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早晨,天亮的比較晚,外面的天還是黑乎乎的。我非常害怕,一個人不敢去學校。
整個村子有兩公里長,彎彎曲曲地,途中偶爾有一些樹林,也會經過一些老舊的窯洞。學校的位置在最中間的位置。中途要走很長一段路纔可以到學校,我一個人根本不敢走呀。
“呵㘄”一聲。
我把兩扇門打開了一條縫,探出頭看向外面。立馬把頭縮回來,跑到炕跟前。
“媽,天很黑,我害怕,我不敢走!”我帶着哭腔跟炕上的媽媽說。
媽媽轉頭看着站在炕跟前的我,一臉慈愛的從被子裡伸出手摸着我的頭說:
“二娃,別怕,你大哥不是還沒有走嗎?你大哥跟你一起走,二娃乖噢。”
這時候大哥穿戴整齊,已經背好了書包,準備出門了。
“媽,我去上學了。”大哥跟媽媽講了一聲,直接就出了門。
“嗚嗚嗚,媽,大哥出門了,他不讓我跟着他!”我看着大哥直接出門走了,站在就開始嗚嗚的哭起來了。
“大娃,你跟你弟弟相跟着一起去學校,別讓他一個人走,看着點他。”媽媽擡頭向着門口喊了一句。
“知道了,媽”走到外門口的大哥,其實沒有走,站在門口沒動。秋天了,門上掛着厚厚的門簾,裡面根本看不到外面,外面也看不到裡面。大哥聽到媽媽的話,又走進了窯洞,拉了一把我。
“走不走,要走就快點走。”大哥看了一眼站在炕前的我,一整無語。多大的人了還怕黑,跟個小姑娘似的。
“噢”我慢慢悠悠的跟在大哥身後。
“趕緊走了,你個膽小鬼,走快點,不然害的我也要跟着你遲到了。”大哥很無奈的拉着我就出了門,往溝底下跑。
這時候村子裡,大部門的窯洞都亮着燈。上學的時間到了,很多娃娃帶着紅領巾匆匆忙忙的出門往學校跑。有些娃娃跟我一樣在大哭大鬧,哭着不去學校。伴隨着遠處偶爾傳來的狗叫聲,以及幾聲雞叫,宣告新的一天已經到來。
還有一些早起的村民,準備下地幹活了。秋收的季節,抓緊要把莊家收回來,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秋雨來了,那就麻煩了。
跑着跑着,前面的大哥就跑沒影了。我頓時害怕的不敢跑了,站在了溝底下,哇哇大哭了起來。
”嗚嗚嗚,媽,我哥不等我,他自己跑了。“
”嗚嗚,媽,我害怕。“
”媽媽“
我一個勁的在溝底下放聲大哭,不間斷的哭喊,一聲比一聲高。
我家住的比較高,溝底下有時候聲音根本傳不上來。在家裡面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的。
天漸漸的亮了起來,鄰家的大嬸子,一早上被我的哭聲吵的,沒辦法睡了,見外面的天亮了一些。出來看是誰家的娃娃,大早上的不去學校,在溝底下哇哇大哭呢。
”誰家的娃娃在溝底下哭成這樣,哭了一早上,這是怎麼了呀!“鄰家大嬸子來到外頭,站在瞼畔上,向溝底下看去。
因爲哭聲正對着他們家的窯洞,所以他們聽得最真切。現在天也不是特別的亮,站在瞼畔上還是看不大清楚,溝底下那到底是誰家娃娃。
“誰家娃在哪哭了,不敢哭蘭呀!”鄰家大嬸子站在瞼畔上,看不清溝底下的是誰,喊了一聲。
“嗚嗚嗚,媽...“我的哭聲一會兒高一會兒低,沒有回答鄰家大嬸子的話,低着頭還在哭。
”大年,你起來了,先去抱一些柴回來,我去溝底下看看誰家娃在那哭個沒完沒了,哭了一早上,別哭出個啥問題來。“鄰家大嬸子喊了一聲也不見的這個娃娃回她話,馬上向着溝底下走來。
很快鄰家大嬸子來到了溝底下,從我後面走過來,邊走邊問
”二娃,你哭啥呢?“
”嗚嗚嗚,媽“我轉頭看了一眼鄰家大嬸子,低頭繼續哭了起來。
”哎呀,媽呀,大年,大年呀。趕緊來,出大事了。“鄰家大嬸子看見我臉色發白,還在流鼻血。馬上走到我前面,看到我前面地上一大灘的血,嚇大喊自己的丈夫。
”什麼事,你這個婦道人家,一點事情就大喊大叫的。“陳大年剛來帶瞼畔上,就被自己的老婆大喊大叫的嚇了一跳。
”你趕緊下來,看着二娃,我先去找陳大嫂子。“大年媳婦向着站在瞼畔上的大年喊了一句,就衝着我家跑去。
”行吧,你去吧!我馬上下來。“大年叔不一會就來到了溝底下我的身邊。
看到我的鼻血還在流,以及我前面那一大灘血,也是大吃一驚。
”你說你嬸子也不給你先止血,還讓你的鼻血往外流。“
”來二娃聽話,不能哭了,把頭擡起來。“大年叔讓我擡起頭,用手扶着我的下巴,用手絹擦了一下我嘴跟前的血跡,把手絹一頭擰緊,輕輕的塞進我的鼻子。
大年叔看着我發白的臉色,怕我跌倒在地上,扶着我讓我靠在他腿上。
”陳大嫂子,你起來了沒有?不好了,你家二娃在溝底下哭了一早上,鼻血也留了一早上。你趕緊去看看。“大年媳婦很快就來到我家外頭,向着窯洞喊。
”是大年媳婦嗎,起來了。”我媽聽到有人喊她,打開門走到外面。
”趕緊走,陳大嫂子,你家二娃流了不少鼻血,看去看看。“大年媳婦看到我媽來到外頭,拉着我媽就往溝底來。
”什麼,他沒去學校?“我媽聽了也是一臉疑問,早上不是跟老大一起走了嗎?
”陳大嫂子,他根本沒去學校,在溝底哭了一早上了。還流量很多鼻血,地下有很大一灘,看着怪瘮人的。“大年媳婦聽到我媽的話,趕緊又補充說。
”什麼,那趕緊走。“我媽聽到大年媳婦的話,放開步子,向溝底下跑來。
不一會兒,我媽就來到我身邊,看着我蒼白的臉色,以及地上一大灘的血,臉色嚇得刷白。
”媽...“我看到媽來到了身邊,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媽,我就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