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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欣彤家來客人了,她的表姐,也就是貝貝的媽媽。人還很年輕,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膚色白皙,戴一副粉紅的平光眼鏡,長的也挺漂亮。要不說明還真看不出已經是媽媽級別的人了。房東阿姨給我們介紹,彼此禮貌性地點頭笑了笑,初次見面也沒有說什麼話。房東阿姨說她大學畢業後一個人去廈門發展,找了一個好老公,家裡開一家貿易公司,知道鄭欣彤受傷了就特意回來看看,也能和女兒團聚幾天。

看她們一家團聚在一起熱熱鬧鬧、其樂融融的歡快場面,心底一絲漂泊感油然而生。晚上給家裡打了個電話,我媽接的,一陣噓寒問暖後,確定自己並非無根流Lang,心裡踏實多了。雖然家人不在身邊,但我同樣能深深感覺到他們心裡溢滿了對我恆久而無私的關愛,這就是世界上唯一可以讓人身心完全依附的血脈深情。

夜很深的時候,收到了王燕發來的短信。我問她是不是適應那裡的生活了,她說還行。雖然總的環境艱苦些,但基本的生活保障還是有的。她說當地的民風非常淳樸,非常歡迎大學生來那裡幫助教育孩子,這的孩子雖然人很小,但卻很懂事,知道要擺脫貧困、改變命運只有通過好好學習到山外面上大學纔是他們的唯一途徑。看着他們一雙雙依然稚氣卻又充滿求知慾的渴望的眼睛,忽然明白了自己雙肩所承擔的責任,在工作中一刻也不敢鬆懈,因爲唯有如此纔不會害怕會辜負他們的期望。我說,整天工作不會覺得枯燥嗎。她說還好,不上課的時候就去學生家裡走訪,還會和一起來的卻分在不同地方的同學經常聚聚,交流交流經驗,聊聊在這裡平淡而簡單的生活,感嘆一番原來在城裡的舒適和精彩,“歷苦而知甜”。

第一次聽到王燕要去當志願者的時候,我很是吃了一驚,想破頭也不會把“志願者”這樣一個有責任感受人尊敬的光榮稱號和一個大大咧咧的瘋丫頭掛上鉤。一直都擔心她們學校受到了她的矇騙,考慮問題不周詳,以致審查把關不嚴格才讓她混進隊伍,一點也沒有想過他們的決定有可能會使隊伍的光輝形象受影響。直到那天她一番充滿感染力的說詞灌進我的耳朵,以及對這件事她所表現出來的毅然決然,我終於明白,她真的長大了。不再單純是一個沒事喜歡撒撒嬌、耍耍賴、使使小性子,要我們一味謙讓保護的小妹妹了。對人生的價值,她有比我們深刻得多的理解。不像我們,除了整天斤斤計較着個人的微利得失,對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漠然視之,可以事不關己,當然也就無關痛癢麻木不仁了。王燕對人生意義的理解和抉擇不但讓我愧疚不及,同樣也更加強烈地讓我比對出了自身的庸碌無爲和渾渾噩噩。

七夕是怎麼過去的,我也糊塗了。只記得王楓那天滿臉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和陳星故意損他是不是撞邪了,他一點也不計較,只是自顧自地說今天給筱雨送了花接着一起看了電影,然後又···。說到這,王楓故作神秘地停頓一下,吊足了我們的好奇心,逼的我們不停地催促他快快如實道來。

“我們接吻了。”王楓沉醉的傻樣很好笑。

“切···”我們嘲笑他一個吻就給迷醉傻了,太容易打發了。

其實我們這就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嫉妒心態。

而海濤這傢伙由始至終都是微笑不語,一副好像和王楓感同身受的樣子。如果我沒有猜錯,他也許和那位女同事之間也有了不錯的進展。

說到愛情觀嘛,我和陳星差不多是一個類型,等不到相愛的人就寧願孤單。當然這只是理想的狀態,我並不完全排除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接受事與願違的東西。而陳星一定會比我更有勇氣,他會執着地堅持自己的信念,直到那個可遇不可求的“她”的如願出現爲止。這也是我佩服他的一點。至於簡康這個十足的工作狂,目前爲止,除了工作和籌辦學校的事,其餘的一切他都還沒有列入考慮的範疇之內。另外加上年齡也不大,所以同樣遠還沒有到要爲愛情而焦急的緊迫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