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恩旭的命令下達了一個多月,就如石沉大海似的沒一點的迴應。
愛麗絲和巴納德這邊沒信,墨寶和郎雨軒那卻傳來了好消息,小五終於要生了。
月牙兒還在睡夢中就被冷子夜晃醒了,月牙兒嘟着小嘴,一臉的不高興,“幹嘛?天還沒亮呢。”
“墨寶來電話了,小五進醫院了。”冷子夜說着,便下了牀,快速穿好衣褲,又開始往月牙兒的身上套衣服。
“小五怎麼啦?哪裡不舒服嗎?”月牙兒拉下套在頭上的毛衣,焦急的問道。
“笨蛋,小五要生了。”冷子夜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天天嚷嚷着要當舅奶奶,這會反倒迷糊了。
“我先下去發動車,免得你一會上車冷。”冷子夜抓過大衣想走,又有些不放心月牙兒,去衣櫃裡給她拿了一件厚厚的羽絨服,放在牀上,才下了樓。
小五要生了!月牙兒坐在牀上一個勁兒的傻笑,見冷子夜已經推門走了出去,這才反應過來,抱着衣服,趿拉着拖鞋也跑了出去,“你等我一會呀。”
醫院裡,即墨家和郎家的人都已經到了,冷子夜拉着月牙兒的手,剛出電梯就聽見產房裡傳出一聲聲嘶力竭的慘叫聲,月牙兒嚇的全身一顫,停下了腳步。
“這怎跟殺人似的?!”
“別怕。”冷子夜捂住她的耳朵,把月牙兒硬拖到了大家跟前。看着忐忑不安的冷雨驍,冷子夜沉聲問道:“姐,小五進去多久了?”
“快一個小時了,這孩子也是的,在家就疼了半天,可墨寶沒回來,她硬是不說,等到了醫院,醫生說都開了三指了。”
“啊——”產婦裡又傳出了一聲慘叫。
月牙兒嚇得往冷子夜的懷裡鑽了鑽,彆着頭,可憐巴巴的看着冷雨驍,“姐,小五不會有事吧?”
“小五不會有事的,月牙兒,別害怕,女人生孩子都好像走了趟鬼門關。”冷雨驍拍了拍月牙兒肩頭,扭頭看向產房,眼中早已噙滿了淚水。
即墨塵擡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輕聲哄道:“小五不會有事的,你都要當奶奶的人了,還掉眼淚,讓孩子看見了會笑話你的。”
“我這是心疼小五,攀兒和迪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萬一出了事,我都沒法跟她們交待。”冷雨驍吸了吸鼻子。
狼崽把紙巾遞給了即墨塵,對冷雨驍說道:“驍姨,我母后和我父皇已經上飛機了,估計很快就到了,小五不會有事的,您也別太擔心。”
“幸好你沒讓我嫂子來,這要是聽到小五嚎成這樣,她還敢生孩子啊。”紫蕾蕾從狼崽手裡拿過一張紙巾,胡亂的擦了下眼角的淚水。
“蕾蕾,那你還敢生嗎?”月牙兒怯怯的問了聲。
“生個鳥,不生!”紫蕾蕾豪氣萬丈的吼了一嗓子,見大家都看着她,抓了把雜亂的短髮,“那個,驍姨,塵叔,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哈。”
月牙兒乾笑了一聲,“蕾蕾,那你就生個鳥出來,讓我們玩玩唄。”
紫蕾蕾揮了下拳頭,嚇得月牙兒哧溜下躲進了冷子夜的懷裡。
郎自軒一把扯過紫蕾蕾,“別鬧了,小聲點,別讓小五分心。”
紫蕾蕾蹙着眉頭,點了點頭。
月牙兒看了一圈也沒看見墨寶,問道:“墨寶呢?他還沒來啊?”
