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子卿來到一處大宅邸前,上面有着一塊金色的牌匾,寫着兩個金色的大字“伊府”,正是她的家。
自從她成爲門主之後,伊家水漲船高,成爲秘境之中最有權勢的普通人家,自然會引來很多人的不滿,但是礙於伊子卿,所以沒有對伊家做出什麼事情。
而伊家這些年來的做法讓很多人接受了,不但沒有欺壓百姓,甚至將自己家中的財富拿出來分發給與他們一樣的普通百姓,這讓當初不滿的人沒有理由敵視。
她雖然很少回到家中,但是一直關注父母所做之事,每一件都是可以令她激動的事情。
現如今她的心情可以用“歸心似箭”來形容,走到府門前,輕叩府門。
“咚咚咚!”
“誰啊?來了來了!”
大門打開,一個僕人走了出來,當看到門外人面容的時候,一時間愣住了,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父親母親可否在家?”
聽到伊子卿的話,猛地回過神來,急忙點頭,“在在在,老爺夫人都在,門…門主請跟小的來!”
忍住激動的心情,帶着伊子卿走進府中,努力壓制住想要叫嚷出聲的想法。
看着府中沒有變化的一切,即熟悉又陌生,有些膽怯,不知該如何面對父母,也不知他們是否能夠認出自己。
兩人很快來到書房,這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書架上擺放幾百本書籍,一箇中年男子滿面愁容,眉宇間的憂愁好像已經存在許久,時不時發出一聲充滿憂傷的嘆息。
“老爺,老爺,門主來了!”
“什麼門主,與我何…幹?”
對於有人打擾自己很不滿,下意識便回了一句,但很快便反應過來,猛地扭頭望去,發現伊子卿就站在面前。
渾身一顫,想要站起來,卻雙腿發軟,癱在椅子上無法起身,一雙充滿堅毅的雙眼已經滿含淚水,聲音顫抖。
“伊…伊遠見過門主!”
聽到這句話,就算是忐忑不安的伊子卿也不由流下淚水,快步跑到伊遠身邊,撲進他的懷中,放生大哭。
“父親!父親!子卿好想念你!”
“子卿!”
緊緊抱住懷中的女兒,眼淚順着有些黝黑的臉頰流下,也不知是開心還是憂傷的淚水,但此刻並不重要。
僕人沒有打擾父女二人,悄悄離開書房,打算將此事告訴給夫人。
兩人一直相擁哭泣,很默契的沒有說什麼,只是享受着這個重逢的時光。
很快,兩人的情緒平復下來,伊子卿剛想說什麼,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下意識回頭望去,發現一個鬢角有幾縷白髮,但是面容卻很年輕的美婦人走了進來。
這個美婦人正是伊子卿的母親李敏,看着夫君懷中的小女孩,身軀一顫,不敢相信地捂住自己的嘴,顫抖地說道:“子卿…子卿,真…真的是你嗎?”
本來已經收回的淚水再次涌了出來,從父親的懷中離開,奔向母親,牢牢抱住她,用力點頭,“母親!就是子卿啊!我就是子卿啊!”
“我的女兒!子卿!母親真的好想念你啊!”
看着蹲在地上相擁而泣的母女兩人,站起身,來到兩人身邊,蹲下來,抱住她們,輕聲安慰,“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沒過多久,三人收拾心情,回到李敏一直爲伊子卿留下的房間促膝長談。
來到自己的房間,終於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扭頭看向面帶笑容的母親,笑道:“還是母親最疼子卿,竟然還爲自己佈置這麼好看的房間,謝謝母親!”
“唉!母親也不知你何時才能回來一次,提前爲你佈置好,也可以讓你回來的時候在這裡好好休息一下。”
鼻頭一酸,眼眶有些溼潤,但是努力控制情緒,沒有讓眼淚掉下來,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裝作不在意地說道:“母親真是多慮了,等到事情結束,自然有很多時間可以陪伴在你們身邊!”
