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信奉神者而爲神
黑暗之上，一切之人，至高之柄，匯聚惡念。
唯有黑暗，籠罩一切。
唯有聖光，承載黑暗。
暗從光中，附於光影。
當無數的咦喃在愷威的耳邊響起，他的靈魂都彷彿因此而煩躁，似乎成千上萬人趴伏在他的耳邊，傾述着令他信仰顫動的話語。
這不是黑山羊的信仰，而是一種唯我的邪神之語。
這一刻，愷威覺得自己成了一個神，一個從光明中誕生的邪神。
光明是他的權柄，黑暗是他的本質。
但是一絲莫名的意志讓他的靈魂清醒了起來，這絲意志含着至高的神性與人性，卻也溫暖的讓他尊崇。愷威對這縷意志並不陌生，這是聖子耶穌的意志，那位用以馬內利之名，賜予自己力量的人，雖然他並沒有親眼見過那位與神一體的存在，但是在膜拜聖子雕塑時，被他賜予力量，並感受到了屬於他的氣息。
故而，此時的愷威，誕生了無比的親近之意，可是靈魂又因爲聖子的力量而變得無比冷靜。
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輸了，聖子留下的力量只是一縷氣息，只能讓自己清醒過來，可是選擇只是多了一個，那就是死亡。
那位黃衣之主琳，動用了莫名的手段，使得他被污化了，被動的感受了一位不可名狀的存在。
他的靈魂和身體，以及力量都背叛了自己。
他的根本力量聖光，變成了一種毀滅之光，如果沒有意外，他會成爲一個人性與轉化爲邪性的邪神，用墮化的聖光之力淨世。
然而聖子的力量讓他的靈魂在最後的關頭甦醒，暫時打斷了這種轉化，他現在的選擇多了一個，變成了兩個。
一個，是成爲邪神，本心不在，卻擁有了無上的力量；一個，是選擇死亡，打斷轉化，讓背叛了自己的身體與力量陷入衝突與毀滅。
“神啊，你何時才能親臨世間，讓迷茫的羔羊得到救贖……”
……
愷威緩緩的轉過頭，看向自己身旁的少女，眼角流着血淚，雙目已經變得純黑。
琳微笑着道：“感受到這股力量了嗎？沒錯，這是多麼美妙啊！信奉神者成爲神！還有什麼，比這更美好呢？”
“無序，混亂，這樣的神，又有什麼價值？哪怕主是如此，我也可弒神！”
愷威露出了冷笑。
琳怔住，一瞬間有些茫然的看着愷威，但是隨後卻有些明白過來，但終究還是帶着一些不可置信，“那位聖子，竟然還對你有着神恩……可是，爲什麼他不真正的拯救你？”
對於愷威的後半句，她又是覺得很像墮化的他纔會說的，可他似乎又沒墮化。
“信仰者，是爲信仰而信仰，盲從者乃是愚信者！”
愷威輕嘆，左手擡起，指尖上一抹燦爛的聖光亮起。
“天使啊……”
隨着他的一聲嘆息，琳便見到他整個人融化了起來，於此同時混亂的能量爆發開來，蕩過她的身體，卻似乎穿過空氣一般，與此同時，一道光明的門戶在愷威消融的地方打開。
琳後退了幾步，在看到門戶中踏出的那位天使時，她立刻消失在虛空中。
踏出光明門戶的天使，身披着麻袍，白色的羽翼有些暗淡，雙目緊閉，俊美的面孔看不出男女，他有所感的扭頭，似乎看了一眼琳原先的所在，身上的聖光一閃，便知道發生了什麼，於是嘆息了一口氣。
“抗拒成爲邪神，從而讓自身消融泯滅，這樣的你，如果靈魂還存在，必然會成爲真正的天使。”
祂化爲光穿過了房屋，在天空中再次出現，羽翼展開，黯淡的聖光卻成爲了天空唯一的顏色。
“止戰。”
一聲輕喝從祂的脣齒中而出。
一瞬間，紐約中所有在戰鬥中的人，都昏迷了過去。
關注戰局的尼克弗瑞等人，都驚訝的看着這一幕。
一位戴着十字架的老者，驚訝的道：“預言大天使！”