“裡面陪着小五呢,這個便宜爹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女人生孩子,就得讓他們男人守着。”費莫桑榆嘟嚷了一句。
“啊——”產房裡再次傳來郎雨軒壓抑的慘叫聲。
“冷子夜,以後咱們家的孩子你來生吧,我是不行了,腿軟。”月牙兒往冷子夜的懷裡拱了拱。
冷子夜無奈的搖了搖頭,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懷孕呢就是哦的一聲,生孩子呢就啊的一聲,其實很簡單點事,我估計是小五的這聲啊沒喊到位,喊到位了,孩子自然也就生出來了。”
“真的?”月牙兒天真的問。
“真的!”冷子夜一本正經的答。
“你倆嘀咕啥呢?”紫蕾蕾湊了過來。
“說生孩子的事……唔……”月牙兒的話被冷子夜一把捂了回去。
月牙兒沒好氣的拉下他的手,“我還傻到,把你滿嘴湖縐的話講給別人聽呢。我去陪會姐姐,看她又要急哭了。”
月牙兒快步走向冷雨驍,緊緊的握着她的手,兩人對望了一眼,誰也沒說話,就那樣靜靜的看着產房的大門。
郎祁和樊攀在郎雨軒進產房三個小時後趕到,孩子就好像知道外公和外婆急着要見他,樊攀纔剛開口問:“還沒生嗎?”
他“哇”的一聲來到了這個世界。
“生了!”冷雨驍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孩子先被抱出來的,月牙兒只看了一眼,便跑了產房,兩張病牀,躺了兩個人,一個是郎雨軒,另一個竟然是墨寶。
月牙兒狐疑的看着全身溼透的郎雨軒,“小五,你還好吧?”
“就跟死了一次似的,不過,生完了就好了。”郎雨軒虛弱的笑笑,“你看見孩子了嗎?”
“看見了,好醜,跟小猴子似的。”月牙兒皺巴着小鼻子,指了指墨寶,“你生孩子,他怎麼還躺病牀上去了。”
“孩子出生那一刻,把他嚇昏了。醫生說沒事,讓他休息下就好了。”
“出息!”月牙兒撇了撇嘴,拿着紙巾給郎雨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醫生,產婦什麼時候能出去?”
“再觀察幾分鐘,就可以出去了。”
“小五,辛苦你了。”冷雨驍和樊攀並肩走了進來,紫蕾蕾和費莫桑榆緊跟其後。
“媽,母后,嫂子你們都看見孩子了吧?”
“看見了,看見了,長的和墨寶小時候一樣。”冷雨驍笑得合不攏嘴。
樊攀心疼的握緊了郎雨軒的手。
“原來墨寶小時候長那麼醜啊!”月牙兒捂嘴笑道,擡腳踢了下墨寶的牀腳,“醜八怪,起牀了。”
“他這是怎麼了?”冷雨驍這才發現兒子還躺在牀上。
“姐,墨寶可出息了,被他兒子嚇昏了。”月牙兒捏着墨寶的鼻子,不讓他呼吸。
冷雨驍無奈的搖了搖頭。
“哈哈哈……膽小鬼。”紫蕾蕾捂着肚子笑了起來。
“小點聲,這裡是產房。”費莫桑榆拉了下她的衣襟,偏頭看向樊攀,“母后,小孩子生下來都這麼皺皺巴巴的嗎?”
“生下來都這樣,然後就一天一個樣的越大越好看。”樊攀溫和的笑笑,“放心吧,墨寶和小五的基因好,孩子醜不了的。”
郎雨軒聽樊攀這麼說,她也就放心了,其實她第一眼看孩子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那孩子真和月牙兒說的似的,就是一隻小猴子。
“母后,我母妃呢?你們怎麼沒一起來?”郎雨軒拉着樊攀的手問道。
“別提她,氣死我了,基金會那出了點問題,我這幾天忙,讓她早點過來陪你待產,她可倒好,嘴上答應着過來,人卻跑去M國和你父王看球賽去了。我來的時候說你要生了,她還跟我犟嘴,說你還沒到預產期。”
樊攀氣的臉都變了顏色,“哪有這樣的父母,等我看見他們倆,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母后,您別生氣了,我父王和我母妃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郎雨軒抿嘴笑笑,“要不我們五個怎麼都跟您親呢。”
“等他們來了不給他們看孩子。”月牙兒總算把墨寶折騰醒了,在一旁笑道。
“對,就按月牙兒說的辦,不給他們看孩子。”樊攀氣鼓鼓的接了話。
“誰把我母后氣成這樣了?”墨寶往如隔世的看着衆人。
“你唄,趕緊起來,你老婆生孩子還沒事呢,你倒是先倒下了。”紫蕾蕾嫌棄的看了眼墨寶。
墨寶騰的坐了起來,“老婆,咱家孩子呢?”
