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一早就在門口候着,總結了從前的經驗,也知道王妃對於宮中的那些送貨的人是什麼態度,那就是浩浩蕩蕩的過來,形影相弔的回去,連馬都不會放過的,精心安排的十一路就是用兩條腿走回去,還說這種方式原生態健康又環保。好在王府中的新府庫已經修好了,這些東西也有個地方擺着。
“王爺,王妃你們回來了。”蘇木早早的迎上去,在一旁守着。剩下的小廝開始習慣性的搬東西,一批一批的往府庫裡面馱,若是皇帝再多活幾年,是不是國庫就連個古董都找不到了。
剪瞳剛從馬上下來就看見蘇木在皺着眉,心事重重的樣子,忍不住打趣他幾句:“蘇管家想什麼呢,那麼入神,該不是想着我家描雲吧?此番她跟着我出門,可是要好久的時間,蘇管家切莫太過掛念。”
蘇木面無表情,只恭敬的回答道:“王妃說笑了,奴才只是想着皇宮中還能有多少古董供王妃這麼搬運的?”
“蘇管家此言差矣,你要知道我雖說每次搬得東西不少,不過呢,基本上裝的都是古董,這是頭一次裝了金子,這不是要出門了嗎?我得給自己備着點。皇宮裡面的好東西特別多,我會努力爲皇帝治病,然後慢慢的搬出來,要是國庫裡面沒有古董了,那就太好了,你知道嗎?富有,也是一種狀態,物質上的極大滿足對應的是精神上的極度枯竭,我要的就是咱們的國庫能夠霸氣的立足於世界巔峰。窮的只剩錢了,這本來就是一種傲慢啊!”
蘇木還是頭一次聽說窮的只剩錢了,是因爲自己的古董文玩都被別人打劫走了。王妃的歪理邪說什麼時候才能跟正常人的思維有那麼一點點的相通之處。合着她把人家的寶物都搬回家了,還是做好事兒了?外國若是來使,還能傲嬌的說一聲我國窮的只剩錢了?
坑爹。
“奴才受教了,每次與王妃對話,都能有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覺。”
“那是好事兒啊,蘇管家,你常常過來跟我說說話,你就會知道這些年你的書都是白讀了。盡信書,則不如無書,這是至理名言。”
再好的書到了王妃你這裡也是無用的啊!蘇木在心中爲古人默哀,他覺得從古至今所有的異端學說加在一起還沒有一個王妃厲害,也不知道王爺是從哪兒淘來了這麼一個王妃,爲王府做出的貢獻未免太大了一些,府中現在就沒有一個人能像從前一樣正常的,多多少少都受了剪瞳的波及。
“王妃說的是。請王爺王妃去東苑的書房一趟,白先生在那裡等着呢。這裡就交給奴才來辦,保證辦的妥妥帖帖。”
上官文衝着蘇木頷首示意,自己便帶着剪瞳去了東苑。
“師父,找我們有什麼事情?”
“也沒什麼大事,只是想說百里公子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加嚴重一些,所以希望能夠儘量騎馬疾行,輕裝上路,再換上一些好馬,儘量在五天之內趕到珏山。”
剪瞳對珏山沒有什麼概念,只想着跟着別人走總是沒錯的,可上官文一早就研究了地圖,也知道路途有些遙遠,“五天?五天未免也太緊張了些,那速度怕是要必上六百里加急了。”
“到底只是六百里加急,不算太誇張,王府中的馬我也都查驗過,也慶幸早些時候剪瞳從皇宮中弄出來不少的寶馬,也不然此刻就算想用那樣的速度也是不行了。我看過你早前的計劃,若是在畿縣之中投宿一晚會影響極多,時間太過捉襟見肘,要是換成連夜趕路,早些到達珏山,那麼等到百里公子先行去百里家祭壇的時候,也就不那麼着急了。”
上官文有些迷惑,白素慌慌張張的樣子不像是作假,事情當真已經發展到這樣的地步了嗎?也不知道剪瞳拖下去會成了什麼樣子。“方纔我還見過百里公子,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白素的語速極快,說的信息又是上官文不曾聽過的,迫在眉睫,也實在有些解釋不清,只能含含糊糊的說道:“你是不知道那孩子的體溫,竟然不像是個活物一般,我如今才知道他離生辰只有一個月了,據他說百里家的祭壇離他們家不遠,可我總是難以相信。爲策萬全,早些出發,一路疾行吧。”
“既然師父這麼說,自然有師父的道理,小白上次被剪瞳下了藥,如今還是跟尋常老虎一個顏色,如此也能不讓人起疑。師兄跟夏侯家的隨從都風塵僕僕,按說不該這麼早就趕路,未知師兄的生辰還有多久?”
