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現場發現了葉雲的指紋,這已經是鐵證了,本案的兇手就是葉雲。
即便我們所有人都不相信這個事實,但作爲刑警的我們,都知道這份證據的重要性,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接受這個事實。
我們是重案組,是刑警,有些事情,並不是我們能夠逆轉的。
在我們之上,有公安局局長,再往上有公安廳,再往上有公安部。
即便我們不相信,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如果我們繼續這樣,上司完全可以換人調查這起案件,到那時,我們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在一切都蓋棺定論之前,找到事情的真相,抓住真兇,替葉雲洗清嫌疑。
這其中的關鍵人物,就是沈若山。
“老狗,你趕緊返回痕檢科,繼續在痕檢工作中找到線索。只要找到了一個和指紋相違背的證據,我們就有時間繼續調查下去。”我定了定神,趕緊說道。
“好的,我現在就去。”江聽白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小夢,立刻用內部網站,調查拐賣婦女兒童案件的卷宗,特別是和一年前打拐專項行動有關的人員。兇手很有可能就是被拐兒童的父母,這是非常關鍵的線索。”我看着黎夢,認真地說道。
“放心吧。”黎夢看着我,答道。
“子凡,圍繞死者的身份信息和社會關係展開調查,特別是她爲什麼會在半個月之前突然來到寧州市。”我將目光投向林子凡,沉聲說道。
“好的。”林子凡應聲答道。
“薛杭,帶隊圍繞案發現場進行調查,走訪附近羣衆,尋找線索。”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說道。
薛杭站起身,發出了一個嚴肅的聲音:“我這就去辦。”
這一刻,我們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氣,不管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我們都一定要找到真相。
我看着大家的模樣,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心安。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我要去找沈若山。”
快步走出重案組辦公室,走下樓梯,腦海中不斷閃過沈若山和黎令楓兩人的對話。
“就算葉雲是兇手,我也要親手抓住他,再把他帶到沈若山的面前!”
我走出寧州市公安局的辦公大樓,坐上了一輛便裝警車,朝着沈若山的家開去。
車子在寧州市的公路上飛馳,轉眼我就已經把車子開到了沈若山的樓下。
下車,用力摔上車門,邁步走進了樓門。
“咚咚咚!”
我極力告訴自己,要鎮靜,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敲門的力量不斷加重。
“誰啊?”
房門裡傳來了師母的聲音。
我沒有回答,依舊急促地敲着大門。
沒一會,房門緩緩打開,我看見了師母的臉。
她先是驚訝的表情,而後轉爲了慈母般的微笑:“阿沐啊,你怎麼來了?也不打聲招呼,快進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放緩了語氣:“師母,師父在家嗎?”
“在家在家,快進來,一會留下吃飯。”師母滿臉笑意,趕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進來。
我點點頭,沒再說什麼,邁步走進客廳。
客廳裡,我看見了沈若山,他就坐在沙發上,依舊是我熟悉的表情和語氣。他怔怔地看着我,似乎對我的突然到訪感到十分的意外。
“阿沐!快進來!”沈若山朝我招手。
我在來之前,腦海中已經演練出了一百種和沈若山見面的場景,還有和他攤牌的情況。
這一百種情況中,九十九種都是由我厲聲的質問開場。
但現在,當我見到沈若山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我心中的怒氣瞬間就消失了一大半。
“師父。”我點點頭,應答了一聲,邁步走到沙發上坐下。
“你怎麼來了,有事嗎?”沈若山笑着問我。
“我……我……沒事……”我看着沈若山的表情,不知道爲什麼,我始終沒有辦法開口。
沈若山點點頭,轉頭繼續看電視。
我從進入警隊開始,沈若山就是我的師父,可以說我們情同父子。
都說知子莫若父,沈若山的眼睛就能看透我的內心一樣。
“說吧,遇到什麼難題了?”沈若山的目光依舊落在電視上,淡淡地問了我一句。
“我……我……”
我今天既然來了,就是下定決心要找到事情的真相。但現在我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卻不知道這件事該從何說起。
“遇到什麼事情了,就直說,這樣吞吞吐吐的,像什麼樣子!”沈若山依舊沒有看我,卻發出了一個嚴肅的聲音。
聽到沈若山嚴肅的聲音之後,我下意識脫口而出:“葉雲殺人了。”
“什麼?!”沈若山忽一皺眉,語氣雖然沒有什麼劇烈的變化,但他的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
他立刻轉過頭來,認真地看着我:“你說什麼?”
我用力嚥了一口唾沫,認真地說道:“葉雲殺人了。”
“葉雲,殺人了?”沈若山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斷了一下句,難以置信地問我。
我點點頭,認真地說道:“城西的居民樓裡發生了一起入室殺人案,現場慘不忍睹,死者遭到了非人的虐待,最後被虐殺致死。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一枚指紋,根據指紋庫的比對結果顯示,這枚指紋就是葉雲的。”
沈若山瞬間就瞪大了眼睛,認真地看着我。
我在他的眼神中只看到了一種情緒——難以置信。
“死者是一名網上通緝的拐賣婦女兒童的逃犯,對了,我們在案發現場發現了一個巨大的滴血六芒星圖案,而且兇手還留下了一個代表自己身份的X簽名。”我迎着沈若山的目光看去,認真地說道。
“六芒星?X?!”沈若山的聲音又擡高了幾分。
“師父,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葉云爲什麼會出現在寧州市?!又爲什麼會殺人?!現場爲什麼會有他的指紋?!六芒星的X,又是什麼情況?!葉雲不是去臥底了嗎?!”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厲聲質問着沈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