“給人了,哈哈哈……”月牙兒笑道。
墨寶自然不信月牙兒說的話,穿上鞋子就跑到了郎雨軒的牀前,“老婆,辛苦你了,謝謝!”
郎雨軒抿嘴笑笑,“這裡滿屋子都是血腥味,你還是把我先送病房去吧。”
墨寶點頭和醫生一起把郎雨軒送進了VIP病房。
月牙兒第二天還要上課,守着郎雨軒到了凌晨四點便被冷雨驍趕了回去。
次日,月牙兒迷迷糊糊的去了學校,人坐在座位上都能睡着了,還是夏天幫她記得筆記。中午月牙兒惦記着郎雨軒和孩子,連午覺都沒睡,便又跑去了醫院。
月牙兒出了電梯,剛要進病房,就聽見步梯那裡傳來了樊攀的異常憤怒的聲音,月牙兒好奇的停下了腳步,樊攀是出了名的好脾氣,誰這麼不長眼睛,把這麼好脾氣的人給氣成這樣。
“有你們這麼當父母嗎?孩子小時候你們就不管,那時候你們年紀小,我替你們帶,我沒怨言,可現在是我們第一個孫子出生,你們倆自己看着辦,不回來,以後就永遠也別回來,小五好歹是你親生的,你讓即墨家怎麼看我們!”
“老婆,電話給我。”郎祁從樊攀的手裡拿過電話,“樊迪,今天晚上我要是還看不見你和二郎,後果自負!”
月牙兒伸長了脖子看了看,小聲嘟囔道:“狼家主和攀姐夠霸氣,這樣的父母就應該不理他們。”
夏天也聽明白了,附和的點了點頭,指着病房門口說道:“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月牙兒應了一聲,推門進了病房。
“月牙兒你怎麼又來了,今天不是有課嗎?”郎雨軒已經恢復了些體力,抱着孩子笑眯眯的看着月牙兒。
“惦記你和孩子唄。”月牙兒弓身看着小寶寶,“呀,小傢伙好像比昨天好看了。”
“真的嗎?”郎雨軒低頭仔細的看着孩子,“我怎麼覺得還是那樣啊。”
“真比昨天好看了。”月牙兒伸手想要摸摸孩子的小臉兒,卻又在半空中停了下來,戀戀不捨的收了回去。
“想摸就摸吧,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墨寶從育兒師的手裡接過了奶瓶,笑着走了過來。
“我怕摸破他的小臉兒,太嫩了。”月牙兒搖搖頭,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墨寶,站在一旁看着他們倆喂孩子,“起名了嗎?”