但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此次一事,她也無法預料未來。
成,便可以功成身退。
敗,只有身死戰場。
無論成敗,她也只有奮力一搏,不僅僅是爲了自己,也不只是爲了父母,也是爲了暗翎門的弟子,所以她絕對不能就此止步。
她此次回到家裡,就是想在征戰之前,見一次父母,因爲她不知此次能否歸來,很有可能一去不回,這也算了卻一樁心願。
“唉!子卿,母親也知曉你如今對於暗翎門的重要性,母親不求你能常伴身邊,只是希望你可以快樂一些,這樣母親也會安心一點。”
看着母親慈祥的笑臉,心中一痛,急忙轉過身去,手指拭去眼角的淚水,故作輕鬆地笑道:“你真是的,又說這種話。”
“好好好,我不說還不行嗎?”無奈搖頭,對於這個手握大權,但是卻無法長大的女兒實在沒有辦法。
“你先在這裡等一下,母親去爲你準備一些飯菜。”
“嗯!”
聽着遠去的腳步聲,苦澀一笑,無論自己多久沒有回來,母親依舊是這個樣子,永遠帶着和藹的笑容,可能在母親心中,這一點點重逢的時間,遠比長久的陪伴要來之不易。
推開窗,看着窗外,臉上露出迷茫之色。
……
獸林之中,異常安靜,這與其他人想象的不同,本以爲會隨處可見戰鬥,但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恐怕會驚掉下巴。
其實獸林只是表面安靜罷了,要是仔細觀察,可以見到獸林中的獸族全部聚集在一起,好像在等待着什麼。
“嗖!”
破空聲響起,一隻狐狸出現在一棵參天大樹樹頂,黑色的皮毛在晴朗的天空中顯得十分顯眼。
搖身一變,黑色狐狸變爲一個嫵媚妖嬈的女子,黑色的皮毛化爲一襲長裙,隨着陣陣微風起舞。
令人震驚的是她的修爲,竟然達到半步天尊境,可以說是獸林中第二強者,白龍不在,自然是她做主。
看着腳下一隻只體型龐大的兇獸,妖嬈的俏臉上露出嫵媚的笑容,嬌笑道:“咯咯!如今白龍離開,正是我們離開獸林的機會。”
“獸族已經沉寂太久,世人恐怕已經忘記了我們當年的恐怖,現在就是向元界展示獸族實力的機會!”
“吼~吼~”
所有的兇獸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響徹雲霄。
很滿意兇獸們的反應,玉手撫摸自己嬌嫩的肌膚,美眸中閃過一絲冷光,冷然道:“時機已到,出發吧!盡情毀滅吞噬吧!”
“吼~”
又是一聲興奮的吼叫,所有的獸族衝出獸林,分散開向着元界進發。
看着兇獸們興奮的樣子,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喃喃自語,“這次,獸族會讓人族嚐到絕望的滋味!”
“唉!”
忽然,一聲嘆息入耳,環顧四周,冷哼道:“躲躲藏藏做什麼?”
隨着女子話音剛落,一道黑影憑空浮現,與女子遙遙相對,看着面露不屑的女子,無奈嘆息,“狐猸,你真要如此?”
“哼!鹿覓,你不要在這裡假惺惺 這是獸族應該做的事情!”
“但獸族就算沒有戰鬥也很好,不是嗎?”
“胡說八道!沒有戰鬥的獸族,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老孃就看不起你們這些滿口仁義道德的神獸,令人作嘔!”
