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一怔,低下頭臉色一紅,輕輕地搖了搖頭。
李恪微微一笑,雙眸微微一黯,翻滾着某種特殊的情緒。
若水發覺李恪沒有再說下去,周圍一下子沉默了下來,讓若水有些不知所措。
“你……”剛擡起頭來,若水便被壓下來的黑影吞下了所有話語。
彼此之間的脣舌交纏讓若水渾身一顫,一種很奇異的感覺從兩人交接的地方傳來,讓她不自覺地放鬆了身體,將自己交給眼前的男人。
發覺了若水的迴應,李恪眼中的光芒越發的暗沉,伸手攬住若水纖細的腰身,將懷中的少女攬得更緊一些。
一吻完畢,若水緊抓着李恪身前的衣服,身上有些狼狽。
“水兒……”李恪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在若水的耳邊響起,帶着某種難以言喻的誘惑。
若水低垂的雙睫帶着淡淡的澀然,只因她感覺到了和某人接觸的某個部位的變化。
“咕嚕——咕嚕——”就在這麼曖昧的氣氛下,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橫亙在了兩人之間。
“噗嗤——”李恪看着懷中之人窘迫的模樣,不禁笑出聲來,招來了一個嬌嗔般的白眼。
“肚子餓了,我烤了些一起衝進來的海魚,還摘了些山洞裡面的野果子,過去吃吧。”李恪雙眸一閃,湊近若水的耳邊補上了一句:“當然如果你想要的話,我也不介意現在就給你。”
若水一怔,臉色一沉,一掌便毫不猶豫的往李恪胸口拍了過去,只可惜還沒到李恪的胸口便被輕易的接了下來。
“哼……”若水一聲冷哼,將手從李恪的手中抽出,站起身來,取過火堆上烤乾的衣服,徑自穿了起來。
李恪也不在意,回到火旁幫其烤魚。
“吶,這個剛烤完的,趁熱吃。”李恪將手中一尾最大的魚遞了過去。
若水雖還在跟他慪氣,但終究抵抗不了食物的誘惑,接了過去,空曠的山洞一下子又沉寂了下來。
“你有沒有聽到?”若水忽然停下啃咬的動作,看向對面的李恪。
“水聲?”李恪也停了下來,靜心傾聽着邊上傳來的聲音。
“有水聲就意味着我們離海並不是很遙遠。”若水面上一喜,站起身便想往那邊走去。
“等等,先把東西吃完,不然待會找不到路,沒體力了怎麼辦?”李恪抓着若水的手說道。
若水想了想也覺得有理,兩人快速的解決了那些食物,順着水聲漸漸地尋覓過去。
若水和李恪走到一處山石面前,眼前已經沒有了路,但是水聲卻在此處迴響。若水輕輕的敲了敲面前的石頭,輕聲說道:“這邊好像是空的。”
李恪對她點了點頭說道:“你先讓開。”
若水退到一邊,將位置讓給李恪,低聲囑咐道:“小心一點。”
李恪點了點頭,伸手搭在那塊岩石之上,運足了內力,稍稍使力,冷汗從李恪的額頭滲出,手背之上更是青筋顯露,若水將心提到了嗓子眼。
咔嚓一聲,原本看似堅硬的岩石竟然慢慢的從李恪的手向四周蔓延出一道道裂痕。
“快塌了。”若水大喊一聲,李恪用盡最後一股力道,往前一推,同時退後將若水護在了懷中。
轟隆的一聲巨響,煙塵滾滾,碎石紛飛,李恪護着若水背過身去,擋住了諸多的小石塊。等到身後的響聲靜止,兩人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可有事?”李恪低聲問着
若水。
若水搖了搖頭:“你呢?”
李恪也搖了搖頭,兩個人站起身來,慢慢的回過頭去,伸手揮去擋在眼前的灰塵,卻不約而同的瞪大了雙眸。
裡間是一個封閉的山洞,高大的祭臺放置在山洞的中央,潺潺的流水順着祭臺的邊緣流動着,這就是兩人聽到的水聲源頭。若水和李恪對視了一眼,向裡面走去。
砰的一聲,隨着兩人的走進,山洞兩旁的燭火竟然自動的燃燒了起來。
若水蹙起了眉頭,在古代能夠設置這樣的機關,定不是一般人。
“小心一點。”若水擔憂的轉頭看向李恪,李恪只是對她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
兩人慢慢的走近那個祭臺,環視了一圈四周,發現除了剛纔那個出口之外,此處根本沒有任何其他通向別處的門。
“好像走進死衚衕了。”若水輕嘆一聲,走到那流動的池水旁,撫摸着石巖上面的灰塵。
“這個山洞建成這個模樣似乎別有深意。”李恪走到若水的身邊,同樣注視着那澄澈透明的水波。
“這是一個海島,有山洞並不奇怪,但是這個山洞之內竟然有燈火,那就不是偶然了。這裡曾經有過人煙,並且是有人故意保留這個山洞的。”
“是啊。”李恪想了想,繼續說道,“我們還是先找找出去的道路吧。”
“嗯。”若水點了點頭,跟着李恪走出那個山洞,朝着旁邊的另外一條道路走去。
“這裡的路有點像甬道,好像是刻意限制了寬度,我們兩人還好,若是三人便稍顯狹隘了。”兩人走了半天,若水總結道。
“這個山洞確實有些古怪。”李恪緊緊地握着若水的手,生怕有什麼意外將兩人分開。
“我有點不安。”若書猛地頓住了腳步,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說道。
“怎麼了?”李恪發覺了若水的異樣,順着她的目光望去,也是一怔。
他們剛纔明明是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出去的,可是不遠處的那個地方,分明就是他們剛纔走出的山洞。