“爺爺給起了幾個,可爸爸說不好聽,爺倆還在研究着呢。”郎雨軒點了點小寶貝的小臉兒,小寶貝正吃着,伸出小手無意識的拍打了幾下。
“大名太爺爺和爺爺起,小名你們倆起一個吧,最好起一個管五個的,你倆真的會有五個孩子,我不騙你們。”月牙兒探頭看着小寶貝,說道。
“我們早就信你的了,預產期本來不是二十二號的,可昨天真的就生了。”
郎雨軒很是熟練的給小寶貝擦着嘴角,把月牙兒羨慕的不要不要的,“小五,你這都跟誰學的?這麼熟練。”
“在學校學的,等你要寶寶的時候,我帶你去。”
“哦。”月牙兒笑道:“我學不學都無所謂,你外婆怕我把孩子帶歪了,說一個也不給我帶。”
“外婆和外公上午來了,還一直誇你好,怎麼會怕你把孩子帶歪了,盡瞎說。”
“不信拉倒。”
他們一說話,小傢伙就聽聲,不喝奶,月牙兒便不再說話,窩進了沙發裡,孩子還沒喂好呢,她先睡了。
郎雨軒給墨寶使了個眼色,墨寶拿過一條薄被輕輕的給她蓋在身上,門就在這一刻被推開,冷子夜站在門口,看了眼墨寶,又看了看月牙兒,沉着臉走了進來。
“月牙兒睡了。”墨寶小聲說道。
冷子夜輕嗯了一聲。
“你怎麼也來了?部隊那邊不忙?”墨寶笑得得瑟,他可是比舅舅先當爹了。
“我來看看孩子,一會兒就走,在門外看見夏天,我才知道月牙兒也來了。”冷子夜回頭看了眼郎雨軒懷裡的寶寶,臉上露出了笑意,“小傢伙好帶嗎?”
“現在看着還行,吃飽了就睡。”郎雨軒笑笑,把正迷糊的小傢伙往冷子夜這邊挪了挪,方便他看的清楚。
“是和墨寶長的挺像的。”冷子夜笑笑,看了幾眼孩子,轉身把月牙兒身上的薄被拿了下來,直接抱起她,“我帶她回去睡。”
墨寶忙幫他打開房門,“要不就在這睡吧,這麼折騰,她一會兒就得醒。”
“醒了就讓她上課去。”冷子夜蹙眉看了眼懷中的月牙兒,“這是困成什麼樣了,這麼折騰也能睡的跟頭小豬似的。”
冷子夜抱着月牙兒出了房門,夏天微微一愣,冷子夜搖了搖頭,示意她沒事,壓低聲音說道:“睡着了。”
夏天長舒了一口氣,小跑着去按電梯。
郎祁和樊攀從步梯口走了出來,見冷子夜抱着月牙兒,忙走了過來,墨寶見樊攀要說話,忙拉住了她,“月牙兒是睡了,沒事。”
冷子夜點頭打了個招呼,快步進了電梯。
“這孩子,昨天跟着守了一夜,今天還要上課……”樊攀低嘆了一聲,“孩子都比迪兒和二郎懂事,我也是真的服了他們倆了。”
“母后,您也別生氣了。我母妃和父王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小五都無所謂了。”墨寶勸說着。
人家親生的都說沒事了,樊攀還能說什麼,嘆了一口氣,跟郎祁進了病房。
冷子夜把月牙兒抱到車場,月牙兒還沒醒,夏天低聲問道:“冷少將,坐哪輛車?”
“我帶她回家,你去把下午上課的筆記給她記下來。”
冷子夜的話音還沒落地,月牙兒便睜開眼睛,嘟嚷道:“我自己去上課。”
“都困成這樣了還上什麼課!跟我回家。”冷子夜冷着臉子看着她。
“我就睡這麼大一會兒,誰又惹到了你了?”月牙兒從他的懷裡掙脫着跳了下來,“我一會兒就給爸打電話,告訴他,你欺負我。”
夏天見冷子夜吃癟的站在原地,捂嘴笑着,躲進了車裡。
“砰”的一聲,月牙兒拉開了車門,坐了上去,“夏天我們回學校。”
夏天沒敢說話,直接發動了引擎。
冷子夜氣哼哼的回到了自己的車上,他明明知道墨寶已經放下了,也知道月牙兒並不知道墨寶的心思,但看見墨寶那麼小心翼翼的給月牙兒蓋被子,他就煩。
“九爺,我們回集團軍嗎?”坐在駕駛位上的劉鵬輕咳了一聲。
“去軍事法庭,今天黃顯開庭。”
“是。”劉鵬看了眼後視鏡,發動了引擎,沒話找話的說道:“我聽吳梅說,第三家孤兒院馬上也要運營了,自從那段求婚視頻放在網上後,是徹底的火了,捐款的,來孤兒院做義工,還有來認領孩子的,絡繹不絕。”
“我知道。”冷子夜沉聲說道。
“很多跟帖的還要人肉收視頻中的男女主人公,吳梅說,這事小嫂子當初就想到了,所以她才讓大家穿了人偶的衣服。”
“你自從跟吳梅好上後,話特別的多!”冷子夜冷冷的看了劉鵬一眼。
“嘿嘿,你嫌我話多,可吳梅還嫌我是悶葫蘆呢。九爺,咱們是男人,不能和女人鬥氣,你看小嫂子是生氣走的,這一下午的心情都不能美好,那課她還能聽進去麼。”
“我有和她鬥氣嗎?”冷子夜理直氣壯的問道。
“你以前對小嫂子什麼樣,那可是笑臉相迎,笑臉相送,今天我一眼就看出你是帶氣出來的,我都能看出來,小嫂子會看不出來?趕緊給小嫂子道個歉吧。”
“給她道歉?不給!女人不能慣着,我可告訴你,別學白羽那樣的,就差給卓婭下跪了,咱們是男人,是大山,在女人面前那腰板得挺直了!”
