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宮?
下一秒,甄小乖似乎突然清醒了過來,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光罩,還有光罩裡恢弘得讓人能仰望到脖子發酸的巨型宮殿。他此刻正站在宮殿的正前方,透過光罩,他的眼前是一扇比之人類學院的院門要高大不知多少倍的正門。
拼命的將腦袋向後仰上九十度,他依稀能見着那扇大門的正上方有一塊巨型的匾額,上頭寫着四個他不認識的篆字。但他記得自己清醒前從口中說出的龍宮二字。於是他猜測那匾額上的四個篆字應該是某某龍宮。
這個猜測並沒有任何意義,至少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更應該考慮的是他背後那隨着海水的水流而不斷變換盪漾方向的海草羣——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有本事穿越了這樣大的一片海草羣到達這個地方的,不必想——一定和那天在東郭的跟前一樣,他的身體被那個‘玄龍’控制住了,而與上一次不同的是,上一次他至少還有意識,知道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而這一次他的意識乾脆的開始了沉眠。
這簡直太糟糕了,再繼續這樣下去他會怎麼樣?雙重人格嗎?
這種猜想一點也不好玩。
嘆了口氣,甄小乖轉頭不再理會背後的海草叢。想也知道,他不認爲在身體由自己掌控的時候,他有本事在這讓他站也站不穩的海底世界中穿過那片海草叢。
既然不能後退,那就只能前進了。
仰頭再看了眼那片光罩還有大的不像話的龍宮,甄小乖忽然爲自己先前將青龍的住所誤認爲龍宮而感到好笑——青龍的住所,與他眼前見到的這所宮殿相比,簡直就是人類的單身公寓和紫禁城的奢侈對比。
它們之間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甄小乖用他麻木的面孔望着眼前的光罩,略微猶豫之後,他開始小心翼翼的向前遊了過去。或許是因爲先前玄龍控制着他的身體遊了不知多少海里,此刻他覺得自己對於在這深海之中的動作要熟練了許多。
在小心的游到光罩前時,他瞪着那片光罩看了許久,終於咬咬牙舉起手向前探了去——很好,他的手毫無阻滯的穿透了那片光罩,彷彿那真的就只是一片不會阻擋人前進的光圈而已。
不過他可不會這麼天真的這樣認爲。
低頭看了眼光罩外頭的海底與光罩之中的地面,它們之間至少有半米高的落差。
這讓甄小乖知道,這座龍宮,已經沉寂了不知多少年,包括外頭那些瘋長的海草叢和珊瑚石,都在向他人敘述,這裡已經了無人煙。
甄小乖一點都不想踏進這座顯而易見的空城,但是他更無法往後退。
再度咬了咬牙,他輕輕的一墊腳,躍過了那片光罩,進入了那片光罩之中的龍宮外圍。
在進入的那一霎那,他有些忪怔,他原以爲先前他看着裡頭光芒萬丈的模樣,是因爲有外頭那一層光罩在的緣故,可是當他直面這座讓他拼命仰頭也只能窺得一斑的龍宮時,他才發覺自己算是見識到了何謂壯觀、何謂華麗,什麼叫天潢貴胄之所,什麼叫金碧輝煌之城。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深深的覺得長時間的面對這樣美麗耀目的建築,着實是對眼睛的一種傷害。
揉過眼睛之後,對着眼前的巨大門牆,甄小乖覺得自己的腦袋又疼了起來——此刻,他眼前的大門緊緊鎖閉,沒有一絲縫隙空間,而在這座宮殿大門的兩側,圍牆高得駭人,他絲毫也不認爲,憑藉自己的泳技,有本事攀上那片高牆入內。
真是進退兩難。
甄小乖忽然在心裡後悔了當初不放棄特殊學園入學資格的決定——特殊學園,看名字就知道,像他這等普通人,進來就是找罪受的,看看吧,眼前這番景象只能說是他自討苦吃。
望了望宮殿的兩側,這光罩之中倒不是隻有這一座孤零零的宮殿,亭臺樓閣乃至裝飾的珊瑚海草也在這宮殿之外安然存在着,配合着龍宮的輝煌,它們或被栽種或被擺放得恰如其分,似乎生來就是爲了呼應這座宮殿一般。
只是看這些也無用,這座宮殿大得離譜,他想繞過宮殿再前進都沒有可能——他不覺得自己短時間內能游到那麼遙遠的地方,宮殿的一個側邊距離他此刻的位置少說也有二百米開外……
鬱悶之中,他不由得低聲罵了開來——玄龍什麼的,老子不管你是誰,把老子弄到這鬼地方來,你起碼得要讓老子弄明白怎麼活着回去吧?
這幾近自言自語的罵聲本不指望得到任何的迴應,可在話音落時,甄小乖的腦子裡忽然有一個與他一般低沉的嗓音迴應了他兩個字——這兩個字讓他差點暴跳如雷。
那個聲音是這樣說的:……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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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凍得毫無知覺了?……TT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