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急忙閃避,隨後是鞋子,襪子,水果,水果盆!
楊雨霏把能砸的東西幾乎都砸了,但蕭易全都躲了過去,安然無恙地站在原地,還衝她笑了笑!
一抹火氣從心中竄起,楊雨霏雙眼噴火,左右看了看,身邊就剩下一牀被子了。
她剛要把被子拿起來,蕭易趕緊道:“不要扔被子啊,扔了我們晚上睡什麼!”
楊雨霏吼了句:“睡牀啊!”
被子剛要扔出去,蕭易一個疾步衝上前來,將她的手給按住。
也是怪這被子太沉太厚重,讓楊雨霏拿起來頗爲費功夫,不然早就被扔出去了。
蕭易禁錮住她的手,整個人壓在被子上,兇道:“女人,你一醒過來就發什麼神經?!”
楊雨霏蓋在被子裡,被他壓在身下,毫不客氣地吼回去:“還不是你害的,你給離開,給我消失,給我滾!”
蕭易被她吼的一頭霧水,“什麼叫做被我害的?有你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這下反倒楊雨霏愣住了,“什麼救命恩人?”
蕭易“哼”了一聲,傲慢中帶着點得意地說:“你被人綁架了,你不知道嗎?還好我及時趕過去,不然你都差點要被人玷污了。”
楊雨霏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記憶,但不難想到其中的驚心動魄。
她吸了吸鼻子,心裡一面是逃過一劫的僥倖,一面又是委屈,昏迷前蕭易與主持的對話還深深盤旋在她腦海裡。
“你來寺廟不是爲了治病,是爲了寧媛媛對不對?”楊雨霏眼眶忽然變得溼漉漉的,低着頭小聲說道。
“蕭易,你不要騙我,跟我說實話。”她擡起頭看着他,水潤的眼眸就像是隻小鹿,把蕭易刺激的心臟砰砰直跳。
他暗歎了口氣,覺得雨霏這雙眼睛實在很勾人。
他將她的眼睛給遮住,怕下一秒忍不住就……
“對,我來寺廟是爲了寧媛媛。”蕭易感覺眼睛上的手有些黏黏的,溼溼的。
這個傻女人哭了……
“但我不是因爲喜歡她,也不是因爲愛她,我找她,是爲了另外一件事。”
楊雨霏眨了眨眼睛,淚水忽然停住了。
不是因爲愛情,那是爲了什麼來找她?
蕭易拿開了手,楊雨霏正目光明亮地看着自己,他喉嚨動了動,這女人正全心全意地看着自己,期盼他的回答。
蕭易忽然轉過身子,什麼話也沒說,走出去外面將門給鎖住,在一步步地走向楊雨霏。
那“噠噠噠”鞋子與地面摩擦響起的腳步聲,仿若是某種序曲的前奏,楊雨霏不由縮了縮脖子,爲何忽然有種陰森的感覺。
蕭易停了下來,認真地打量着她:“真想知道?”
楊雨霏瞪了她一眼,嘟起了嘴巴:“你要說就說,不說就算——”
蕭易一手撐在牀上,一手抱着楊雨霏堵住了她的嘴脣。
“本來早就該告訴你的了,但連我自己也弄不明白,一直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雨霏,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一點,不要總覺得我會變心……”
楊雨霏被吻得迷迷糊糊間,耳邊傳來蕭易充滿磁性的嗓音。
他的手彷彿有股魔力,皮膚被他的手拂過,那一處地方就像着了火,滾燙髮熱。
耳邊傳來蕭易敘說的往事,楊雨霏得打起精神全神貫注地聽着,簡直是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摺磨。
正當兩人濃情蜜意時,另一邊,被蕭易剝的乾乾淨淨的男人正綁在了一座涼亭上。
這座涼亭出於岔路位置,來往的人羣有很多,那些人見此,不由停留下來對着男子指指點點。
“傷風敗俗啊!”“真是有傷風化!”“聽說這是寺廟裡的僧人,怎麼會這樣?”……
正當羣衆討論的正歡時,得到消息的幾位主持匆匆從別的地方趕了過來。
其中就有悟和,悟和一看見光着身體的僧人,臉色微變。
這個人不就是受他指使去做事的人麼,爲什麼會被綁在這裡?
“趕緊把人給弄醒,擡回去!”悟和甩了甩袖子,氣憤道。
人羣裡出來了幾個小僧,“砰!”一盆冷到透骨的涼水潑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打了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啊!不要打我啊!綁架這件事不是我做的,是悟和主持指使的,你夫人也不是被我推進河裡的,是悟和主持,一切都是他叫我乾的!我也是迫於壓力,別打我了,別打我了……”
男人說話的聲音就像殺豬般的慘叫,淒厲又大聲,在場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們不由將目光看向悟和,身子退後了幾步。
悟和主持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臉皮顫了顫,穩了穩神色,鎮定地說:“還不將這胡言亂語地人給我帶回去,還嫌丟人丟的不夠麼!”
他這種淡定的語氣和表情,讓一些人面上疑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悟和主持德高望重,應該是遭到 陷害了。”
“對啊……”
男子吼叫完一番,這纔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當着衆人的面遛鳥,羞愧地低下了,完全不敢見人。
好不容易將這男子給弄走,悟和心裡微鬆,甩了甩袖子德高望重地正要說幾句話。
就在這時,一羣同是身披袈裟的主持走了過來,他們背後的小僧正押着一個女人,悟和臉色一變。
“悟和,這個女人是在你房間找到的,這是怎麼回事?”