“九爺,您老挺着吧,我可沒你那魄力,跟自己的女人較勁,那算什麼本事啊。”劉鵬小聲嘀咕着,加大了油門。
冷子夜懶洋洋的拿出手機,避開劉鵬的視線,對着鏡頭照了一張嘟嘴要親親的照片,並配上文字:mua~老婆不氣了哈,晚上回家給你做鵝肝吃。
月牙兒看着微信上的圖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什麼啊,這麼好笑?”夏天手握方向盤,瞥了一眼月牙兒的手機。
月牙兒忙把手機扣在自己的胸前,“這個決不能給你看,會毀了某人的形象的。”
“冷少將?”夏天八卦的問道。
щщщ ★TTκan ★¢O
“不知道。”月牙兒晃着小腦袋,打死了也不說,把身子向車門挪了挪,給冷子夜發了一張甩小皮鞭的圖片。
冷子夜見月牙兒這麼快就回自己的微信,就知道險情解除了,可打開微信一看,這還甩上鞭子了,便只回了一個字:疼!
月牙兒:該!讓你欺負我。(得意的笑)
冷子夜:我不是故意的,就是突然心情不好,讓你受委屈了,對不起。
月牙兒:爲什麼心情不好?
冷子夜:莫名的。
月牙兒:看見墨寶當爸爸,你着急了吧?
冷子夜:可能。
月牙兒:我就知道你肯定着急。要不咱們也生個玩玩?
冷子夜:不急,好飯不怕晚。
月牙兒:(捂嘴偷笑)你兒子是哪個菜系的?
冷子夜:冷氏專利。不聊了,你好好上課,晚上我去接你放學。
月牙兒:嗯,灰灰。
冷子夜:拜拜。
劉鵬在後視鏡裡,看着冷子夜那微微上翹的脣角,就知道,這是哄好了。心裡好笑,爺,瞧不上白羽怕女朋友的樣,他也沒比白羽強到哪去。
黃顯一案經過數月的偵查,終於開庭,一直緘默的黃顯在得知兒女雙雙被擊斃後,一夜間老了能有十歲,開庭時,再見黃顯,他的背已經駝成快有九十度角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因爲販賣國家機密,黃顯這一生,就這樣畫上了一個句號。
一審黃顯被判死刑,沒收全部財產,黃顯並沒有提出上述,幾日後,黃顯被執行了死刑。
關於夜鶯社的其他成員,也陸續開庭得到了最終的判決,值得一提的是紫衫,毀了容,入了獄,還沒等判決書下來,便被查出了肝癌晚期,沒幾個月便一命嗚呼。
一切塵埃落地,很快迎來了Z國的傳統節日春節。
今年的春節,因爲家裡添人進口,大家都在別墅過的年,寶爺家的大寶貝,因爲在年夜飯時放了一個大大的響屁,而得了一個雅號:臭臭!
