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一道靈動的身影忽然劃過夜空,在月光下劃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線,然後,緩緩地降落在地上。
蛇精急切地四處張望着,四周萬籟俱寂,那些鬼魂都不知逃去了哪裡,但看來戰鬥已經結束了。
“飛飛,你在哪裡啊?”蛇精大聲呼喚着,聲音渾厚,內力充盈,方圓幾十裡內,有人的地方都應該聽得到,但始終不見有人應聲而來。
她看了看地上,地上滿是鬼魂腐爛的屍體,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這裡已經結束了,但飛飛究竟去了哪裡?她對這裡的一切都應該很熟悉啊!只有一個地方沒有去過,莫非……”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心裡只恨自己不該太由着她胡來,才讓她自己出來觀戰,但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她會到哪裡去呢?”蛇精緊張地思索着,但想來想去,也只剩下了一種可能。
“會不會是鬼後把她帶走了?”
這個念頭一出現,她立刻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會呀。”她嘴裡喃喃自語,“我一直在旁邊看着她,她是怎麼消失的?”
她努力回憶着當時的情景,但當時廝殺的鬼魂實在太多,一開始她的身影就被淹沒了,但等她最後出現的時候,又偏偏再次神秘消失了。
“只有這一種可能了。”她想到這裡,不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沒想到最後會變成這個樣子,鬼後的實力,早已不是當年的吳下阿蒙了,看來我真的是太天真了,現在反而還要被她要挾,天哪,我該怎麼收場?”
她頹然坐了下來,看着四周空蕩蕩的一切,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助。
“我不想被動,可是眼下就只能任人宰割了,飛飛,你爲什麼會被她抓住啊?”
她想起飛飛可愛的笑臉,忽然感到一陣暖意從心裡流淌出來。
“她那麼乖巧懂事,鬼後應該不會把她怎麼樣的,她一向是恩怨分明,這次也一定會原諒我們的,畢竟,我們還是一家人啊。”
蛇精想到這裡,不由稍稍冷靜了一點,她站了起來,心想:“我應該親自去找她,把飛飛帶回來,至於要她答應放了這裡的所有人,可能就沒什麼希望了,沒想到,這件事到最後,我還是必須向她認輸。”
“我的大軍太不堪一擊,而且他們的鬥志,從一開始就崩潰了,或許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鬧劇。”
她不再胡思亂想了,身體倏然一動,在夜空中電射而去。
在經過自己的洞府時,她忽然心中一動,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地上。
“飛飛會不會已經回家了,她會不會想回到這裡,再看一眼趙子龍?有這個可能,絕對有這個可能。”
於是,她立即衝了進去,這裡的通道她早已駕輕就熟,只不過短短的幾秒,她就走進了趙子龍的房間。
掀開了紗帳,她不禁大吃一驚,趙子龍已經不見了,但牀上卻放着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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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拿了起來,拆開了信封,只見上面寫道:
“對不起,我要走了,我的心忽然很痛,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但我覺得自己必須去找一個人,哪怕想她,哪怕愛她,會讓我死掉,我也必須要去找她,因爲,我寧願和她死在一起,也不願自己痛苦的活着!”
蛇精聽了,不由頓足嘆道:“真是一個瘋子!既然明白是詛咒,爲什麼就不能揮劍斷情呢!她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我的女兒哪點比不上她!”
她氣得臉色發白,隨手就把這封信撕得粉碎,她想,還好沒有被我女兒看到,不然真不知道她會傷心難過成什麼樣子!
她冷哼了一聲,說道:“那你就去死吧!我女兒現在生死未卜,我哪裡還顧得了你的死活!趙子龍,你既然這樣想,也就休怪我們背信棄義了!”
說着,她身形一動,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屋裡只剩下那些紙屑,在漫天飛舞。
離別也是一種美,可惜卻像煙火一樣,燦爛過後只剩下遺憾。
“我一定要救出飛飛,哪怕搭上我自己的性命,她是我生活的全部快樂,不管鬼後提出什麼條件,我都必須答應她,”
她想着,不禁心中暗暗詫異,爲什麼飛飛會如此瘋狂地愛上趙子龍?難道僅僅是由於他的武功?她連他長什麼樣子都沒有見過,就如此不顧一切地想要幫助他離開,這實在是太不可理喻了。
“也許她喜歡的只是競爭,我瞭解她。”蛇精想到這裡,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看來癡情也未必是件壞事,只要趙子龍可以不對小蕊死心,飛飛就早晚會死心的。”
她來到了鬼後的洞府前,說道:“姐姐,近來可好。”
這是一句暗語,洞門頓時立即應聲而啓,蛇精走了進去,只見一位侍女在一旁深深行禮,微笑道:“鬼後已經等了你很久了。”
蛇精點了點頭,於是跟隨她穿過一條異常複雜的暗道,來到了大殿,只見鬼後早已設下了一張茶几,對她招了招手。
“姐姐,我們好久沒見了,想不到你竟然會爲了見我一面,如此大動干戈,可見我們之間,還並沒有到必須決裂的地步。”
蛇精卻只冷冷地說:“廢話少說,我女兒在哪裡,你快點把她放了,否則,就別逼着我用拳腳說話了。”
鬼後目光一轉,登時又恢復了冷冰冰的樣子,道:“沒想到儘管我曲意逢迎,還是避免不了動手了,那麼既然你那麼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我就成全你,以前我是故意輸給你的,希望你可以見好就收,安安分分過好你的日子,沒想到你居然得寸進尺,還要拿這種把戲來逼我就範,你難道忘了還有鬼君的存在嗎?要破了有來無回這條規矩,起碼也要等鬼君回來再議吧?你這樣逼我,是不是太過分了?你想逼我殺你嗎?
蛇精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原來飛飛把一切都告訴你了,那她還說些什麼?”
鬼後冷冷道,“她嘴硬得很,把一切過錯都攬在了自己身上,不過,我相信如果不是你在指使她,她是不會有這麼大的膽量跟我作對的,現在,我只想問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蛇精沒有說話,心裡卻在想:“我今天如果認輸,她一定會很失望,況且,我是她的母親,也應該給她做個表率,那就是無論在如何絕望的處境下,都不能低頭。”
想到這裡,她毅然擡起了頭,對鬼後說:“我最後問你一句,你到底答不答應,放走我要放走的人?”
鬼後斷然道:“不可能!”
蛇精忽然用盡渾身所有內力,打出了一掌。
鬼後淡淡道:“你想找死,我倒是可以滿足你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