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納妾不妥當，那爲什麼不直接讓我的女兒成爲樓煜的正妻呢？這樣不就妥當了？”孟老爺不要臉地說道，“我們家女兒也是知書達理的，本來就該給人家做正妻。雖然只要樓煜能娶她，能接受她肚子裡的孩子，那就算是做妾，我們也不會反對，但是畢竟我家女兒本來也沒有哪裡不好，爲什麼就不能做樓煜的妻子呢？她可以不在乎，但我是她的爹，自然還是想爲了她的幸福爭取一下。”
“難道我剛纔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樓老夫人冷笑道，“我以爲自己已經說清楚了，樓煜之前已經定下了親事，本來都準備婚禮了，若是不是因爲突然要上戰場，現在他們已經成了親，那婚約是不能廢除的，既是如此，你們的女兒想嫁給樓煜，當然就只能做妾。”
“可是即便有婚約，那也沒有成真。”孟老爺不甘心地繼續說道，“明明都已經要成親了，可是樓煜卻突然上了戰場，這會不會說明他們本來就沒有緣分？”
老將軍聽孟老爺說這話，心裡很是氣憤。
不過即便氣憤，孟老爺還是給忍住了。
因爲孟老夫人在瞪着他，他可不敢輕易說什麼。
“他們是有緣分的，他們的八字也合過了，那孩子是個旺夫的命，將來能和煜兒在一起長長久久的。反倒是你們的女兒，也沒合過八字，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對煜兒有利，就因爲一個孩子，結果還是不得不把你們的女兒娶進門。”老夫人嘆氣道，“原本樓煜的事我是做不了主的。雖然樓煜是我的孫子，但那孩子從小就很有主見，要做什麼、不要做什麼，他自己都能決定，不會讓任何人干涉。原本成親這種事，我們一開始說的就是讓他自己選人，我們不做過多的干涉，只要那人差不多，不管身份如何，我們都同意，只要別太過分。他也確實是找到了那個人選，我們也很滿意，但是萬萬沒想到如今又出現了這樣的差錯。”
“老夫人就是這麼想我們家女兒的嗎？我們家女兒的清白已經毀在了樓煜的手裡，現在她又懷了你們樓家的骨肉。就算你們不是敲鑼打鼓興高采烈地把我的女兒娶進門，但至少也不應該是這種模樣。你們竟然說我們的女兒是個差錯，這不就是在侮辱她嗎？”
樓老夫人搖頭：“我當然沒有侮辱她的意思，這都是你們自己想出來的，我能說什麼？怎麼，你們是不滿意讓孟虹只做樓煜的一個妾室嘍？好，若是如此那也無妨，反正我們也沒想讓樓煜娶你們的女兒。”
本來孟老爺以爲孟虹懷孕了，這婚事就能確定。
本來孟老爺以爲，雖然樓煜不喜歡孟虹，雖然樓煜喜歡的是那個林玥，但是至少孟虹的肚子裡有了樓煜的孩子，只要有了這麼一個籌碼，相信也能把樓煜緊緊地攥在手裡，但是沒想到樓家的人根本就不在意這個孩子，哪怕這個孩子沒有了，哪怕樓家的血脈流落街頭，他們竟然也沒有半點疼惜。
竟然這麼狠毒，他真是萬萬沒想到。
不過孟夫人是想到了的。
這一切都在孟夫人的意料之中。
孟夫人早就知道他們的女兒不會那麼容易就嫁給樓煜的，樓煜怎麼可能會喜歡他們的女兒？況且最重要的問題是，連她這個當孃的都不知道自己女兒的肚子裡懷的到底是不是樓煜的孩子。
如果是，那還好，即便樓煜娶了孟虹，不管是娶妻還是納妾，都不至於對不起樓煜。
但是如果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樓煜的，那一切就很不一樣了。
孟虹帶着別的男人的孩子嫁給樓煜，這算什麼？給樓煜帶了這麼大的一定綠帽子，以樓煜的性格，恐怕整個孟家都保不住了。
孟夫人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就算孟虹肚子裡的孩子真是樓煜的，恐怕孟家也保不住了吧。
樓煜是什麼樣的人啊，他怎麼能容許自己的小辮子抓在別人手裡？他怎麼能容許自己有把柄在別人手上？他怎麼能容許別人利用他呢？
這無疑是犯了樓煜的大忌，等樓煜回來，他們家就沒有好日子過。
只是孟夫人沒想到她都能想到的事，爲什麼她的丈夫卻想不到呢？
她的丈夫那麼聰明，結果卻敗在了這裡，她的女兒那麼聰明，結果卻硬生生地把她自己給耽誤了。
這算什麼啊？