臭臭小爺很愛笑,人也隨和,誰抱都行,只要你一抱起他,他就會給你一個天真無邪,無齒的微笑。
月牙兒試着抱過幾次,可小傢伙軟軟的,最終只能放棄。
墨貝抱孩子,倒是很有天賦,沒事就像模像樣的抱起來在房間裡溜一圈。
“月牙兒,我舅舅着急要孩子了嗎?”墨貝抱着臭臭在嬰兒房裡晃悠着。
“他沒托馬斯和墨寶那麼喜歡孩子,我提過,他都說不急。”
墨貝神秘兮兮的看了眼門口,小聲說道:“托馬斯他爸最近都魔障了,天天的唸叨着孩子,孩子,桑榆和可軒姐也懷孕了,托馬斯他爸聽到這個信,差點沒吐血。”
“人老了,怎都跟小孩子似的。”月牙兒無奈的笑笑,“還好你外公外婆不這樣,要不然我都能瘋了。”
“我當天就和托馬斯說,你當初選擇我做你女朋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點,要是着急,你就趕緊換人。”
月牙兒笑道:“打死托馬斯,托馬斯也不會換人的,他怎麼回答你的?”
“他說:我知道,我願意等,你提前讓我過上‘幸’福生活,我已經很感激你了。”
“噗。‘幸’福生活,你們家托馬斯還挺能逗,我以爲一個大冰塊不會說這樣的話呢。”月牙兒笑趴在沙發裡。
“大冰塊那都是裝給外人看的,沒人的時候就是個大流氓。”
“他都流氓你啥了?”月牙兒擦了下笑出的淚水,偏頭看向墨貝。
“反正和我舅舅差不多。”墨貝小心翼翼的把睡着的臭臭放進嬰兒牀。
“你可說錯了,你舅舅一點都不流氓,他啊,是柳下惠轉世,哈哈哈哈……”月牙兒笑了一半忙捂住了嘴,指了指臭臭小聲問道:“沒吵醒他吧。”
“他要睡實了,打雷都不醒。”墨貝笑着給小傢伙蓋上被子,這才轉身收拾月牙兒,“得瑟,跟我還不說實話,一天天的身上跟狗啃的似的,還柳下惠,柳下惠是狗啊,他咬人啊!”
“你啥時看見我身上有印了?瞎說!”月牙兒快速的掀起了白色的絨衣,馬上又放了回去,“看見了吧,沒有。”
“切,就露那麼點,你有能耐往上點。”墨貝拉着月牙兒的衣服往上扯。
“我要告你非禮!”月牙兒死命護住自己的衣服,這要是被墨貝扒了,裡面那觸目驚心的青紫色的吻痕還不把她嚇死。
“你就裝吧。”墨貝負氣的放開月牙兒,挨着她坐了下來,“有次,托馬斯他媽,和幾個嬸嬸一起泡溫泉,非要帶我一起去,我去了,可是硬是沒敢下水,身上,都沒好地方了。”
“原來,你家托馬斯也是屬狗的!”月牙兒深表同情的拍了拍墨貝的肩頭,“我就納悶了,他們男人幹嘛非要在咱們身上留這些東西呢?”
“大概是有成就感吧。”墨貝說着,兩人對望了一眼,“噗嗤”的都笑出了聲。
“你和托馬斯考慮過什麼時候結婚嗎?”
“談過這事,我的意思是等我畢業了再說,他的意思也要和你們學,先註冊,然後等我畢業了再補辦婚禮。”墨貝煩躁的甩了甩頭,“可我爸說,等我三十歲了,才讓我出嫁,啊——不說這事了,煩死了。”
“哈哈哈……姐夫也夠壞的,他這是憋着這口氣呢,就是想折磨托馬斯,你三十,他都四十多了,還結什麼婚啊。”
“我就沒你命好,你看你和我舅舅多順利,都沒一個人提出異議的。”
月牙兒嘟着嘴,看着她,“你外公把槍都頂在你舅舅的頭上了,你還說我命好?”
