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孫立文聽了王璞的描述之後，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甚至透出一絲灰敗的絕望之色。
“什麼意思？”
王璞微微皺了皺眉，目光緊盯着是孫立文，這傢伙似乎知道一些什麼。
看到王璞沒有對自己動手，還告訴他外面發生的事情，孫立文警惕的神情緩和了不少。
雖然心中恨意不減，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反目的時候。
“你知道周正奇他們爲什麼會消失嗎？”孫立文道。
王璞皺了皺眉：“你知道原因？”
這件事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周正奇等人消失，就跟之前的羅佑他們一樣，似乎被黑暗吞沒了一樣。
雖然他知道這隻夢魘很強，但應該沒有這份本事，可以一口氣吃掉這麼多人才對。
孫立文臉色難看，忍不住破口大罵道：“是夢域！該死的，周正奇騙了我們，這隻夢魘根本不是什麼一階夢魘，而是正在蛻變中的二階夢魘！”
王璞臉色一變：“不是說二階夢魘可以全滅我們所有人，而且沒有殺人限制嗎？”
“沒錯，二階夢魘確實沒有一次只能殺死一個目標的限制，所以這隻夢魘還不是完全的二階，它正在蛻變。”
“你知道二階夢魘的特性嗎？一階夢魘入侵，二階夢魘駐世，徹底融入現實。但是，徹底融入現實，並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夢魘融入現實，就得拋棄自由往返夢境的能力，跟我們一樣，受到現實規則的束縛。此外，夢魘還必須選擇一個根據地，完成類似於化繭成蝶的蛻變，才能真正在現實世界存在，脫離對人類精神夢境的依賴。”
“這個繭就是夢域。”
“而現在。”
孫立文伸手指了指窗外的黑霧，目光陰沉，“這隻夢魘顯然將莊園當做了根據地，想要在這裡化繭構築夢域。我們現在已經陷入它的夢域裡了。”
王璞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周正奇不是說二階夢魘的資料，他也不知道嗎？”
孫立文瞥了王璞一眼：“周正奇的話，你也相信？還有，我的資料，可不是周正奇給的，你以爲只有周正奇有渠道瞭解夢魘，其他人就沒有嗎？”
王璞被噎了一下，沉默片刻，轉移話題問道：“那夢域到底是什麼回事，脫離現實的異空間嗎？我們能不能突破夢域離開？”
“二階夢魘，夢域、領域、空域，後面兩個我也不知道，周正奇或許清楚。至於夢域，並不是什麼異空間之類的，更確切的說，夢域類似於鬼打牆。”
孫立文說道。
“周正奇他們會消失，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你陷入了鬼打牆之中，被困在幻境裡，看不到他們。同樣，他們也看不到我們。”
“鬼打牆？”
王璞眉頭一皺。
所謂“鬼打牆”，就是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時，分不清方向，不知道要往何處走，老在原地轉圈。
用科學的說法，這是人的意識處於朦朧狀態而產生的感知模糊。
“如果只是鬼打牆的話，我們選定一個方向堅持走，應該可以離開吧？”王璞說道。
孫立文冷笑道：“夢域這麼容易破，二階夢魘還會讓人談之色變嗎？先不說暗中還有夢魘盯着，我敢肯定，無論你怎麼走，永遠都只能在這棟樓裡打轉，就算你走出大門，大門另外一邊，也只會是大樓內部。就算現在，你以爲我們真的就是待在剛纔的大廳裡，而不是其他房間嗎？”
孫立文最後一句話，壓低了聲音，帶着一股陰森的味道。
同時，他雙目注視着王璞，身體卻在朝後退去，跟王璞拉開距離，原本放鬆的肌肉，再次緊繃了起來，稍微恢復活動能力的右手，更是冒出了一滴鮮紅血液，釋放出詛咒的紅光，一副隨時準備搏命的樣子。
王璞一怔，隨即也是頭皮發麻，往後一跳，跟孫立文拉開了距離，眼神無比陰沉難看。
既然夢域裡面，人的感知被扭曲模糊，那誰敢肯定，在他前面的孫立文還是原來的那個孫立文，而不是別的什麼“東西”？
顯然，孫立文也是剛剛纔意識到這一點，要不然就不會跟王璞廢這麼多話了。
而因爲這裡是夢域，到處都充斥着夢魘的氣息，王璞對於夢魘的獨特感知能力，受到了干擾，沒辦法確定眼前的孫立文，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過，看到孫立文警惕的模樣，王璞倒是覺得，這個孫立文應該不是假的。
夢域雖然扭曲人的感知，但更多是針對空間位置的感知，除非特殊的夢魘，擁有魅惑人心的幻術。夢魘死神的能力，顯然不是幻術。
而且從剛纔的戰鬥來看，夢魘能夠製造的“鬼打牆”數量並不多，要不然也不會讓他們分爲幾個小隊逐一攻破，而是直接一人一個。
他只是恰好跟孫立文分到一組了。
不過，孫立文顯然沒膽量去賭王璞是不是真的。
他本來就受了傷，能力半廢，對於這隻夢魘的瞭解也不如王璞，小心爲上，還是保持點距離比較好。
王璞也沒有走近，兩人隔着一段距離繼續交談：“關於夢域，你還知道一些什麼，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考一下？既然周正奇明知道這隻夢魘已經開始作繭，構築夢域，還敢打夢魘的主意，還沒徹底蛻變成二階的夢魘，肯定還有其他弱點可以針對吧？”
孫立文舔了舔嘴角，警惕的打量着王璞，道：“這是自然，夢域畢竟只是類似於鬼打牆的精神幻境，只要血氣夠旺，意志夠強，就能破除。周正奇的馭鬼者能力，李有財的土地觀想，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抵禦夢域。要不然，他們也不敢冒這個險。不過現在看來，他們都栽了。”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
王璞臉色難看。
孫立文反問道：“我要是知道，還會躲在這裡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