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折葉卻清楚,蘇傾言的一舉一動都是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的。
作爲清秋的暗衛,她自然清楚皇后的坤寧宮中的密道,看着蘇傾言和陸雲棲相談甚歡的樣子,她不由得走上去輕聲道,“小姐,這是皇宮,人多口雜……”
其實,折葉比誰都清楚,自己現在出來,等於間接性的背叛了主子。
不過,她卻並不後悔,因爲,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主子的行事作風,她必死無疑。
想到這裡,她的眼光不由自主的流連在蘇傾言溫和的笑容上,心中竟然有幾分解脫。
也罷,也罷,就這樣好了。
蘇傾言和陸雲棲突然被打斷,均是一愣,隨即看向一旁的折葉,心中都有些驚訝。
這算是明目張膽的提醒了吧?
這是不是意味着皇后和折葉沒什麼關係?
不然的話,折葉會如此大膽的在坤寧宮提醒他們嗎?
“好的,我知道了,折葉,你剛剛去哪裡了?”蘇傾言笑着點頭,溫柔的詢問折葉。
但是折葉略有遲疑,看了一眼旁邊的陸雲棲,最終還是選擇開口回答,“小姐,剛剛皇后娘娘將奴婢喊去,問了很多關於小姐的事情。”
“哦?都是一些什麼問題?”陸雲棲頓時來了興趣,反問起來。
折葉低斂眉目,神色淡然的恭敬回答,“都是關於小姐的一些生活起居上的事情。”
現在陸雲棲和蘇傾言問的每一個問題,她都是如實回答的。至於要不要相信,就是她們的事情了。
作爲一個暗衛,她現在的行爲已經是違反了暗衛的操守了,所以,最少讓她守着最後的一點點尊嚴好了。
這也算是對得起以前主子的栽培了……
陸雲棲的眼神略有深意的看着折葉,似笑非笑的開口,“你決定幫傾言了嗎?”
“奴婢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了。”除了這句話,折葉也不打算多說什麼了。
“呵,說得真好,那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們,你到底是誰派來的吧?反正,你已經準備去死了不是嗎?”陸雲棲見到折葉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頓時冷笑起來,眼神也莫名的嘲弄起來,好似嘲笑折葉。
但是,面對這樣的態度,折葉卻是絲毫不以爲意,保持着靜默站定在蘇傾言的身邊。
說話的時候,折葉故意麪對着蘇傾言和陸雲棲,正好背對着皇后和清秋所在密室的方向,讓他們無法判斷她的面部表情和脣部開合。
所以,就算皇后和主子擔心她叛變,也沒有證據,不至於直接被捨棄。
現在折葉已經有點破罐子破摔了,但是,卻還是忍不住帶着幾分希望的看着蘇傾言。
她從小就被當成暗衛來培養的,沒有感受過溫情,沒有感受過美好,只有無窮無盡的訓練和服從。
除了每天接受任務,完成任務,無條件的爲自己的主子考慮,她簡直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
曾經,她覺得蘇傾言將自己的主子害的面目全非的樣子,就覺得怎麼折磨蘇傾言都是應該的。
但是,隨着一天天的接觸,再加上明明被發現了身份,蘇傾言依然選擇保護她這一點,徹底改變了折葉的想法。
也許,人就是這麼奇怪的,一些看起來平白無奇的小事情,卻真的可以戳進人的心裡,讓人感覺到溫暖。
現在的局面已經十分微妙了,但是,無論如何變化,她的結局都是不會變的。因此,在這種時候,就讓她自私一次好了。
從小到大都被利益關係給充斥着,難得見到一個真心對她好的蘇傾言,她真的捨不得害她。
突然,折葉深深的凝視着蘇傾言,輕聲開口,“小姐,我只問你一句,請如實回答我。”
“啊?”蘇傾言一愣,顯然不明白對方爲何有此一問,不過,她輕輕掃過陸雲棲一眼之後,便點點頭說道,“你問吧。”
“你爲什麼在知道我是人家派來的眼線之後,卻仍然願意保護我呢?我不相信,端王殿下不會想要殺死我。”現在事情都已經明瞭了,折葉自然也就沒有藏着掖着,直言不諱的開口詢問,她現在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可以支撐着自己一直幫助蘇傾言的理由,一個能讓自己心安理得的理由。
蘇傾言楞了一下,隨即有些摸不着頭腦的皺起眉頭,輕聲說道,“這有什麼爲什麼?因爲你是陪伴我身邊一年的丫鬟,雖然你是帶着目的來的,但是,人非草木,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都是看在眼裡的。”
“謝謝你,小姐,有什麼需要,請儘管差遣吧。”折葉淡淡的笑了,隨即堅定的開口了。
這句話,已經說明了折葉的立場了。
陸雲棲聽後,頓時認真的看着折葉,輕聲詢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嗯,在這裡人多口雜,端王殿下還是離開吧,不然對小姐不利。”折葉神色漠然的開口,整個人似乎都變得不一樣了。
突然,折葉好似想到什麼了,眼神有幾分請求的對着陸雲棲說道,“端王殿下,奴婢肯定活不了多久,到時候,請保護好小姐。”
聽到這裡,不只是蘇傾言,就連陸雲棲看着折葉的眼神都變得有些不能複雜了,他皺眉詢問道,“你爲什麼爲蘇傾言做到這個地步?”
“呵呵,也許是因爲,小姐是我遇到唯一的溫暖和真心吧?”折葉溫柔的笑了笑,看着蘇傾言的眼神變得無比柔和,整個人都散發着一種淡淡的祥和。
雖然這話聽起來有些讓人無法相信,但蘇傾言卻覺得對方說的都是實話,她看着陸雲棲,等待着他的決定。
就算折葉是她的丫鬟,但是,最後的選定權依然在陸雲棲的手中。
陸雲棲皺着眉頭,一時間有些拿不準注意,只能回頭輕聲詢問蘇傾言,“你要相信她嗎?”
“雖然我知道自己的決定有些草率,但是,我相信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