“我想你們應該也知道我們都是什麼樣的人。雖然現在我們閒賦在幽州城，但是我們之前也都是見過大場面的，我們見過那麼多的事，對人情世故都有了很深的瞭解。我想，你們不論如何應該都不希望會出什麼大事吧？”樓老夫人淺笑道，“我希望你們能知道騙了我們的下場是什麼樣子的，我也希望你們能知道，原本就沒有什麼人或事可以逼迫我們做我們不情願的事情。之所以我們會同意讓孟虹嫁進樓家，只是因爲我們覺得孩子確實是無辜的，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給他們一個名分也未嘗不可。但是做出這樣的決定，我們也很苦惱，等樓煜回來，等樓煜知道了這一切，他一定會和我們沒完沒了。我們瞭解那孩子，他不會輕易屈服於一件事，等他回來會怎麼樣，我們也不知道，也不能保證。”
“您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不知道？不能保證？樓煜是戰場上的殺伐人士，雖然不在戰場上，也許他的脾氣沒有那麼暴躁，也許他本身也不是個大惡之人，畢竟他殺的都是我們的敵人，那些都是應該殺的人。但是我希望他不會用那種對待敵人的態度來對待我們的女兒，畢竟我的女兒肚子裡還有他的孩子，畢竟我的女兒不是他的敵人。”
“呵，這應該很難說吧？是不是敵人，那可不是您和我們說了算的，煜兒是個成年人了，他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到底是敵人還是朋友，他心裡比誰都清楚。他要是認定那人是朋友，不管別人怎麼說，他都會把那人
當成朋友。但是他如果認定那個人是敵人，不管別人怎麼說，他都會把那個人當成敵人。我希望你們最好能認清這個現實，不然你們恐怕沒有辦法和樓煜相處。既然你們這做父母的都不能和樓煜相處，那更何況你們的女兒。”
“樓老夫人，不是我們不滿意，我只是想知道，爲什麼你會對我們家虹兒有如此大的敵意？”孟老爺問道，“虹兒可是我們從小就捧在手心裡的，她自小也沒做過什麼壞事，她也不調皮，你們即便見過她，大概也只是一兩面而已。不過才見了一兩面，爲什麼就讓你們對她如此的厭惡？這一點我身爲虹兒的父親實在是無法理解，我們也很想知道這到底是爲什麼。”
“看來你們根本不瞭解你們的女兒。”孟老夫人嘆氣道，“你們身爲孟虹的父母，雖然說對孟虹有百般疼愛，但是在我看來，你們這做父母的一點都不合格，因爲你們根本都不瞭解自己的女兒，你們也沒有管教好自己的女兒。”
“您這說的是什麼話？”孟老爺皺眉，“我的女兒我當然瞭解，我們的女兒絕對不是你們所說的那樣，是你們不瞭解虹兒，所以纔會這麼覺得。”
“到底是我不瞭解你們的女兒，還是你們不瞭解你們的女兒，現在也無從說起，以後自然會見分曉。好了，今天你們來這裡是和我們商討婚事的，現在我們已經給決定了，若是你們願意，孟虹願意，那就在五天後讓她進門。如果你們覺得這有不妥當的地方，那這親事就不用考慮了。”
說了那麼半天，老夫人這算是做了最後的總結。
孟老爺知道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不管他說什麼都沒用，雖然心裡不甘，但還是隻能認命。
有什麼辦法呢？不論如何，孟虹也不可能不嫁，雖然只是做樓煜的妾室，但想想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
畢竟即便是做妾，最終也都成爲了樓煜的女人。
“好，那就按照老夫人所說，五天之後進門。”孟老爺頓了頓，“只是雖然樓煜現在人不在這裡，雖然只是納妾，但畢竟虹兒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即便不能風風光光的讓她出嫁，至少也不能太寒酸。”
“寒酸？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種詞來說我們。不過比起娶妻的規格，納妾自然寒酸。也並非我們如此，所有人家都是這般。最重要的是煜兒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納妾都是在娶妻之後，可是我們煜兒納妾卻是在娶妻之前，若是動靜鬧得太大，我還是那句話，這對於以後樓煜真正的妻子來說是不公平的。”
孟老爺咬了咬牙。
如果他的女兒不能風風光光地出嫁，不能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女兒嫁給了樓煜，那又有什麼意義？
他不就是想借着這個機會增加自己的聲望嗎？現在看來，他的想法都作廢了。
“你們若是還覺得可以接受，那這婚事就能繼續進行下去，如若不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