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下,蕭落雪跪在大門外,只覺得肚子餓得一陣陣難受,渾身都被汗水浸溼了.膝蓋怕是磨破了,汗水一絲絲的侵入進去,引起的是無比的疼痛.
“忍着”蕭落雪在心底說:“你這個苦孩子,什麼苦沒吃過,這點懲罰怕什麼!”的確,這些懲罰蕭落雪不怕。但是這懲罰來的莫名其妙,這讓蕭落雪有點摸不清頭腦.
就在這時,王媽推門而出,蕭落雪下意識的往門內瞥了一眼,一股寒意從她心中蔓延開來.梅老太太雙眼通紅,迸射出攫取的光芒,在她的眼睛裡,蕭落雪捕捉到了濃濃的殺意.
一瞬間,蕭落雪覺得自己就像掉入陷阱小白兔,無論怎樣的掙扎,都只有在獵人冷笑下戰慄的份.
幾個時辰過去,始終沒有人來搭理蕭落雪,彷彿她已被人遺忘在了世界的盡頭.陽光更毒烈了,一陣陣的暈眩涌向太陽穴,蕭落雪只覺得眼皮沉重,柔弱的身子像風箏般搖晃,再搖晃.最後,蕭落雪終於堅持不住,身子一歪,栽倒在地.
過了一會兒,一直躲在一邊的王媽走了過來,用腳踢了踢蕭落雪,蕭落雪一動不動。
王媽嘆了一口氣:“畢竟是嬌弱的大戶人家的小姐阿!不過,這樣正好。”王媽表情複雜的自言自語.說罷,王媽將蕭落雪從地上拖起,往肩上一搭,就拖着走了。
大廳前又恢復了以往的死寂,宛如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沿着長長的走廊轉了幾個彎,王媽拖着蕭落雪進了自己的小房間。房間的佈置風格與大廳相似----黑的一塌糊塗,彷彿梅家的人就應該活在黑暗中一樣。
正屋還算整潔些,靠牆的地方擺了一張牀,麻色的布料樸實的很,在正中央的地方擺着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王媽徑直將蕭落雪往牀上一扔,就不再管她,自顧自的走進了裡屋。
裡屋與正屋相比可真是天壤之別了。
房間裡滿是瓶瓶罐罐,還有幾個砂鍋正被慢火細細的燉着。不時飄出一陣陣的藥味,瀰漫着整個房間。
王媽面無表情,熟練的翻檢着藥。只見她用巨大的竹筷從一個密封着的黑色的陶罐中夾出一大把枯黃的鱗狀葉子,放入一個新的砂鍋中。緊接着就密封了陶罐,彷彿裡面裝的是什麼毒氣。
她往砂鍋裡倒入了三碗水,蓋緊了砂鍋,然後就坐在了小火爐旁邊,扇着小蒲扇,聽着那砂鍋裡發出的陣陣“呼嚕嚕”的聲響。
終於,王媽覺得藥差不多好了,她端下砂鍋,準備把藥沏出來。
過了會兒,王媽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藥出來了。蕭落雪依舊昏睡着,王媽把藥放在桌子上.湊到牀前仔細看了看,又轉身進了裡屋,再次鼓搗起藥來了。
這次,王媽可細心多了,只見她用巨大的竹筷小心地從一個密封的罐子裡夾出一小撮枯黃的鱗狀葉子,迅速的投到乾淨的砂鍋裡去.再次密封住罐子後,這才漫不經心的加上點蒲公英、苦菜花之類的東西,最後,又加了點綠茶。
這才緊緊地扣上砂鍋蓋子。用細火慢慢熬製起來。
等忙完這一切,王媽纔再次走出裡屋,回到正堂。
路過桌子的時候,她順手端起了藥碗,還好,藥已經涼一些了,王媽嘴角勾起一絲笑,走到蕭落雪牀前。
蕭落雪還沒醒,只見她死死的皺着眉頭,雙眼緊閉着,臉上還充滿了疲憊之色。烏黑秀麗的頭髮稍顯凌亂的壓在身下,顯出一種特別的美感。
王媽一隻手端着藥,另一隻手張開,大拇指和食指在蕭落雪的臉上一捏,無名指和小指一託下巴,蕭落雪的嘴就張開了。王媽毫不客氣地將藥一口氣的給她灌了下去。
“咳、咳......”蕭落雪被嗆醒了,她拼命的咳嗦,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喉嚨裡除了火辣辣的疼痛,更
多的是一種奇異的香味,這味道和在洞房花燭夜以及請安的時候喝的茶味道相似,只是,明顯濃烈的很。
面前是王媽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在她的左手上有一隻空碗.“王媽餵我吃了什麼?!”蕭落雪一陣驚恐.
她久久的呆在牀上,下意識的看到,自己呆在一個小黑屋裡,昏暗的光讓她分不清出這是什麼時辰。因此,她也就無從得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是隱約覺得應該是傍晚時分了吧.
“這是什麼地方?”蕭落雪怯生生的問。
“我房間。”王媽毫無表情的回了一句,轉身走到桌邊,放下手中的碗,坐了下來。背對着蕭落雪說:“沒事了就趕緊起來,老太太吩咐過了,要你去側院思過。”
“可是......落雪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
“知道又有什麼用!生殺大權不在你手裡你什麼都做不了!”她的聲音兇狠中帶着無限的縹緲,似乎是在和蕭落雪說話,又似乎是在四言自語。
“......”蕭落雪不知該說什麼好,她只得緊緊地縮在牀上,一動都不敢動。
王媽緩緩地回過神來,臉上又恢復了無表情狀態。她冷冷的說:“你會房間收拾一下,我呆會兒就去你房間找你,今晚你必須去側院!”
見蕭落雪還楞在牀上不動彈,王碼厲聲說:“還不趕快去!”眼裡憤怒的火焰噴薄而出。燎的蕭落雪猛地一哆嗦,趕緊說:“是......我這就去......”蕭落雪急忙翻身下牀,顧不得膝蓋的疼痛,急急忙忙的推開門離去了。
王媽怔怔的坐在原地,臉上不知是悲是喜。
許久,王媽才站了起來,端下里屋裡正在熬着的砂鍋,將那些墨綠色的液體倒入茶盞中,用托盤託着,出了門。王媽再次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大廳門前,輕輕敲了敲門,然後說:“太太,茶煮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