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父親送給我的雪蓮……還有福澤草、人蔘、天霜、雪見……還有一些平日的調料而已。”墨靈兒此刻委屈而哽咽的斷斷續續的說着。
“這不過都是一些平日常見的滋補藥品,又怎麼能說有毒呢?”墨澄海冷淡而厭煩的看了一眼墨錦兒,便又說:“雪蓮是微臣給予小女滋補身子的,素日小女對此珍惜有佳,輕易不捨得用,或許是今日皇上到來,小女只想一表心意而已。”
墨澄海說着這些話,惠娘在一旁不住的點着頭。
“呵……只想一表心意而已……”墨錦兒嘴角勾起諷刺的笑:“堂堂宰相之女竟然穿着如此暴露,深夜去了皇上房間,好一個一表心意。”
“回皇上,靈兒年紀尚小,天真無知,從小在微臣和惠孃的庇護下生長,並不如一般女子的心計,而……容臣斗膽說一句,就算靈兒喜歡皇上,穿着如此暴露,皇上若是喜愛靈兒,便可給予靈兒一個名分,若是不喜歡,拒絕即可,怎麼能如貴妃娘娘這般侮辱臣的小女,微臣是大勝朝的宰相,若此事傳出去,想必毀的不止是臣和小女的名譽,更重要的是皇上和大勝朝的聲譽啊!”墨澄海說完便匍匐在了地上,對着皇上就是磕了三個響頭。
墨澄海大概是忘了我是他的女兒吧……墨錦兒心中苦笑了一絲,前身對父愛的渴望使得墨錦兒心裡此刻如此之苦。
東方澈面無表情的看着墨澄海的表現,又思量着墨澄海的話,便是眼眸一黑。
“錦兒,你問墨靈兒這湯中的成分是爲何?”東方澈強忍着心中的怒火面向這個死女人。
墨錦兒扯了扯嘴角便說:“正如墨靈兒所說的,湯中均是滋補成分。”
“那你爲何這般污衊小女,貴妃娘娘,我從前對待你也不薄啊!”想來是氣急敗壞了,惠娘竟然不分場合的大喊了起來。
墨澄海見狀便吼了惠娘一聲:“賤人,閉嘴!”
“哦?”東方澈疑惑的看着墨錦兒:“那爲何……”
墨錦兒在心中想着惠孃的話,心道是待我不薄,恨不得聲生剝了我的皮!
墨錦兒淡淡的看着東方澈又說:“湯中無毒是真,合歡散無毒也是真,但……兩者合在一起便是至毒之物!”
“福澤草碰上合歡散,會使人皮膚潰爛奇癢直至死亡!”墨錦兒說完這句話突然眼睛猛地一睜,一絲狠意直逼墨澄海!
而墨靈兒聽完墨錦兒這句話驚呼了一聲便暈了過去,惠娘趕緊爬了過去,擁住了女兒。
東方澈只覺得此刻渾身奇癢無比,他強忍着不適對墨澄海說:“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墨澄海緊閉着眼睛,感受到了墨錦兒的恨意,又匍匐在了地上說:“微臣斗膽請來了府中的大夫,還請皇上允許查看。”
東方澈擡頭一望,只見一個着藏青色長袍,清瘦的老頭趕來了。
“小民參見皇上。”老頭趴在地上,不住的顫抖,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皇上,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肅殺的場景。
“起來!查看一些這些藥。”東方澈擺了擺手。
東方澈身邊的護衛端過墨靈兒烹製的湯水,老頭大夫用勺子舀起一些放在鼻尖聞了聞,又看了幾下,震驚之色便涌上了臉,手邊一抖,“碰”的一聲勺子便掉進了湯裡,綻出了好多湯汁,接着人也跪在了地上,抖得比剛纔更厲害。
“餘師傅,這湯可有問題……”墨澄海未等東方澈發問便急切的看着老頭抖動的身影問。
“小民……小民不敢說。”老頭的聲音顫顫的,蒼老而緩慢。
“說!”東方澈的聲音帶了一份不可抗拒的威嚴:“賜你無罪。”
墨錦兒冷眼打量着這一切,墨澄海臉上的絕望,惠娘鐵青而帶有恨意的面色,東方澈看似無謂的臉。
“這……湯水有問題!”老頭不住的顫抖着:“有毒!有毒!”