“看來這個山洞是弧形的,繞了一圈我們又繞回來了。”若水冷笑道,他們現在可算是徹底被困在這個地方了。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回去山洞裡面看看吧,既然這外面沒有路的話,可能本來的設計就是將出去的道路隱藏在那個山洞裡面,既然有人來過,那就不可能沒有路出去。”
“不管如何,我們都會在一起。”李恪堅定地說道。
若水一怔,轉頭看着李恪那帶着淺笑的俊顏,脣角微揚,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水流依舊,山洞也還是如剛纔一般明亮,好像那些燈油永遠不會熄滅。
李恪和若水分頭走了一遍這個山洞,卻沒有發現半點不同,和一般的山洞沒有什麼區別。
“這個地方好像沒有什麼不同,可爲什麼我總有種很不安的感覺?”若水握緊了雙拳,眼眸之中難得帶了點惶然。
“可能正是因爲沒什麼不同才更可怕吧,要不要上去看看?”李恪轉身,向若水伸出了手。
若水點了點頭,將手遞給他,任他攬着自己的腰身,雙足一蹬,向上面的祭臺飛去。
祭臺相對於一般皇室祭天時的祭臺還要高上少許,若水和李恪在祭臺之上站穩,看着這個古老而質樸的祭臺,臉色凝重。
“這個是……”若水怔怔的放開李恪的手,慢慢的走到
祭臺的中央,在原地看着四周的場景,將腳下的畫面盡收眼底。
李恪能夠明白若水驚訝的原因,在那個巨大的猶如圓盤一般的祭臺之上,勾畫着古老的美麗花紋,似曼陀羅般盤枝錯結的攀附在枝椏之上,而在藤蔓之上是一隻騰空而起的丹鳳,鳳凰的雙眸閃爍,整幅畫面像極了當初若水手腕上的那隻銀鐲。
“這裡爲什麼會有這個?”若水猛地癱軟在地上,眼中滿是茫然,這是在預示着什麼嗎?當初自己因爲那隻銀鐲來到這個時空,而如今這個是不是已經在提醒自己在這個時空的時日不多?
“水兒!”李恪對於若水的反應有些疑惑,就算髮現這個花紋和那隻銀鐲一般,也不該如此。
“阿恪。”若水緊緊地抱住想要過來扶自己的李恪,她不想離開,就算這個天下讓她經歷了各種各樣的勾心鬥角,痛徹心扉,她還是想要待在這裡,因爲這裡有自己所牽掛的人。
“怎麼了?這裡有什麼讓你害怕的嗎?我在你身邊,在你身邊,別怕。”
“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若水此時就像一個溺水的孩子,急需一根救命的稻草,而這根稻草便是李恪。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上窮下落碧黃泉,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李恪雙眸緊盯着若水,認真地說道。
若水擡頭看了他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太樂觀,緊緊地揪着他的衣襟,將臉埋在他的胸膛之中,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留在這個人身邊多久。
“好了,沒事的,我們現在還是先想辦法離開這裡吧。”李恪輕拍着若水的肩膀,將她扶了起來。
若水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讓自己看上去和平時一般無二,慢慢的走近那隻丹鳳說道:“這幅圖畫還真是栩栩如生。”
“是啊,看到這兩隻眼睛,我就想起了古時的一個典故。”李恪走到若水的身邊說道。
“眼睛?畫龍點睛?”若水轉頭看他。
李恪一怔,微微笑道:“看來我們是想到一塊去了。”
若水蹲下身子撫摸着那光滑的晶石表面:“這對眼珠子是用上等的黑瞿石所制,要是我們把它摳起來難保這個山洞的主人不會來找我們索命。”若水難得玩笑的說道。
李恪也笑了,伸手撫着另外一顆黑瞿石:“上等的黑瞿石雖然不難找,但也不是什麼尋常物,用這麼大顆的黑瞿石作爲丹鳳的雙眸,足以看出建築這個山洞之人絕非等閒之輩。”
“可是就算現在再怎麼感慨也沒用,我們現在找不到出去的路,一切也是枉然。”若水雙眉一蹙,撫摸着黑瞿石的手忽然掃過上面的一個突起。
嘩啦一聲,一道好似石板撞擊的聲音傳來,讓若水和李恪同時一愣。
“阿恪,看看你那邊的黑瞿石旁邊是不是也有一個小突起?”若水朝着李恪喊道。
李恪伸手拂過那大塊的黑瞿石,果然在靠近地面的某一處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突起。
李恪和若水對視一眼,相互點了點頭,同時按住那兩個突起。
轟隆一聲,一道更爲巨大的聲響竟是從祭臺之下傳來的。李恪攬着若水的腰身,往後一躍,堪堪的落在那個巨型圖案之外的外圍。
咔嚓,原本像羅盤一般的祭臺,從中央處呈太極的形勢向兩邊緩緩地裂開,向兩邊伸展開來。
在若水和李恪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只依稀能夠看到下面黑洞洞的一片,以及聽到淅瀝瀝的水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