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她幾近卑微的祈求。

шωш ▪тTk án ▪co 她跌坐在地上,淚水糊滿精緻的臉,一雙纖細的手死死抓着對方的褲管。

她死死的咬住下脣,只因他不喜人哭,破碎的聲音從喉嚨溢出,“...可是...可是我愛你...就不能...不能留下嗎?”

男人看了她一眼,眸中的鄙夷不言而喻,冷毅的臉龐毫無表情,轉而勾出一抹笑,淺淺的,嘲諷的,“你算個什麼東西,”掐起她的下巴,俊逸的臉龐在她面前放大,讓她清清楚楚的看見他說出來的每一個字,“不過是個暖牀的。”

用另一隻腳狠狠踩住她的手腕,強硬讓她鬆開他的褲管,末了還在她新買的衣服上蹭了蹭,嫌棄、厭惡,大概都不足以表達他眼中的情緒。

他對她向來如此,本就是她一頭熱血不是嗎,爲什麼還會這麼難過?

噠噠噠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她恍恍惚惚的在別墅的地板上躺了很久,大理石冰涼的氣息一直滲入骨子裡。

她很喜歡大理石,因爲,她怕熱,可她,再也熱不起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街燈已經打開了,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她迷了眼,用手背拭去淚水,臉上的淚痕早已乾涸,黏糊糊的,很難受。

她慢慢的支起身子,關節僵硬的發出聲響,她咬着脣,臉色蒼白:她好像一天沒吃東西了。

拖着狼狽不堪的身體進了廁所,瞧見鏡子裡的人,沒有一絲書香門第的感覺,甚至比街邊的..還要糜爛。

她將自己全數浸入水中,白色的泡沫下,隱隱透露出她手臂的青紫,與她白皙的肌膚相映。“這樣的我·,怕是連爸爸都認不出來了吧!”她自嘲的笑笑。

她是不是真的該走了......離開這個男人,離開這個她永遠愛不到的男人。

她拾起被自己脫下的衣服,純白的連衣裙上,幾道淺灰色的鞋印,她的眸光一緊,發了狠將那衣服揉成團,丟進垃圾桶。

她環視這個“家”一圈,並沒有多少自己的東西。也對,她何時爲自己找想過,更別提他了。她提了一個不大的袋子,收拾了幾件自己入住時帶的衣服,還有證件,離開了這個只有冷光燈的地方。

這個城市似乎不大,但她,早就找不到自己可以存在的地方。她爲他幾乎捨棄了一切——她背井離鄉,她與閨蜜斷絕關係,她辭去工作每日等待,等來的,依舊是橫眉豎眼。

“喂...爸...我挺好的...我們分手了...不用了,我找到人合租房子了...爸,注意身體...再見。”

她蹲在路邊,看着車水馬龍,不知所措。

突然間,一個人拉了她一把,“姑娘,年紀輕輕的,有什麼好想不開的,活着纔是真的嘞。”

一個不認識的中年婦女,她自嘲的笑笑,精緻的臉上淡淡的,沒有感情,“謝謝,我只是...只是在想事情。”

“姑娘,我看你跟我閨女差不多大,哪來那麼多事想。總之,做人還是簡簡單單的好,活着纔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了,謝謝。”

一個不認識的人都可以這麼關心她,她的母親...只會把她打包好了送到別人的牀上,好比如,她的初戀情人,江淮天。

他不愛她,她一直都知道,追了他這麼多年,他一個眼神她都能清楚明白他的意思。還記得高中的時候,他很頭疼她,總是不耐煩地說,“蕭沐笙,我對你沒興趣。”怕是不只沒興趣那麼簡單吧。

只是,她被母親送上牀那麼多次,沒有一次是讓她得逞的。但那個人是他,是江淮天,一個她今生今世都忘不掉的人,她的所有抵抗都失去了氣力,她心甘情願落入爲他編制的牢籠。

他第二天的眼神,她永遠都記得,就好像她第一次見到他那是一樣。她什麼都不是,她知道,一直知道。

他受家裡脅迫,一直跟她保持關係,最親密的關係,不是精神,而是身體。

事後他總是點着煙靠在窗臺,他說,“蕭沐笙,你有臉嗎。”從來都不是問句,他不需要她回答,她也只是低垂着臉,靜靜收拾自己。他從來都不知道,她暗藏的精緻的臉,滿臉淚痕。她有臉的,她素來驕傲,只是,那是他。

她對他的忍讓一直沒有底線,哪怕他帶女人到他們的“家”,她也只是默默從主臥退出去,靜坐在客廳,聽着他和她的房間裡傳來歡愛的聲音。

她說,“沒辦法,我就是愛他。蕭沐笙愛了江淮天十年了,刻進骨子裡,忘不掉了。”嘴角溢出的苦笑,讓人心疼。

他見了,沒有一絲憐惜,淡淡道罵了句,賤。

她再沒在他眼前有過表情,他不發話,她就站在旁邊,低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