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雖然,有點小齷齪的我講這個有點小齷齪的鬼故事的確是爲了某個有點小齷齪的目的……可是……
“你背後真的有鬼,小白,我沒開玩笑。”
他怔了一下,“嗯,我相信你。”
小白轉過頭,對上那張嘴臉,緩緩地把我的頭按進他的懷裡,語速不急不慢的說:“此地不宜久留,換個地方等吧。”
正準備走人,只見那“鬼”一把將面具和舌頭扯下來,罵了一句;“kao,你們給點反應好不好啊,我今天遇見倆淡定帝?”其實光看五官是挺好的一孩子,不過被染成酒紅色的頭髮又燙得像方便麪一樣,感覺就有些怪怪的了。
“這裡是死後的世界,怎麼可能會有‘鬼’,你根本就是缺少常識吧。”說着便把我揪出來,“也就只有這種傻鳥腦子纔會當機。”
我眨眨小眼,盯着那張再平常不過的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我必須得逼自己說出點什麼,來打破這個尷尬的氣氛。
“呃……呃……請問你認識火21號嗎?”
“我就是啊,哎?我什麼時候這麼出名了?”她正打算出神的思考,小白卻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把水果刀橫在火21號的脖子上,“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呃——……我完完全全的風中凌亂了,腦袋彷彿被雷擊中,真的當機了。這傢伙,他做着歹徒的舉動,卻說着警察的臺詞……好酷的組合,哦不,現在這個不是重點吧。
“不……不要衝動嘛,我們可以好好商量的,那個誰,我們沒有惡意的,我們只是……有事想請你幫忙。”
“哦,這真是有意思的求助方式。”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小白,我們可是正派角色,不能做這種事的。”
“我只是覺得這樣的辦事效率很高。”他同樣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臥槽,你們兩個纔是淡定帝吧。
“你丫的絕對是日本犯罪小說看多了吧,中二了吧?傻×,其實我也挺喜歡看的,咱倆說不定很有共同語言,你最喜歡哪個作者?”
“東野圭吾。”
“他那本《白夜行》寫的超讚的吧。”
“啊,不過還有幾本他的書我沒看過。”
“沒關係,改天我請你看。”
……
我了個……去~~~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多餘,於是蹲在地上畫便便,一個便便,兩個便便,三個便便……
“就算你拿着刀子也不能怎麼樣吧,在這個世界裡可是死不了的,你根本就是缺少常識吧。”
“就算死不了,痛覺還是有的,你根本就是缺少常識吧。”
呃,這是什麼個情況?剛纔明明還一片祥和的景象,這會兒怎麼又開始糾結於“常識”了?
“Stop!現在由我來說明情況!”我打斷了這個讓人火大的場面,開始敘述事情的來龍去脈。
“啊,搜噶,我可以允許你們對我的周圍進行一次地毯式搜索,不過我有條件,你們要和我一起完成一個偉大的惡作劇。”
“惡作劇???”
“目前還沒有想到,一起想嘛~ 歡迎來擾,慢走不送。”
她重新戴上她的面具和她的長舌頭悠哉悠哉的走了,還不忘模仿一聲鬼叫。
小白看了看手裡不知什麼時候被折斷的“水果刀”,又看了一眼石化的我,解釋道:“假的,玩具刀。”
我的思維早就斷線了,完全跟不上事情發展的跳躍性節奏。
明天是元宵節,也許我可以省下兩頓飯錢給小白一個驚喜,距離我許下承諾已經有好多天了。我呆呆的望着露天花架的頂部失眠,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直到現在仍然冷靜不下來,仍然找不到真實感。也許他早就看穿了我的白癡念頭,卻淡定的滿足了我的邪惡小心思,看到“鬼”之後把我的頭按進懷裡的舉動……雖然我自卑成性,不敢妄想,可我還是沉淪了,我完蛋了,雖然貼的很近,我卻聽不到他的心跳,只能感受得到自己胸腔裡的咚咚鼓動,其他所有的感覺都被麻痹了,我慶幸這個狀態只維持了30秒,又悲哀的覺得太短暫了,我瘋了……
對於那些玩轉了風花雪月的人來說,一個毫無任何深意的擁抱算個屁啊,可我是個到死都沒人理的奇葩啊,除了爹媽根本就沒有任何人關心過我,我知道他們是愛我的,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可是他們不喜歡我,愛跟喜歡是不一樣的。沒有朋友也沒有喜歡的人,自憐自愛,自暴自棄,所以就算只是微不足道的溫暖感覺,也足以要了我的命。
“小——白——?”我翻了個身,顫抖着聲音試探了一句。
他沒有理我,絕對是睡着了吧,我發現自己死後膽子大了不少,竟然又產生了歹念,我慢慢移過去,單手越過他的背,呼~ 鬆了一口氣,果然和預料中一樣沒反應。
漆黑夜裡的烈焰火光,陰森的,像是來自地獄的燃燒,除了黑夜與紅色的火,什麼都感覺不到,體表灼熱,心裡卻是一陣陰涼,從火裡走出來一個女人,腳步蹣跚,似乎是站不太穩,顫抖着前行的模樣詭異而猙獰,她的臉上鮮血淋漓,頭髮也焦掉了,一雙奇大的眼珠往外突起,嘴角抽動着,“你這個惡魔,你把他害死了,這還不夠嗎?你把我們全都殺了,你以爲你能逃得掉嗎?我會在地獄裡一直等着你……”
他臉色蒼白,額頭上有冷汗流下,卻又瞬間蒸發在熾熱的空氣裡,下意識的向後退去,卻撞上了背後的物體。
“小白,爲什麼,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其實一直都很討厭我對不對?所以纔會毫不猶豫的讓我死是嗎……”
轉過身,對上一個人的臉,那個人的身上有大面積的燒傷,已看不出原來的面目,可聲音確實在熟悉不過的。
他原本還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無論如何都發不出任何聲音。
——《貓溺》by漫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