墨澄海閉上了眼睛,聲音彷彿蒼老了幾歲:“願憑皇上處置。”
“啊……不會的……肯定是你……墨錦兒……是你嫉妒靈兒比你美貌,怕皇上看上她,便……便陷害她!”惠娘跪着爬過去,抓着墨錦兒的裙角悽慘的說着。
“大膽!”東方澈突然喊了一聲,令惠娘打了個顫。
“瘋婦,還不滾下去!”墨澄海看着添亂的惠娘,便是一巴掌扇上去。
墨錦兒望着雜亂的場景,便是心中一沉,便緩緩的說:“慢着……”
在場的所有人看向了她,只見墨錦兒輕啓朱脣淡淡的說着:“皇上,您不應該懲罰靈兒和父親。”
“哦?”東方澈很是疑惑的看着墨錦兒突然間的態度轉換,其實並不是墨錦兒不想懲罰他們,但這一經懲罰,謀殺皇上之罪,輕則打入天牢,重則……滿門凌時處斬。
墨錦兒只覺得心中有一個瘦弱的女子哭泣的求她……救救她的家人。
墨澄海聽到墨錦兒的話便是震驚的看向她,惠娘也是不可思議的看着她,而東方澈更多的是看不透她,墨錦兒無視這些眼光接着又說:“這兩者在一起便是劇毒,可是皇上房中偏偏有着墨竹薰香,便是極好的化解了這一切,而更多的好處則是可以給皇上延年益壽。想來姨娘和靈兒妹妹也是費了很多心思。”
“對對對!
”惠娘不住的點着頭,她絲毫忘了剛纔對墨錦兒的憤怒和無禮。
“是啊,皇上,貴妃娘娘說的極是!”剛纔在一旁裝死的老頭大夫這會兒也出來說話了。
“哦?那朕豈不是應該感謝墨府的款待,而不是懲罰?”東方澈玩味的看着這一切說:“墨府真是培養出了一個精通醫理的好女兒。”說完還不忘意味深長的看了一下墨錦兒。
墨澄海一言不發的沉默着,錦兒幼時並無接觸藥理學,難道是寧娘私下教的?可墨錦兒如今學成這般,難道也是繼承了她孃的天賦?
寧娘多才多藝,知書達理,對於藥理也是極其精通。
“皇上,若是您想賞賜,臣妾也覺得無妨。”墨錦兒撇了撇嘴角。
東方澈此刻氣的心中癢癢,什麼人,剛剛還一副此仇不報非君子的樣子,這會兒又變成了一副大聖人的模樣。
“都起來吧,今晚只當做是一場鬧劇。”東方澈面上還是及其平淡,聲音也是異常低沉的說:“朕困了。”
東方澈說完便是揮袖走了,只留下了這一家子。
“謝貴妃娘娘。”墨澄海緩緩的說,他雙手環抱,給墨錦兒鞠了深深的一個躬。
“無論您是否拿本宮當做女兒,本宮只想奉勸墨宰相一句話,人在做,天在看,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而本宮所說的您應該懂得,本宮只想說,有時候交出一些東西,您也會輕鬆不少,本宮從這個家出去,自會相救,而這麼的墨府,您也不會希望家破人亡吧!”墨錦兒冷冷的說完便留下面如土色的墨澄海走了。
第二日。
由於昨晚的事情,東方澈下令立刻回宮,墨錦兒便坐在房間等着墨澄海,她知道他會來。
“貴妃娘娘。”墨澄海站在門口輕輕的敲着大開的門的一側,面色凝重。
“本宮昨晚所說的,墨宰相是否想清?”墨錦兒嘴角有一絲甜美的微笑,對比墨澄海的面色,便是對他的一種極大的諷刺。
“臣已想清。”墨澄海淡淡的說,表情卻是異常嚴肅。
“你不必去想本宮是如何知曉這些事,而本宮只能跟您說一下,如意賭坊的事情,墨宰相最好不要插手!”墨錦兒收起了微笑,也是一本正經的警告着他。
如意賭坊四個字令墨澄海便是身軀一震,他雙手作揖,對墨錦兒便是鞠躬,輕輕的說:“多謝貴妃娘娘提醒。”
墨澄海說完往桌上放了一樣東西,便又負起雙手說:“臣先告辭。”
待墨澄海走後,墨錦兒看着桌上的信紙,捻起看了一遍,便是一發熱,信紙頓時燃燒成灰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