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降目光看向了那個在那裡安靜的坐着,目光卻一直追隨着白秋文的行婉琰,他這幾日也一直沒去看她,也沒見她如何不悅。
果真還是這個行婉琰更得他心意一點。
總算是頂着三方的壓力吃完了這頓生辰宴,行婉琰覺得自己快要頂不住的暈過去了,剛宣佈了退席,她就拉着鈴鐺飛也似的往外走去。
可是剛出了御花園沒多久,就聽到一聲高呼:“妙婕妤請留步!”
行婉琰扭頭望過去,就看見皇甫曜身邊的張公公衝她跑了過來。行婉琰見他跑到自己面前,微微一福身道:“張公公跑的這麼急做什麼?找我可有什麼事?”
張公公喘了口氣,然後作輯行禮道:“老奴見過妙婕妤,妙婕妤安。老奴也沒什麼事,就是皇上說今夜想讓您去侍寢,您回去,就好好收拾收拾吧。”
行婉琰心中一喜,畢竟這有幾日了皇甫曜也沒有去找過她,已經有了許多閒話傳出來說是她已經失寵了,若是說她心中一點也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深知皇甫曜最不喜歡的就是爭風吃醋的女子了,若是她表現出一點不悅或是想今日白秋文這樣,那麼她就是真的失寵了。
而今日皇甫曜讓張公公傳話說讓她今夜侍寢,那就說明了她還沒有失寵,所以她今夜一定不能表達出一點,對皇甫曜這許久不來找她的不滿。
行婉琰笑着向張公公行了一禮道:“那多謝張公公了。”
“哎,婕妤謝老奴做什麼啊,老奴也只是傳個話。”張公公微微彎着腰笑道。
行婉琰笑了笑道:“是是是,不過也謝謝張公公傳話。”
張公公擺擺手道:“婕妤快回去收拾收拾吧,可千萬別再老奴身上浪費時間了啊。”
“我曉得了,這就回宮了,張公公慢走。”行婉琰一福身道。
張公公也微微一彎腰道:“婕妤慢走。”
行婉琰回了宮先做水沐浴了一番,然後穿着鬆鬆垮垮的大袍坐在鏡子前擦拭着頭髮。
忽然聽到了開門的聲音,行婉琰以爲是鈴鐺,就喚了一聲道:“鈴鐺,幫我把櫃子裡的頭油拿過來。”
然後也沒有聽到鈴鐺答話,就只聽見一陣腳步聲走向了櫃子那邊,行婉琰笑道:“怎麼了?怎麼還不出聲啊?”
可是鈴鐺還是沒有說話,慢慢的走到行婉琰身邊。在鏡子裡忽然看到了一抹明黃色的身影。行婉琰心中一驚,正要起身,皇甫曜一把按住她說道:“別動。”
行婉琰只能安安靜靜的坐在哪裡。
“朕這麼久不來,可是和清婕妤一樣怨恨朕了?”皇甫曜笑着問道。
行婉琰知皇甫曜在試探她,她立即慌張的搖搖頭,皇甫曜略有不悅的說了一聲:“別動。”
行婉琰沒有再扭過身,只是輕聲說着:“臣妾知道皇上是屬於後宮的,所以臣妾心中從沒有因此而產生過怨恨。”
身後傳來了皇甫曜輕輕的笑聲,行婉琰知道她的這個回答讓皇甫曜十分的滿意,就壯着膽子繼續說道:“其實白姐姐的性子沒有這麼善妒的,白姐姐秉性純善……”
“你們認識多久了?”皇甫曜忽然開口問道。
“啊?”行婉琰被堵的愣了一下,答道,“從垂髫就認識了,也算是從小到大的情分。”
“那她以前是什麼樣子的?”皇甫曜細細的將頭油一寸寸的抹在行婉琰的頭髮上,桂花的清香就從身後傳進了行婉琰的鼻子裡。行婉琰笑道:“白姐姐行事端莊穩重,若不是刺激她太過,她絕不會向今日這般的。她往日裡如何皇上您也見過,總是掛着淡淡的笑意,禮儀周全溫文爾雅,算是大家閨秀中的典範呢。”
“也就是你這般爲人着想。”皇甫曜忽然來了這麼句話,讓行婉琰愣了一下,問道:“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等頭髮乾乾再睡吧,不然容易得頭風病。”皇甫曜從身後圈住行婉琰,行婉琰拉着他的胳膊淡淡笑着嗯了一聲。
皇甫曜這幾日算是大部分時間都宿在行婉琰的宮中,不過也有幾日是宿在容貴妃宮中的。不過這幾日任是行婉琰怎麼說,都是一步不踏進白秋文的宮中,許是真的讓白秋文氣着了。說到最後行婉琰都懶得說了,省的幫不到白秋文,再將自己的寵愛丟了。
因爲前幾日皇甫曜壽誕上發生的事,容貴妃挑了一個日頭足的日子在承歡殿召集後宮中的嬪妃,說要給後宮中的人講講什麼是禮義廉恥。
行婉琰坐在屋中聽着傳話的宮人說完,皺了皺眉頭正要拒絕,就聽翎舟姑姑向着那傳話宮人笑道:“那多謝姑娘了,讓姑娘頂着這日頭還來傳話。”
那個傳話的宮人高昂着下巴倨傲的說道:“能替容貴妃娘娘傳話那是奴婢的福分,姑姑讚譽了,沒什麼事,奴婢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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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慢走。”然後翎舟姑姑親自送到了門口,這才慢慢的走回來。
行婉琰坐在榻上不悅的皺眉,問翎舟姑姑道:“姑姑,爲何要應承下來這種事?”
“小主真是糊塗了,若是的聚會,您可以利用身子不便來拒絕。但是您方纔也看見了,只是容貴妃身邊的一個傳話宮人都是這般的倨傲,就更別說容貴妃的性格了。況且您和容貴妃本就有些不對付,若是再因這種小事得罪了容貴妃,那您就是得不償失了啊!”翎舟姑姑站在行婉琰身邊苦口婆心的勸到。
行婉琰自然是知道這其中利害,只不過這個聚會說是給後宮所有人都講講禮義廉恥,可是明眼人誰看不出來?這不就是爲了懲治白秋文嗎?她與白秋文怎麼說都是從小到大的交情,她若是幫了白秋文,那必會得到容貴妃的針對,但若是不出聲幫助白秋文,難免以後會有小人藉此調撥她與白秋文的關係。再加上這幾日皇甫曜這般寵愛她而冷落白秋文,保不準白秋文自己心中就有不悅了。
行婉琰問道:“可是姑姑,你也知道這個聚會是爲了什麼,到時候若是我爲了自保而不去幫助白姐姐,那必會讓白姐姐心生嫌隙,這萬一白姐姐因此與我斷了關係,那可應該如何是好?”
“若是清婕妤能夠好好想想,肯定能夠想明白其中利害,但是若是她明白了其中利害而還要求您捨棄自己而去幫助她,那這種情誼,您不要也罷。”翎舟姑姑細聲細語的勸道。
行婉琰也知道是這麼個理,可現在也沒有什麼辦法了。她不可能因爲白秋文而搭進去自己。她揉揉額頭,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