厭惡地看着對面的男子,但是沒有出手,只是諷刺他而已。
鹿覓是神獸一族,本體是雲鹿,生性溫和,不喜爭鬥,所以與人族有着非常好的關係。
但它們也是生活在獸林,此次狐猸的命令,只有神獸一族沒有參與,可是神獸一族的數量與實力遠不及兇獸,所以就算沒有神獸一族,光是兇獸也不是元界可以承受的。
他很想勸說狐猸放棄這個決定,但顯然,自己的說辭對於她完全無用,心有無奈。
鄙夷地看着鹿覓,冷笑道:“就算沒有神獸一族又如何?就算無法毀滅人族又如何?至少我們讓人族知道,獸族不是人族可是藐視的種族!”
“人族從未藐視過獸族,我們與人族是和平……”
“閉嘴!”面露猙獰,惡狠狠地盯着鹿覓,他的話刺痛了她的尊嚴,喝道:“人族這些螻蟻,竟然敢明目張膽奴役獸族,甚至凌辱、殘殺,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勸說老孃?如果你還認爲自己是獸族,那就去將奴役過獸族的螻蟻斬殺!你敢嗎?”
字字誅心,每一句話都打在他的心頭,他也無力反駁。
的確,有很多獸族被人族奴役,甚至有很多獸族成爲人族腹中食物,但此事沒有發生在雲鹿族身上,所以無法感同身受。
見狐猸猙獰的樣子,便知道狐猸應該受到過很大的打擊,而且罪魁禍首還是人族,自己無力勸說,也無力阻止,無奈嘆息,轉身離開。
狐猸的確被人族傷害過,而且一直記恨於心,因爲那是她小時候受到最大的傷害。
當年,她還是一隻小小的夜狐,經常與母親在森林中奔跑尋找食物。
當找到食物的時候,母親總會說,“一定不要多吃,因爲這是三天的食物!”
生活十分平靜,她們過得很好,沒有外人打擾,也不會遇到危險,本以爲這種時光會一直持續下去。
但是,忽然有一日,一切都變了。
被噩夢驚醒,在夢中,母親爲了尋找食物,不小心跑出獸林,然後被人族發現,用殘忍的手段將母親殺害。
醒來之後,發現母親已經不在身邊,心急之下跑出洞穴,瘋狂地在獸林中奔跑,發出呼喚,想要得到母親的迴應,但卻沒有一絲聲音。
鬼使神差來到獸林邊緣,眼前的一幕令她心中駭然,淚水已經滴落,但是努力抑制住聲音,不敢發出聲音。
因爲,她竟然看到十幾個人族圍着一隻黑色的狐狸歡聲笑語,而狐狸身上還插着一把閃閃發光的劍,鮮血已經從傷口流出,狐狸一動也不動,顯然沒了生息。
她一眼便認出狐狸就是自己的母親,眼睜睜看着這些人族將母親的皮毛取下,然後將母親的血肉當作腹中食物。
這一幕幕深深印在她的心中,但是自己的是咯太弱,根本無法爲母親報仇,這讓她對於自己無能感到自責。
從那天起,她秉持着一個信念,那就是毀滅人族,哪怕用盡一切,也要爲母親報仇。
秉持這個信念,瘋狂修煉,終於成爲獸林中一方霸主,本想發動戰爭毀滅人族,但命運再一次給了她打擊。
白龍出現了!並且與人族約定互不侵犯,這讓她無法接受,每每去找白龍理論的時候,都會得到對方一句輕描淡寫的“放下吧”打發。
心中的仇恨愈演愈烈,甚至連帶恨上白龍,認爲他是人族派來想要控制獸族的奸細,但礙於實力較弱,無法與白龍抗衡,只能隱忍不發。
終於,機會來了!
