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歷歷在目？之前玥兒就說你以前就喜歡上紫瑛了，你還不承認。我雖然也不可置信，但是你現在說你對往事都記憶猶新，那我就不得不懷疑了。如果你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把之前的事情記得那麼清楚呢？”
任炎一愣，撇嘴說道：“那是因爲往事太不堪回首，因爲不堪回首，所以歷歷在目。”
“好吧，我姑且認爲你說的這話有道理。但是有愛才有恨，有喜歡纔有厭惡。你要是對她當真一點喜歡都沒有，恐怕都不會注意到她吧？”
“不會的！”任炎反對，“當時的情況你又不是沒見過，她明明一直對我死纏不休，我躲不過去纔對，所以纔在我心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樓煜擺了擺手說道：“算了，隨便你怎麼說，反正這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無關。不過我看你現在爲了這點事愁得不像樣子，出於朋友之間的道義，我覺得我應該幫幫你，至少幫你理清思緒。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看你現在就是因爲深陷局中，所以不能分辨自己的感情。”
“是嗎？所以作爲旁觀者，你們都覺得我喜歡她？”
“是這樣沒錯。”樓煜點頭，“如果只是林玥一個人這麼說，你也許可以認爲她是在開玩笑。但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可不會隨便說什麼，即便林玥是我的妻子，我也不會隨着她說什麼沒有影子的胡話。”
“這倒是真的。”任炎扶額，“所以連你都這麼說，我纔會很擔心啊。”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喜歡就是喜歡，擔心什麼？”樓煜挑眉，“你之前一直想讓林玥給你找個姑娘，好讓你能成親。現在那姑娘就在你眼前，你還有那麼多廢話。我看玥兒是確定要把你們撮合在一起了，再加上你們倆郎才女貌，如此般配，想必皇上和皇后以及太后也會非常滿意。”
“他們當然滿意，不費心力就直接和親了，不滿意纔有假。”
樓煜恍然：“原來你介意的是這個。”
“什麼？”
“所以你拒絕紫瑛，不是因爲你不喜歡她，只是因爲她的身份？你覺得如果你們兩個人在一起，那就相當於和親，所以你不願意在一起，你不願意屈服？”
任炎低頭想了想。
“好像是有一些。”
“皇上可從來都沒想着要用你的婚事和親。”樓煜淡淡地說道，“我看是你想太多了。如果皇上真的想要用你和親，那你的婚事還能拖延到現在？做什麼夢呢。”
“皇兄知道紫瑛對我的感情。”任炎撇嘴，“我是擔心皇兄會不會因爲早就知道，所以纔不着急也不催促。”
樓煜挑眉：“皇上要是知道你心裡是這麼想的，恐怕會大發雷霆。”
任炎覺得也是。
“我就只是隨便想想而已。”任炎尷尬地說道，“好吧，我承認是我自己想太多。”
“你有那個多餘的時間，不如去想想該怎麼打仗，怎麼習武，總想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一點益處都沒有。”
“那你舉得關於紫瑛的這件事，我
應該怎麼辦？”
“按理說這是你自己的私事，我不好管。不過我給你一個建議，那就是嘗試着和紫瑛接觸。不論如何，紫瑛一個姑娘，現在追你追到這個地步，你都沒有置之不理的道理。處於禮貌，你也該做點什麼。哪怕最後你拒絕的人家，至少也得有個理由，說是性格不合還是什麼的。人家一番心意，你作爲一個男人，竟然絲毫都不問，就直接無視了人家的心意，你覺得這合適嗎？”
任炎想了想點頭：“好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從明天開始，我就再也不躲着紫瑛，試着瞭解她。”
“嗯，你能想開了就是一件好事。”
樓煜說完這話之後愣了愣，突然覺得很想笑。
因爲想笑，所以他就笑出來了。
任炎詫異地看着樓煜：“你不至於吧？就因爲這點事兒，結果就值得你笑成這樣？”
“不是，我不是在笑你，我是在笑自己。”
“啊？”任炎更詫異了，“你竟然自己嘲笑自己？天吶，我是理解錯了吧？”
“你沒理解錯，我就是在自嘲。”樓煜嘆氣道，“你不覺得我最近變了很多嗎？”
任炎點頭：“確實，你最近是變了很多。要是在之前，你說什麼也不會自己笑自己，而且還笑得這麼大聲吧？”
