清醒的顧席原,是否要陷入瘋狂~會晤如期舉辦,慈善拍賣會當天,蔓生前往,那幅畫裡,不再是孤單隻影的天鵝,是否也證明了一生一世想要相伴的愛意~有時候,愛或許不需要直言也可以這樣浪漫~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兒繼續見~報告妞兒們,過年期間基本不會斷更,如有意外會及時通知,望妞兒們諒解~嗨,今年你們身邊是否也有了屬於自己的天鵝~月末第六天,還有鑽石滴,快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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