“外公那是喜歡你,心疼你……”
“咚咚”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墨貝的話。
冷子夜推門走了進來,“月牙兒,姐讓咱們倆去Nick家裡坐坐。”
“哦。”月牙兒起身,跟着冷子夜走了出去。
……
Nick坐在沙發裡,看着離開自己十幾年的小女兒,眼淚在眼圈裡一直打着轉。
“你們生了我爲什麼不養我,爲什麼要把我送給別人,伯父還好,伯母她就是一個大變態,她虐待我的時候,我還納悶,天下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母親,每天對我非打即罵,說不給我吃飯,就不給吃。”
雪莉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說着,她的話就好像一把刀子捅在了Nick和謝曉桐的心上。
“伯父去世前,他才告訴了我真相,我這才明白,爲什麼伯母會那樣對我。其實,我根本就不想回來見你們,可我又放不下你們。”
雪莉哽咽着,站起身,“看也看了,我了了自己的心願,從此以後,我們就還像以前一樣吧,再見。”
謝曉桐一把拉住女兒,“雪莉,你還小,你伯父去世了,你伯母對你又不好,要不,你就別走了,和媽一起生活。”
“呵呵……我留下來,我可聽說,我的位置都被別人給佔了,我還怎麼回來?”雪莉冷笑了一聲,用力甩來謝曉桐的手。
“這……”謝曉桐這纔想起了月牙兒事,爲難的看向了一言不發的Nick。
Nick想了想,沉聲說道:“這個家,你恐怕一輩子也回不來了,但你可以用你現在的身份,跟我能生活在一起。”
“我有親生的父母,爲什麼還要讓我頂着別人的女兒身份?!你們就一點都不愛我是不是?你們也跟伯母一樣討厭我是不是?”雪莉絕望的笑笑,“上帝跟我開了這麼大的一個玩笑,呵呵,再見!我一個人也能活!”
謝曉桐再次抓住了雪莉的手,用力往回拉着她。
“雪莉,媽的好孩子,你不能這樣說我和你爸爸,我們都是愛你的,可當年你伯父一起苦苦的哀求,要我們把你送給他,他是你爸爸的親哥哥,我們怎好拒絕。”
“爲什麼送出去的是我,而不是弟弟或者是姐姐!”雪莉怒視着謝曉桐,大聲的質問着。
“你姐姐大了,你伯父怕養不大,自己就跑回來了,你弟弟的身體一直都不好,別人照顧他,我放心不下。”謝曉桐憐愛的看着女兒,“可不管你在不在我們身邊長大,我們都是愛你的。”
“說謊!你們要是愛我,就不會把我送走!”雪莉痛苦的抱着頭,眼淚一對一雙的流了下來。
謝曉桐一把抱住她,“你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麼可能不愛你。你回來就和我們一起住吧,出了門,你是我們的侄女,在家裡,你是我們的好女兒,好不好?”
“媽,我妹妹和妹夫來了。”就在雪莉猶豫之時,房門被推開,謝炎彬領着冷子夜和月牙兒走了進來。
謝曉桐慌忙擦去眼角的淚水,“子夜,月牙兒你們來了。”
冷子夜見客廳裡有人,又見謝曉桐剛剛哭過,蹙眉用詢問的目光看向Nick。
Nick尷尬的起身,“你們倆來了,快坐。”
“爸,家裡有客人啊?”月牙兒笑眯眯的看着雪莉。
爸?她叫Nick爸爸!雪莉不屑的看向月牙兒,就是她搶了自己的位置!可當她看見站在月牙兒身邊的冷子夜時,眼中現出了驚豔。
雪莉偏頭看向謝曉桐,“嬸嬸,這就是月牙兒吧?”
