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二十八】第一章:吊死的人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牀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張愛玲的《紅玫瑰與白玫瑰》

這本書講的就是鳳凰男佟振保的選擇和掙扎,也許每一個男子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紅玫瑰和白玫瑰。

紅玫瑰:熱情、誘惑、吸引人的喜愛。

白玫瑰:清高、幽遠、高貴不可褻玩。

但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得到了紅玫瑰就像得到了蚊子血,顏色豔麗,鮮紅刺目、卻讓人厭惡。得到了白玫瑰,就像是得到了白飯粒,又覺得索然無味,不覺珍貴。

最後,白玫瑰變成了明月光,清淡悠遠,可望而不可及。紅玫瑰變成了硃砂痣,是心頭隱痛,得不到隱隱惘然。

有人說,白月光和硃砂痣說的是男人的朝三暮四、貪新厭舊。

有人說,白月光是男人情竇初開的女孩,硃砂痣是男人發自內心想要娶回家的女孩。

也有人說,白月光是愛而不得,硃砂痣是得而不愛……

我叫秦沐,一名重案組的刑警,我的情感經歷並不算豐富,所以一切都還停留在理論而非實踐上。對於白月光和硃砂痣,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見解。在我看來,白月光是一個夢中情人,是曾經年少輕狂說出山盟海誓,想要用一生去守護的人。而硃砂痣,是那個平平淡淡,爲了柴米油鹽生活,和你攜手相伴餘生的人……

轉眼間,已經到了初夏,天氣不知不覺已經燥熱了起來。

這種天氣,讓室外和室內變成了兩個世界,室外陽光明媚,室內陰冷無比。

我坐在辦公室裡,只感覺雙腿冷得有些發麻,右腿時不時傳來一陣刺痛,老毛病怕是又要犯了。

“這麼好的天氣,應該出去走走。”我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嘴裡喃喃了一句。

“怎麼了秦隊,想出現場了?!”坐在我對面的林子凡,擡頭看了看我,打趣了一句。

“不過話說回來,這麼好的天氣,確實適合出現場。”我嘿嘿一笑,隨口說道。

“呸呸呸!閉上你的烏鴉嘴!我的願望是世界和平!”黎夢瞥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我看着她,忍不住笑道:“要是世界和平了,你就要失業了,你曉得不?”

“啥?失業?可不能失業啊,就咱們這羣人,失業了能幹點啥?”江聽白聳了聳肩,開口說道。

“可別把我帶上,真要是失業了,我可以去做武術教官。”薛杭坐在角落裡,淡淡的說了一句。

一番鬨笑過後,黎夢託着自己下巴,看着窗外明媚的陽光,喃喃了一聲:“失業就失業,只要不出現場就行。”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們正在討論,話音剛落,一名刑警就走進了重案組辦公室:“秦隊,有案子了。”

這一句話,讓我們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會這麼巧吧?!

“秦沐!你個烏鴉嘴!”黎夢怒視着我,惡狠狠地朝我喊了一句。

我看着她,無奈地聳了聳肩:“天氣這麼好,確實應該出去走一走。”

重案組,技術隊,法醫科,在接到案情之後,一同前往了案發現場。

這次的案發現場在寧州市的一棟居民樓中,一個男人吊死在客廳的水晶燈上。男人身下的茶几上,有一灘淡黃色的液體,茶几邊上,還有一個四腳朝天的塑料板凳。

法醫任秋石和曾嵐立刻對屍體展開檢查,技術隊也立刻進入現場,進行現場勘查工作。

“是你報的警?”我看了看現場的情況,轉身看向一個站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男人。

“是……是我報的警。”男人顫巍巍地說着。

“你認識死者?”我直接問他。

男人用力嚥了一口唾沫,點點頭:“認識,他是我哥哥。”

這個報警的男人叫餘哲瀚,而那個上吊的男人,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哥哥,餘哲浩。

林子凡正在給餘哲瀚取筆錄,並對他進行一個例行的初步詢問調查。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死者的?”林子凡認真地問着。

“剛纔。”餘哲瀚的眼神有些飄忽,怔怔地看着林子凡,緩緩說道。

林子凡正在記錄,他稍稍擡了一下眼皮,問道:“發現之後你就報警了?”

餘哲瀚急忙點頭:“是的。”

林子凡繼續在本子上記錄着,隨後又問他:“你沒有觸碰屍體嗎?”

“沒有。”餘哲瀚下意識地說道,隨後急忙改口:“哦不,我看見他上吊之後,急忙上前去抱住他的腿,用力往上擡……因爲我看電視裡就是這麼做的,但是我抱住他的腿之後,發現他已經涼透了,全身都硬邦邦的。”

林子凡擡起頭,認真地看着他,忽一皺眉,問道:“你是怎麼發現他的?”

餘哲瀚用力嚥了一口唾沫,緩緩說道:“昨天我們約好,今天一起去逛古玩市場的,可是今天早上,我就聯繫不上他了,給他打電話也不接,所以我就來找他了。我來了之後,敲門也沒有人開,因爲我有鑰匙,所以就直接用鑰匙開門,然後就發現了……”

餘哲瀚說着說着,情緒非常激動,抽泣了起來。

“你上一次和死者見面或者聯繫,是什麼時候?”林子凡緩緩問道。

餘哲瀚稍稍思索了一下,認真地說道:“見面的話有三、四天了,聯繫的話……我們昨晚剛剛聯繫過。”

“最近這一段時間,他有什麼反常嗎?”林子凡看着他,繼續問道。

“反常?沒有什麼反常啊,他一直都是那樣……”餘哲瀚說着說話,忽然長長嘆了一口氣。

這一聲嘆氣,讓林子凡感到有些疑惑,追問了一句:“一直那樣?是什麼意思?”

餘哲瀚抹了抹眼淚,沉聲說道:“我哥這個人,自從畢業之後,就每天無所事事的,警察出去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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