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妙妙雖然回到我身邊,可妙妙因爲燕俊馳而失明,若不是你當年撒了那麼個彌天大謊,讓我們浪費了三年的時光,妙妙何至於受這許多苦,我們何至於經受這麼多曲折,所以我心中還是恨你的”,對於這個父親,他從未叫過一聲父皇,他認爲他沒有資格做一個父親。
這番話刺激得皇上一番激烈的咳嗽,他清楚記得那日在與金聖雪私混之時,有人闖入,那支裝有毒藥的瓶子是他發出去的,當時真是不知那人會是林妙言,他躲於牀板底下才聽清楚那人是林妙言,並且眼睛失明,後來待人走,他纔出來,幸好的是燕俊馳以爲是金聖雪下的手,那日後他就對金聖雪起了殺心,卻無奈身子不爽,直到三王大婚日安泰宮涌入大批太子的人,茂軒背叛了他,協助太子威逼他寫下傳位昭書時才明白原來太子早已知曉他與金聖雪私通,故意賞給金聖雪一些薰香和香粉,而他與金聖雪接觸多了便是病了。他的病其實是太子下的毒,他算計一生,最後敗在自己兒子之手。
雖然他堅持不寫傳位昭書,但安泰宮全由皇后母子控制,並且被迫服下了一種讓人每日夜裡會痛苦難忍的藥物,除非用傳位昭書換解藥,他此時的生活生不如死。
本來指望着燕榮軒替他除了太子這個心頭刺,但現在看來已是沒有可能,無人可求。
“軒兒,皇上該歇息了”皇后是不允許皇上與外界多做聯繫的。
“既如此臣告退”,燕榮軒攜着林妙言離開安泰宮,燕雲天也與皇后告了別。
“妙妙,你與三弟先去宮門口等我,我去太醫院取幾味藥材就來。
“恩,好的”,燕雲天與楚明玉過來攙扶着林妙言,看見燕俊馳騎馬朝這邊走來,後面跟着李山,卻是多了一個不曾見過的黑衣女子,戴着一個銅製的面具,看不清面容,腰間掛着個奇特的葫蘆,不像裝酒用的,上面刻着些古怪的花紋。
二人不由的握緊了林妙言的手臂,林妙言好奇的問:“是誰來了,你們這樣緊張。”
“沒什麼人,一個通傳的侍衛而已”,燕雲天若無其事的回答。
燕俊馳眼光掃了二人,停留在林妙言身上,剛纔他們說的話他都聽到耳裡,心想軒弟醫術高明想跟去看看妙妙有沒有復明的希望,只是流連不捨的多看幾眼她,沒做停留,跟着燕榮軒身後而去。
楚明玉有點不放心道:“他會不會對榮軒不利”。
“現在你該叫二哥”,燕雲天沉着個臉,都成親了,還這樣親暱的稱呼爲榮
軒。
“好,好,下次改,夫君大人”,暗地裡嘀咕“男人還真小氣,不過一個稱呼”。
“我小氣是因爲愛你,難道說你希望我看你與別的男人搞親暱活動,而我無動於衷”,燕雲天不甘心的反駁。
也是啊,楚明玉尋思他這話也不無道理,想通了也就笑起來道:“要不,你跟去看看他想搞什麼鬼?”
“那嫂子這裡怎麼辦,你那點功夫實在不敢恭維,放心,二哥不是傳言那般虛弱”。
林妙言聽他們打情罵俏也沒打擾,但好奇剛纔路過的人是誰問道:“剛纔到底是誰?”