謝曉桐一愣,女兒剛纔還不能接受這個身份,這個轉變真是讓她又驚又喜,“是,是月牙兒,你應該叫她一聲妹妹的。”
雪莉笑笑,緩步走向月牙兒和冷子夜,“你好,我是雪莉,Nick—uncle的侄女。這位是……”雪莉定定的看着冷子夜。
被一個女人這麼盯着看,冷子夜有些不耐煩,但她畢竟是Nick的親生女兒,冷子夜忍了又忍,沉聲道:“我是月牙兒的男朋友,冷子夜。”
“子夜,你好。”雪莉友好的伸出手。
冷子夜看着已經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心裡着實的不想握,月牙兒見他遲遲不做迴應,怕雪莉尷尬,笑着拉住了她的手,“姐姐,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到。”雪莉有些不滿的看着月牙兒,月牙兒察覺到她對自己的敵意,勾脣笑笑,放開了她的手,轉身拉着冷子夜走進了大廳。
謝炎彬手中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大推,不滿的嘟囔道:“這兩個沒人性的傢伙,竟然把自己的親哥哥當苦力用。”
雪莉看了他一眼,傲慢的輕哼了一聲,“我看你當苦力當的蠻開心。”
“閉嘴!每次見到我,你都這樣和我說話,伯父伯母就沒教你怎麼做人麼,你就不知道還有尊老愛幼這個美德嗎?”
“那你說說你是老的還是幼的?”雪莉挑釁的看向謝炎彬。
“我是你哥哥,當然是老的!”謝炎彬氣哼哼的放下了手中的禮盒,對月牙兒嚷嚷道:“以後過來,別買這麼多東西,拎着怪沉的,折現吧,那多實惠。”
Nick伸手就給了他一巴掌,“胡說什麼呢!”
謝炎彬揉着被打疼的後腦勺,呲牙咧嘴的指着冷子夜控訴道:“關鍵他們每次來,我都能遇到,而且,這貨一件東西都不拿,每次都抓我當苦力。”
月牙兒笑道:“下次看見我們來,你躲着點……”
“這可是謝家,爲什麼是謝炎彬躲着你們?”雪莉猛的轉身看向月牙兒,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月牙兒微微一愣。
冷子夜緊鎖着眉頭,看向雪莉。
謝曉桐尷尬的看着小女兒,“雪莉,你少說幾句,炎彬和月牙兒經常這麼開玩笑的。”
謝炎彬惡狠狠的看向雪莉,“我和我妹妹開玩笑,你少插嘴!怎麼這麼沒教養!”
雪莉冷哼了一聲,“我本來就是有娘生沒娘養的,教養是什麼沒人教過我。”
謝曉桐臉色大變,身子明顯的搖晃了下,Nick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扭頭給了雪莉一個警告的眼神。
冷子夜冷了臉,拉起了月牙兒的手,沉聲說道:“我和月牙兒還有事,先告辭了。”
“子夜!”Nick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臂,“雪莉剛剛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一時還難以接受這個事實,說話過了些,你和月牙兒別太在意。”
冷子夜腳下一頓,“這樣的性子最好別鬧出什麼亂子來,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
“她就是個孩子。”冷子夜那略帶威脅的話語,刺痛了Nick的心,雪莉就是再不好,那也是他的女兒。
月牙兒笑笑,“是啊,雪莉姐和我一般大,都是孩子呢。你看,我也不知道,雪莉姐今天過來,連禮物都沒帶,真是失禮了。”
月牙兒從揹包裡拿出一張卡,遞到了雪莉的面前,“雪莉姐,這是米若拉大賣場的鑽石卡,你有時間去買幾套衣服。”
“我可沒錢去那麼貴的地方買衣服。”雪莉撇了撇嘴,就是不接這張卡。
“這張卡,你只管刷就是,錢直接就掛到我的賬上了,到時候,我去結算。”月牙兒笑笑,把卡塞到了雪莉的手裡,“媽媽要是有喜歡的,也幫媽媽買幾套。”
雪莉看着手中的鑽石卡,眼眸微轉,思忖了片刻,才道:“那就謝謝你了。”
月牙兒笑笑,又拿出了一張卡,遞給了謝炎彬,“哥,這是朗詩大賣場的鑽石卡,你有時間帶爸爸也去逛逛,多買幾套衣服。”
“還有我和老爸的啊。”謝炎彬笑着接過卡,“我要是買多了,你可別肉疼。”
“我是那麼小氣的人麼。”月牙兒擡手錘了他一拳。
冷子夜黑着臉,拉過月牙兒,“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