白龍消失,獸林之中,她的實力最爲強大,動用自己的力量,命令獸族進攻人族,爲得就是爲母親報仇。
她已經想好,就算無法徹底毀滅人族,但也可以讓人族損失慘重,如果最後兇獸被全部斬殺,自己會親自出手。
要是自己出手也被人擊敗,那便自爆,就算是死,也要讓人族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她現在不擔心兇獸,而且擔心神獸一族,很怕神獸一族與人族聯手,一定要想辦法牽制神獸一族,但一時半會兒還沒有想到辦法,心中焦急。
不得不說,仇恨可以使一個本可以善良的生靈變得邪惡,甚至變成被仇恨驅使的野獸。
狐猸爲了毀滅人族,已經不去考慮其他的事情,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人族好過。
人族真正的危機纔剛剛到來。
……
隱殺宗戰武,近日總是心神不寧,感覺要發生大事,他可以預料都也什麼危險要襲來。
第一便是暗翎門;
第二便是蠻族;
第三就是獸族;
第四則是最爲恐怖的兩界大戰。
從上次獸族進攻看來,最有可能是獸族,畢竟白龍已經離開,而且他放走了很多獸族,獸族恐怕會捲土重來,到時應該如何應對?
他也不知道,畢竟獸族的實力非常神秘,雖然只有白龍一位天尊,但保不齊有聖王圓滿境的兇獸,甚至半步天尊。
如果僅靠護宗大陣,是無法守住兇獸進攻,而自己如果出手,卻被半步天尊境的兇獸纏住的話,隱殺宗就危險了。
撤退可能是一個好的辦法,但如今兩界大戰開戰在即,隱殺宗是沒有撤退的理由,要是就此撤退,肯定會被其他天尊所嗤笑,也很有可能被當作懦夫被圍攻。
主動進攻沒有可能,撤退又不可以,真是進退兩難。
隱殺宗依舊籠罩着緊張的氛圍,無論修爲高低,所有弟子都很緊張,當然,除了周紫涵以外。
來到青巖殿,好像自己家一樣直接走了進去,看着坐在庭院中與兩隻神獸玩的不亦樂乎的三女,又看了看夜奕緊閉的房門,有些疑惑。
正在與雷雷和天鳶玩鬧的三女,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目光看去,發現是周紫涵,對視一眼,每人眼中透露出一句話:她怎麼來了?
“師弟去哪裡了?難道出去了嗎?”
聽到周紫涵的問話,乾玲有些不滿,周紫涵的修爲連天尊都沒有達到,竟然敢叫夜奕師弟,這簡直就是對夜奕的侮辱。
心中氣惱,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
“大人不在,請回吧!”
微微一愣,看着乾玲冰冷的面容,心中嘀咕:我哪裡得罪過她?
“那師弟什麼時候回來?”
“這不是我們這些作爲侍女能夠知曉的事情!”
“哦,那好吧!”
無奈之下,轉身離開青巖殿。
直到周紫涵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後,乾玲臉上的寒冰才化開,重新換上一副笑臉。
“乾玲姐姐,你爲何如此對待她?要知道,她可是大人的師姐,難道不怕大人責備嗎?”
兩女都察覺到乾玲對於周紫涵的怒火,何婕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看了看面帶疑惑的何婕,不屑一笑,“她算什麼師姐,只不過是自作多情罷了!”
“這豈不是對大人不敬?爲何大人沒有教訓她?”
“大人的時間寶貴,豈會與這個小丫頭計較,只是懶得理會她而已。”
月秋伶早就想通,但何婕卻是在乾玲解釋後才知曉此事。
將周紫涵的事情拋在腦後,看向那緊閉的房門,表情變得擔憂,“大人爲何還沒有出來?難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不必擔心,大人有他的打算,我們只要靜靜守着便好!”
夜奕自從那天一直沒有出現,並未離開隱殺宗,而且陷入沉睡之中,本來早就可以甦醒,但他的神魂進入了一個莫名的空間。
由於三女不知曉夜奕如今的狀況,而且也無法進入,所以只能在青巖殿乾着急。
只不過月秋伶不同,她的閱歷不是其餘兩女可比,擔憂的同時認爲夜奕應該是在做一件大事,所以纔會佈下結界不讓人打擾。
如果夜奕知曉,肯定會啞然失笑,畢竟他只是爲了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