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時候,她看向他的眼裡,總是幾分惶恐的怯意。
後來的時候,她看向他的眼裡,時而閃着躲藏的羞澀。、
在之後的日子,她清澈的眼眸裡藏了越來越多的情緒,有失望有希冀,有落寞有排斥,可是紛雜種種,卻從沒有過如這一刻一般的濃濃敵意。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而邵陽在思慮再三之後,終於淡淡開口,對他說道:“修少,記得上次的飯局上,我就跟你說過。我從來崇尚愛情的自由,所以不會介意她是否戀愛或者結婚。、
如果你們彼此相愛,而你更能夠做好一個男人的擔當,把她照顧的安好我自然是不會沒有道德的去破壞你們的感情。
可是,現在事實證明,左秋和你在一起並不快樂。
甚至,是十分的痛苦。
所以,我現在尊重她的選擇,更會保留我愛她和追求她的權利。
希望你也能夠坐到這樣。”
因爲這一口氣下來,話說的有些多。
邵陽身不由已的大口喘了幾聲,左秋見狀心裡更是焦急,連忙走上前去,低聲囑咐說:“好了,你剛剛醒過來。不能講那麼多話的。要不要喝點水?”
邵陽搖頭,嘴角卻已經有了淡淡的笑意。
修雲川站在一旁,看着兩人的樣子,儼然是一副恩愛有加的夫妻。
一時間,男人本能的戰爭本性從他身體裡釋放出來。佔有慾侵襲了全部的理智,他靠着最後僅剩的一點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沒有和邵陽進行任何對話。
而是起身緊緊抓住左秋的手臂,把她往門口拽去。
“你要幹什麼,修雲川。你給我住手,你不要碰我。”左秋被他的粗魯激怒,又踢又打的喊鬧着。
而躺在病牀上的邵陽現在也只是焦急的看着眼前的兩個人,他甚至連自己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最後情急之下摁響了牀鈴。
但是進來的護士卻並沒能阻止修雲川帶走了左秋。
從醫院到上了車子,左秋始終不停的在掙扎。
他的腦子裡像是炸開了一樣,彷彿婚姻和愛情已經遭受了背叛,他的理智徹底喪失在她的抗拒之中。
所有的心疼都被塵封在他身體黑暗卻溫柔的角落裡。
現在,所宣泄的只有他對於世界的敵意和恨。
他抱她下車的時候,甚是根本不去顧慮她狠狠掐在她後背的指甲,那些疼痛和他心裡的難受相比已經微不足道。
他並沒有把她抱回臥室,而是重重扔到了書房的羊毛地毯上。
厚重的窗簾擋住了全部的光線,她甚至已經看不清楚他的臉。
房間裡那麼安靜,他瘋了一樣撕扯掉她身上的每一件衣服。
直到她瑩白如玉的肌膚徹底的裸露在空氣之中,彷彿是黑暗中唯一的光芒。
她並沒有流淚,也徹底停止了掙扎。
只是當他的身體狠狠穿透她的那一刻,她的耳邊彷彿只剩下碎片崩塌的響聲。
他身上的味道,並不陌生。
甚至他的呼吸,他手掌拂向她的溫
度,她都是那麼的熟悉。
可是,她的身體、她的心裡卻再也容不下這個她深愛過的男人。
當他大汗淋漓的從她身體抽離,她赤裸着身體走出了書房,沒再說一句話。
左秋邁進了放滿水的浴缸裡。
她不願意觸碰自己依然潮紅的肌膚,只是深深的把頭也扎進了水裡。
那一刻,她甚至想要沉溺在此,可是她終究還是心存牽掛,捨不得自己的父親。
命運似乎再一次扼殺了她的希望。
雖然沒有任何的對話,可是她低頭看着自己被修雲川抓出一道道血痕的手臂,她似乎看到自己被堵死的路。
她終於明白,踏進修雲川世界的路原來就是一條不歸路。
她哪怕拼盡了自己的全部,她依然逃不出他的束縛。
既然如此,她只能認命。
可是,經歷了這些,左秋已經徹底喪失了追求自由的一種渴望。
她淪陷在腥風血雨的回憶裡,被各種恐懼不安折磨着,她甚至已經丟了去上班的慾望。
從此之後,她再也沒有作出過任何過激的行爲。
只是每天吃飯、睡覺,曬曬太陽。
不同任何人聯繫,也不邁出家門一步,唯一證明她還活着的消遣就是不停的讓李阿姨幫她從外面搬回來,擺滿了陽臺的書。
一切彷彿又回到了最初的日子。
可是,房子依舊是那間房子,人也依然是熟悉的臉,但是隻有故事裡的人才知道這一切終究是不同於從前了。
修雲川喝光了擺在桌上的兩瓶烈酒後,終於緩緩開口,對齊悅說道:“從我在醫院把她帶回家。已經二十天了。她再沒有開口和我說過半個字。每天只是在不停的看書,和李阿姨講話也越來越少。
我對她說什麼,做什麼她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像是木偶一樣。