尼克弗瑞立刻轉過頭，問道：“安阿瓦主教，你知道這位天使的來歷？”
安阿瓦點點頭道：“梵蒂岡自從神臨後，得到了許多新的傳承，考慮到一些因素，我們並沒有公佈，其中就有預言大天使的存在。祂們是神的側身，是神又不是神的存在，祂們不是尋常的天使，而是可以象徵神的存在。祂們誕生於神的信徒之中，卻又不是依賴與神的存在，祂們不是異端，也不是真正意義的信徒，但他們卻是神最強的戰士與擁護者。祂們不信仰神本身，卻信仰着神所代表的意義，與其說是神的子民，卻不如說是神的同伴。”
尼克弗瑞驚歎道：“竟然有如此複雜的存在。”
安阿瓦其中還有件事沒說，那就是教廷，一直企圖着製造預言大天使，然而一直沒有成功，甚至愷威都是對於預言大天使的一個嘗試。
他面露覆雜，在愷威死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與愷威契約的那名天使的氣息消失，而預言大天使的出現，更證實了愷威的消亡，因爲預言大天使的臨世，不可能是愷威可以承受的。
而此時瘋狂在虛空中穿梭的琳，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招惹出一位預言大天使。
感受到她的逃竄，雙目緊閉的天使僅僅只是發出了一個音節，大片的虛空變扭曲了起來，無數的平行世界誕生又破碎，將琳的身軀活生生扭曲砸爛，直到消失不見。
可大天使依然皺起了眉頭，因爲祂覺得琳依然活着，這是一種莫名的感覺，可是祂駐留的時間已經到了身體只能消散，留下了一個緩緩消失的光明門戶虛影。
……
紐約逐漸恢復了平靜，而魔法殿中的紛爭還在繼續。
白色的魔力砸碎着空間，形成魔獸噬咬着每一處空間，萊伯手指交錯形成法印，不斷的重疊延伸着空間，讓整個大殿的空間如同魔方一樣分裂又重合。
這是卡瑪泰姬的魔法，隨着兩個魔法界的接觸，他們的魔法也有了一些交匯。
而他身邊的曼達林則消失不見，但是阿斯潔雅卻時時警惕着，她的身邊不是就會出現小型的黑洞，或者各種元素風暴，心靈上更是時不時受到衝擊，她的神色難免充斥上了一些疲憊。
通過未知手段隱藏起來的曼達林，對她的騷擾確實太多了。
就在這僵持之時，大殿上方空間忽然被撕裂，熾烈的太陽之力涌入了大殿之中，瞬間將層疊的空間焚燒一空，瞬間蔓延到了萊伯的半身。
大殿的空間恢復正常，外界，神之祭祀古勒的怒火已經充斥了胸膛，魔法位面的上空升起了三輪大日。
無數的魔法師從魔法的奧秘中驚醒，當他們的精神力匯聚和掃蕩了一圈整個魔法位面後，怒火也同樣在他們的胸膛中燃燒而起。
他們一同匯聚出恐怖的精神之海，一同涌入魔法殿之中，空間顫動着似乎都要被碾碎，而憑藉一些特殊手段隱藏在暗處的曼達林也被活活逼出來，禁錮住在空氣之中。
“萊伯！”
古勒的雙目冒出了太陽的火焰，熾烈的似乎要將人的靈魂舔舐一空。
此時，神的力量降臨於他的身上，神之祭祀之名再次被衆多魔法師回憶起來。
萊伯的面色蒼白，看着古勒，面色蒼白的試圖辯解道：“等……等下，這是個誤會！”
他的半身被火焰燃燒着，聲音因爲痛苦而顫抖。
可卻只是被古勒冷冷的注視着，他活着，只是因爲古勒收斂了他身上火焰中的神力。
當封鎖破開的那一刻，與魔網的聯繫重新迴歸，阿斯潔雅感覺到了自身力量的活躍，眼神冰冷的對古勒點了點頭。
古勒隨手一揮，萊伯便被燒成了灰，灰中留下了一個晶核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