“沒什麼,我們走吧”
※※※
“曹太醫,南疆王進貢的三色幽蓮還有嗎?”燕榮軒問。
“禮親王,南疆王已經多年沒進貢三色幽蓮了,南蠻洪荒是兇險之地,三色幽蓮又與毒舌猛獸爲伍,實在不易採集,現在南疆只是進貢些奇珍異寶,很少有這些珍貴藥材”。
三年前妙妙曾在忠王手中奪得三朵三色幽蓮,想來是忠王私扣了南疆的貢品,不知此時忠王府中還有沒有,出了太醫院盤算着去忠王探探風,到底還剩不剩三色幽蓮。
“忠王府的最後一朵三色幽蓮被你服下了”一把聲音好似從地裡冒出來,白衣墨發的男子冷冷出聲。
“你怎麼知道?”,燕榮軒記得那時妙妙冒險從忠王府盜了一朵回來,沒想是最後一朵,不過他是不相信眼前這個人的。
“因爲三年前是我去忠王府盜的三色幽蓮”,當時他只是想用這個留住妙妙,在盜取的過程中他還受了傷,只是妙妙不知道而已。
怪不得妙妙離開他後會甘願去給他治療,那次病發完全是他搞的鬼,雖然是他盜的花,他的出發點也是妙妙。
忠王府裡沒有三色幽蓮,那隻好去南蠻洪荒去尋了,那裡兇險萬分,但他必須要去。
“如果有了三色幽蓮,妙妙會復明嗎?”燕俊馳略顯焦急的問。
燕榮軒多看了黑衣女子一眼,眸子閃爍,冷冷道:“這不關你的事。”
宮門口,林妙言在馬車前焦急的等待,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嘴角浮起了笑容,二人一起上了馬車,回了府中。
安泰宮中,燕俊馳怒意洶涌的衝了進來,對着軟塌上的皇上道:“寫聖旨,讓軒弟休妻。”
病塌上的皇上眼神呆滯,腦子還是清醒的,顫抖着嘴脣道:“他們才成親就休妻。”
“叫你寫你就寫”,李山找來了筆墨
放到書案,燕俊馳將皇上提起來放到椅子上,把筆塞到他手中:“寫”。
倆道劍眉眉梢上揚,眼中透出一股無可抵擋的戾氣,完全震住了這個一國之君,如果他寫了這聖旨,唯一寄託的希望便是沒了,不寫還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會用什麼手段折磨他。
“卿兒,你現在完全被那狐狸精迷住了,這聖旨不能寫”皇后聽到聲音匆忙趕過來,她怎麼能讓兒子爲一個女人而隨心所欲的胡作非爲,若是真讓他娶了那女人,日後豈不事事要聽那女人擺佈。
燕俊馳轉身,殺死人的眼光瞪視皇后:“母后,還是安靜一些比較好,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如果你不是我母親,我定讓你生不如死,就像他”,他一手指向皇上。
皇后後退一步跌到軟椅上,感到深深的無力和恐懼,曾經一手養大的兒子爲一個女人對她這樣:“卿兒。”
“寫不寫”燕俊馳把注意力轉到皇上身上:“是不是還嫌不夠痛快,我再給你加點劑量……穆蕊”,他朝黑衣女子使了眼色。
穆蕊會意,取下腰間的葫蘆,倒出一隻五彩斑斕的蟲子,類似蠶的樣子,提在皇上眼前晃悠:“這是屍蟲蠱,他進到你身體就會繁衍出許多小蟲子,一點點吃你的肉,然後是五臟六俯,這個過程會持續一個多月,這期間你的肉會腐爛……”
“別說了”皇上嚇的瑟瑟發抖:“我寫,我寫”。
燕俊馳滿意的一笑,穆蕊將蟲子收了起來,皇上手腳發抖的寫聖旨。
寫完了燕俊馳將其收起來,目露兇光:“只要你聽話我便不會折磨你。”
“你比我想的狠毒”,皇上咬牙切齒。
“這都是你從小教導的功勞,比起你給我下的血魔咒來,你受這點苦,不叫苦”,想起這幾年每次月圓受的苦,就恨不得將這個人千刀萬剮,雖然曾經養育了他這麼多年。
略顯老邁的雙眼,困獸一般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子,嘶嘶的像一支受傷的劇毒無比的蛇:“當初發現你是野種就不該留着你。”
“可是你留了,對敵人手軟就是給自己堵了活路,這是你教導我的,皇帝陛下”,他邊收拾着剛寫好的聖旨邊雲淡風輕的道:“我要你親眼看着江山易主改姓”。
“你休想,軒兒一定不會讓你得逞”,皇上暴跳如雷,卻苦於全身無法動盪。
燕俊馳將聖旨在手中打了個轉:“寫了這個,你以爲他還會來救你嗎?你那情種兒子除了妙妙,什麼都打動不了他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