我感覺我真的要崩潰了。”
他低頭捧着酒杯,神情沮喪。
其實,關於修雲川強行從醫院裡把左秋帶走的事情,他自然是很早就聽邵陽說起過。
可是,站在一個已婚男人的立場,他能做的也只是開口勸說邵陽好好養傷,不要介入他們夫妻之間的矛盾。
所以,一晃過去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沒再聽他們說鬧出什矛盾,本以爲事情過去了,卻不想竟然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
他心裡也是替他們着急,開口也並不遮掩,直截了當的說道:“雲川,你們發展到這一步,雖然不排除有誤會,但是你應該明白。
你要負一大部分的責任。
我想在還能想起頭一次見到左秋那會兒,小丫頭那張牙舞爪護着你的勁頭,一顰一笑都透着骨子靈透勁,那會兒我就覺得你眼光好。
後來也是看着你因爲她變了不少,不像之前那樣······”
他沒有直接說出什麼,修雲川卻也是懂得。
低頭又大口喝了一杯酒,然後便聽齊悅繼續感慨道:“你說你後來究竟什麼爲什麼啊,明明心裡愛的不得了,可是卻又變着法的折磨她。
不是我說,你他媽的這是犯賤啊,你把她折磨
成現在這個樣子,最難受的還不是你自己。”
這一切,他何嘗不懂。到了此刻,埋在心裡的那個秘密,幾乎就要撞破修雲川的心臟,可是他努力的壓制住這種即將宣泄而出的情緒,把所有的痛苦,統統灌進了熱辣的酒裡。
最後,兩個人走出酒吧的時候都已經酩酊大醉。
不過,大概是驗證了那句話,喝的再醉的人也會認識回家的路,修雲川一路飛車卻終於還是把車子安安穩穩停進了自家的車庫裡。
他搖搖晃晃的走上樓,憑着直覺就走進了臥室。
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鐘,他打開窗戶的時候卻突然覺得涼颼颼的,進門才發現窗子還開着一半。
他去關窗,藉着窗外皎潔月光纔看清左秋凝眉深思的睡顏。
被酒精麻木的心痛再度襲來,他不由自主的用指腹輕輕的去撫摸她的眉心。
可是,就在他剛剛觸碰到她的皮膚是,左秋就本能的驚覺,甚至身體有些忍不住的顫慄,還未睜開眼睛便大聲喊道:“啊···走開。不要碰我。”
從前的她,睡着了便是地動山搖都不會醒。
可是,現在他那麼輕微的動作,卻都令她如此不安,在舊工廠裡看見左秋時的那一幕再度出現在腦海裡,他不禁伸手保住了左秋,不停拍打着她的後背,溫柔說道:“落落,別怕,我在呢。我在呢。”
突然聽到有人呼喚自己的乳名,左秋倒是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這才睜開眼睛,看到一臉醉意的修雲川站在自己面前。
他眼裡如水的溫柔,讓她一時間有些恍惚,可是不過轉瞬之間她就意識到什麼,伸手便推開了他。
大概是真的醉了,他並沒有躲閃,而是繼續看着左秋,一動不動。
彼此之間的這種狀態,令左秋有些莫名的不安,她伸手去拽被子,想要重新躺下。
這時候,修雲川卻突然伸手,扯過她的手腕再度把她擁進懷裡。
她還未及抵抗,就已經聽到他低沉而悠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左秋,讓我抱抱你,好嗎?”
不過是輕柔的一句話,卻讓左秋深深抑制在心裡的委屈,在一時間如洪水傾瀉。
眼淚也是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她想,他大概真的是醉了,所以纔會這樣出現在她的房間,如此小心翼翼的奢求着她的一個擁抱吧。
不過,終於,她沒再反抗,只是靜靜的靠在他的懷裡。
這一刻,世界突然安靜下來,那些怨念,妒忌,仇恨似乎都已經在黑暗中淹沒,在酒精的深度麻醉下,他格外的脆弱。
幾乎在難以承受那些被命運強行壓在他身上的負累。
他的臉龐緊緊的貼着左秋的發頂,他輕輕的撫摸着她長髮,再也不願意壓抑自己已經潮溼的眼眸,他用力抱緊了她,輕聲說道:“左秋,今天是我媽媽的生日。我真的很難過。”
(醉酒之夜,他究竟會對她說些什麼?那些埋藏在時光之中的秘密,他是否會對她徹底的敞開心扉?愛情和仇恨之間,他終將做出抉擇。可是受盡命運折磨的左秋,又該如何面對修雲川的酒後真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