“是啊，而且要是在之前，像是你這種事，我恐怕是決然不會管的。畢竟這是你的私事，我沒興趣去幹涉。可是現在呢？我竟然還勸着你和紫瑛多接觸，想想也真是奇妙。”
“沒辦法，誰讓你的未婚妻是個媒婆呢，成天耳濡目染的，你會這樣也理所當然。不過你們兩個人將來該不會越來越相似吧？我看她那個性格，恐怕沒機會變成你這樣穩妥的人。但是你，我覺得你很有可能被她給帶歪了，你信不信？”
“嗯，我現在可能已經有些跑偏。”
任炎非常贊同地點了點頭。
“所以呢？你以後打算怎麼辦？是不是還打算繼續跑偏？”
樓煜聳肩：“我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好。在玥兒身上最珍貴的就是她的性格，我要是能學到她的性格，那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只不過什麼時候你要是完全學到了她的性格，那我就該離你遠一點了。”
樓煜挑了挑眉說道：“爲什麼？”
“因爲林玥的性格有一點讓人非常無奈，就是神經兮兮的，你要是學到了她的精髓，我想一樣也會變得神經兮兮。”
樓煜手裡的動作一頓。
神經兮兮？有嗎？他怎麼一點都不覺得？
林玥安排了一個小學徒去幫孟虹說親。
林玥雖然是想整孟虹，不過也不至於那麼缺德，給她安排太差勁的人選。
最重要的是，即便想找差勁的人選，她也找不到啊。畢竟紅線坊說親那可都是經過一番挑選的，絕對不是隻爲了數量。
想了想，林玥就挑了幾個相比起來來差一點的，還有一兩個不錯的。
結果如何，就全看孟虹自己的運氣和眼裡了。
如果孟虹慧眼，選了好人家，那就是她自己幸運。要是她不會選人，選到了最差的，那就得替她默哀幾秒鐘。
“這就是給我看的人選麼？”孟虹隨手翻了翻，沒什麼興致地說道。
“是的孟姑娘，這就是給您的人選，您瞧瞧吧。”
“這是你選出來的人選，還是林玥選出來的？”
“這是我選出來的。說實話，因爲我只是一個學徒而已，手上的可選人並不是很多，所以只能委屈孟姑娘了。”
“你的可選不多，那別人呢？你們紅線坊難道就這幾個人？”孟虹冷哼道，“如果我說這幾個人我沒有一個滿意的，那你怎麼想？你是不是覺得我無理取鬧？”
“當然不會，畢竟選親事，眼緣是很重要的，若是一眼看去不合適，那就很難再繼續接觸下去。現在說親，將來成親，那可是在挑選要和自己過一輩子的人，自然草率不得、馬虎不得。”
孟虹點了點頭說道：“嗯，看來你確實有點良心，我還以爲你的想法和林玥一樣呢。”
“林玥姑娘很會看人。”
“她很會看人？”孟虹冷哼道，“她會不會看人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她一定很會看熱鬧。現在我這樣，她一定很開心纔對，所以我現在的下場就是淪落到給她看熱鬧？”
小姑娘沒說話。
“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你是不認同我的說法還是怎麼樣？”
“我只是覺得林姑娘人很好。”
“呵，你覺得她的人很好？那難不成是我瘋了？”孟虹盯着小姑娘說道，“你在紅線坊當學徒當了多久？”
“有約莫一年的時間了。”
“一年？你都做了一年的學徒，爲什麼到現在都還不能正式自己接生意呢？”孟虹挑眉，“是林玥不允許？”
“林姑娘和二當家都說以我現在的資歷還達不到那樣的資格。”
“你也相信他們說的這種話？”孟虹冷哼一聲，“你難道就對她們說的話一點懷疑都沒有麼？”
“沒有。”
“唉，小姑娘啊，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爲大家的心都那麼好啊？我看她們八成就是不喜歡你，所以不願意給你這個機會。當然你可以反問，現在我不就是你接下來的生意麼？但是你想想，這是誰安排給你的，是林玥。你難道就沒想過爲什麼林玥不自己接手這樁生意，而是轉給了你？你覺得這裡能有多少好處？可以得到多少禮金？”
那小姑娘低着頭抿了抿脣，似乎被孟虹說得有些不知所措。
“唉，你可真是一個單純的姑娘啊，竟然絲毫防備都沒有。”孟虹搖了搖頭說道，“我看林玥根本就看不上你，所以才把我分給了你。其實我可沒有你以爲的那麼好辦，相反的，我的事情非常難做。”
“難？”
“是的，很難。”孟虹點頭，“簡直難如登天。”
“那孟姑娘不如幫我分析一下。”
“分析？這根本不用分析，一句話就夠了。”孟虹笑道，“我喜歡樓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