“也不過是一季而已。唉,嵐悠說他並沒有什麼不適,只是覺得內臟之中有一團火在燃燒,可我仔細把過脈,也讓府中的大夫查過,都看不出來什麼問題,想來也是跟詛咒有關吧,不知道有什麼辦法,能夠徹底的擺脫這樣的束縛,就算是沒了三大家族,也是件好事。你們兩個再說些話吧,就算從珏山回來去百里家的時候經過京城,加上試煉的事情,估計也要十多天。可見了一面又要接着分離,倒比不上不見了。”拍了拍上官文的肩膀,白素是當真喜歡極了這個年輕人,可剪瞳怎麼就是不開竅呢!
搖了搖頭,素白的衣衫晃了晃,他在門口粗重的嘆息,又消失在東苑。
上官文也是不急,讓下人給剪瞳一杯茶暖暖身子,纔不緊不慢的問道:“你那個話本寫了多少了?”
聽他問道這個,剪瞳警鈴大作,不由得警惕起來,像是上官文會剽竊她的辛苦成果一般。“也不過多了一張紙而已。”
上官文也不答話,徑直撥弄着自己的手指,像是個算命先生在算些什麼一般,剪瞳奇怪的很,按說這種相術也是她學的啊,上官文什麼都沒學過,自己算什麼呀!於是問道:“你在算什麼?看起來奇奇怪怪的。”
神秘兮兮的一笑,上官文早就料想到剪瞳會這般的沉不住氣,於是打趣道:“本王是想着,要看你的文,也要自己活得長一點才行,要不然還沒等看完呢,本王就沒了。所以撥弄着手指,算算自己還
能有幾年的命。”
剪瞳不悅的皺眉,她不喜歡這樣小文詛咒自己,年紀輕輕的,沒事兒說什麼有的沒的,她不允許他死,誰還敢動她的人?“這世上還有我在呢,我就不相信你能捨得死?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你活着也得活着,就算死了,我也要從閻王手中把你偷回來給我做牛做馬。”
上官文也不計較做牛做馬四個字,他知道剪瞳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能夠不捨得他死,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說了一個“好”字,他就不再說話,只用他溫柔的目光凝望着剪瞳。窗戶半開,秋日的陽光傲慢的灑進來,落進他褐色的眼眸之中,變成了迷離的光澤,他總是不開口的,也不想開口,奢望着,就這樣一坐就白頭。
“你這是幹嘛?”被上官文看的不好意思,剪瞳的眼神顧盼流轉,像是刻意避開一樣。白素不止一次的提點她不要辜負,卻沒有告訴她怎樣纔是不辜負。“你到底想幹什麼,說就是了,那種目光看的我毛毛的。”
上官文終於從圈椅中起身,環着剪瞳的腰肢,將低垂着眉眼的剪瞳攬進懷中,“不過是想要些本就屬於我的福利而已。”
“福利?你要多少錢?還是說什麼古董字畫之類的?”
對剪瞳的打岔能力,上官文是啼笑皆非,怎麼這丫頭腦中都閃現着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平日自己怎麼對她揮金如土的,這人都忘了嗎?他豈是那些會在乎黃白之物的人?“本王要的是無價之寶,那些死物怎麼能比?”
“無價之寶?”剪瞳掰着指頭算算自己有多少東西是無價的,想了一想,心如刀割,然後掐腰對着上官文說道:“要錢沒有,要東西不給,要命拿不走,我看還是算了吧。”
“噗”,好一個吝嗇鬼啊!貪婪的奪去了自己所有的溫柔跟寵溺,這會兒倒想起來把自己的東西看得嚴嚴實實的。
迷惑的剪瞳覺得上官文的笑來的莫名其妙,越發看不透這人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忽然想起從前描雲說過小文想被自己非禮的話,於是盯着上官文涼薄的脣線看了幾秒,毅然決然的親上去,收回來自己的脣之後,還討好的說道:“非禮你可以,要東西就算了吧?”
“是嗎?可是本王覺得不夠。”舔了舔自己的脣,剪瞳秘製的脣脂果然有特別的清香,上官文慢慢的湊上去,不驚動自家迷茫的小白兔,忽的把剪瞳一拽,靠上了潔白的牆壁,可壁咚只是第一步。“本王覺得自己可以爲你提供充分的素材,蜻蜓點水實在太溫柔了些。不過既然你這麼願意非禮本王,本王就成全你。今日的時間還有,你可以盡興的非禮。”
湊上前去,把剪瞳緊緊環繞在懷中,吻上她閃耀着光澤的櫻桃小口,經驗這種東西,不都是多多練習就有的嗎?誰還能一直碰牙齒!某人邪惡的一笑,總在剪瞳快窒息的時候鬆開,又在她緩過來的時候吻上去,只要不把她逼到窒息然後把自己迷昏,一般情況下,還是可以爲所欲爲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