悟和鎮定道:“我是被人陷害的。”
“是不是被人陷害,還是讓這女人來告訴你吧。”一位主持從人羣裡走出,正是蕭易之前拜訪的那位。
悟和臉上的淡定再也假裝不下去,心裡暗自叫糟!
“悟和,救我,他們要把我給殺了,嗚嗚,救我……”女人淒厲地大吼。
悟和看着有備而來的主持,又看了看他們手中關押的女人,眼裡一片複雜,竟是當着衆人的面,一把跪在了地上。
“媛媛,你趕緊走,走的越遠越好,藏起來,不要讓任何人發現!”
寧媛媛正在廚房裡收拾着東西,忽然一個僧人跑進來對她焦急地說。
寧媛媛愣了愣,“爲什麼要走?”
“悟和主持被抓住了,他破戒了,跟女人發生了關係,媛媛,你是他們的孩子,趕緊離開,不然會被拉去浸豬籠的!”
寧媛媛被人恍恍惚惚地推到了路邊,腦海裡一直想着僧人對自己說的話——
悟和,破戒,女人,孩子……
她跌跌撞撞地跑着,用盡全力地跑着,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
“破戒,孩子,我竟然是師傅的孩子……怎麼可能,不,不是的,我不會是師傅的孩子,不!”寧媛媛摔倒了地上,雙眼無神地說道。
“轟隆隆!”一陣銀白色的電弧從空中劃過,天空不一會兒就暗了下來,下着淅淅瀝瀝的雨。
寧媛媛被大雨浸溼了身子,眼睛看着周圍的景象都是一片朦朧。
腦袋一片眩暈,她閉上了眼睛,任由大雨沖刷着自己的身子。
暴雨傾盆,也比不上她內心中的狂風驟雨。
她的嘴巴張了張,輕聲呢喃:“不,我不是師傅的孩子……”不知不覺便暈倒在了地上。
“轟隆!”雨一直下,雷聲四響。
楊雨霏是被一陣打雷聲驚醒的,她猛地睜開雙眼,額頭一片冷汗。
四處看了看,蕭易正揹着手站在門口仰望天空。
楊雨霏下了牀走到他身邊,之前蕭易邊撩撥她邊說着以前的事,楊雨霏聽着聽着便睡着了。
“怎麼會突然下雨了?”
蕭易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看向她說:“你待在房間裡好好照顧自己,悟和被人抓了起來,我有一些事情要問他。”
楊雨霏看着他:“是關於寧媛媛的事情嗎?”
蕭易點了點頭,一切都說給她聽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寧媛媛是悟和的孩子,他從小看着她長大,一定知道三年前發生了什麼事。”
蕭易攏了攏她的衣服,“你好好在這裡待着,哪裡都不要去,順利的話,我們明天就離開寺廟。”
楊雨霏怔了怔,說:“不是說要待兩個星期嗎?現在一個星期還沒有過呢。”
蕭易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子:“當我不知道你一點都不喜歡這裡嗎?”
楊雨霏吐了吐舌頭,回屋裡給他拿了把雨傘,遞給她說:“早去早回,我就在這裡等你回來。”
蕭易“嗯”了一聲,抱住了她:“一定要待在房間裡,我怕有人會過來找你麻煩。”
楊雨霏回了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我看着是這麼笨的一個人嗎?”
蕭易笑了笑,沒有說話。
在他離開後不久,果不其然,門外就有一個人過來叫她:“雨霏小姐,媛媛叫我過來找你!”
楊雨霏坐在牀上不肯開門,當做什麼都沒聽見。
“雨霏小姐,你想要知道媛媛和蕭易公子之間的事情嗎?想要知道就跟我出來!”
楊雨霏仍然是不理睬她,雖然她心裡很想知道兩人的具體關係。
蕭易是跟她說過,但都是簡略的概括過去,楊雨霏知道他並沒有全部說出來,也沒打算問到底,適可而止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外面的人又說了幾句,然後就沒聲音了。
正當楊雨霏以爲她離開的時候,外面忽然飄入了一陣誦經聲。
這經文和那天聽到的經文一模一樣,楊雨霏只是聽了一會兒,就覺得腦袋疼。
她用手捂住了耳朵,但那些經文彷彿直接吟誦到了心裡,怎麼躲也躲不過。
楊雨霏倒在牀上,頭痛欲裂,感覺靈魂彷彿都要從肉體裡抽離開來!
那是一種暈沉,空洞,又似是被人狠狠撕扯一般的痛苦。
“啊!”她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外面的人聽到了她的叫聲,眼睛一亮,吟誦這段經文越來越賣力。
楊雨霏深深喘息了幾口氣,呼吸急促,她走下了牀,捂着劇痛的腦袋正要打開門,這時才發現門被她用鎖鏈給上鎖了。
劇痛的她想不起來鑰匙在哪裡,拼命撕扯着鎖鏈,大喊:“你不要在念了,不要在念下去了,我開門,我開門!”
忽然,她的手指一痛,被鎖鏈尖銳的地方刺破了皮,流出了血。
楊雨霏這才恢復了一些神志,喃喃道:“不行,不可以出去,蕭易說不可以出去……”
她咬了咬嘴脣,伸手在脖子某處穴位拼命一按,直接暈了過去。
暈過去,就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
最中間的寺廟裡,蕭易走到了關押悟和的地方,隔着黑色的金屬鋼條看着他。
“悟和,寧媛媛是你的女兒?”
悟和臉上全然沒有主持的風光,神情蒼白,落魄的就像一個乞丐。
他對蕭易說的話恍若未聞。
蕭易幽幽地說:“告訴我三年前寧媛媛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可以讓你們都不死。”
悟和眼裡閃過一抹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