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派,慕容雲住處。
夜已經很深,慕容雲目光幽幽,遙望着遠方的天際,他的身邊,掌門青陽真人負手而立,眉頭緊鎖,彷彿在沉思着什麼。
忽然,在天邊亮起一道玄青色的光芒,速度飛快,越來越近,慕容雲淡淡一笑,道:“來了!”
青陽真人收回思緒,看着越飛越近的那道青光,讚歎道:“洛兒這孩子果然資質奇佳,短短十七年,就已經進入天級境界。”
慕容雲仔細觀察片刻,才欣喜道:“師傅眼光果然獨到,我若不仔細探查,根本無法發現。”
唰,一個人影落在地上,正是秦洛,他看到師傅和師公正一同在深夜等他歸來,心中涌起一陣感動,就跪在地上,恭敬道:“拜見師公,拜見師傅,令二位深夜久等弟子,弟子慚愧難當。”
青陽真人笑道:“起來吧,跟我們兩個,你就不必如此客氣了吧,你爲何不直接瞬移回來,從蜀山到紫陽派,雖說路途遙遠,但是用瞬移的話一個多時辰也就夠了。”
秦洛微微一怔,旋即站起來,笑道:“師公果然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了徒兒的實力。”
慕容雲滿意地拍了拍秦洛的肩膀,道:“沒想到鎖妖湖一行,會令你有所突破,修真十七年就成爲天級高手,舉世罕見啊!”
青陽真人也讚揚道:“是啊,歷史上有這等成就的,也只有蜀山的李華飛了,莫非我們紫陽派日後也要出一個滅天級?”
秦洛道:“師公過獎了,洛兒只想爲紫陽派效勞,不想其他。”他心中清楚,其實紫陽派的李玄冰十七歲的時候也已經達到天級境界,只是此人最後與魔域勾結,叛出紫陽派,因而青陽真人都對她嗤之以鼻。
“洛兒。”慕容雲接着道:“進入鎖妖湖,可曾發現神器的下落?”
秦洛臉色一變,詫異問道:“鎖妖湖中有神器?”
青陽真人有些失望,但還是淡然道:“我聽聞鎖妖湖中,遺落了一件上古神器,但是無人知道那是什麼,這次我之所以讓你去鎖妖湖,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讓你追查那件神器的下落。”
“那您爲何不早些告訴我?”秦洛神情急切,問道。
慕容雲解釋道:“師公擔心你只顧尋找神器,不顧自身安危而陷入危險,鎖妖湖,畢竟危險重重啊。”
秦洛點點頭,他深有體會,進入鎖妖湖,想保住性命都十分困難,更別說尋找神器了,如果青陽真人臨行前就告訴他尋找神器,那麼他的擔子無疑會更重幾分。
青陽真人望着漫天的繁星,語氣沉重,道:“如今,軒轅劍,崑崙鏡,還有東皇鍾用於修復鎖妖湖的封印大陣,三年後,三件神器會從鎖妖湖中飛出,按照承諾,原本屬於蜀山的東皇鍾會歸我們紫陽派所有,如此一來,魔域擁有煉妖壺,昊天塔,女媧石,還有流傳下來的盤古斧四樣神器,我們紫陽派擁有軒轅劍,后羿弓,東皇鍾,乾坤袋,四件神器,崑崙鏡屬於天華派,現在只剩追日靴未被找到了。
秦洛俯瞰着連綿起伏的紫陽山,目光中多了幾分決然,他語氣堅定,說道:“我定會湊齊上古十大神器,壯大紫陽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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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山谷中迴盪,慕容雲和青陽真人對視一眼,氣氛陷入沉默之中,過了許久,慕容雲纔開口道:“洛兒,從今往後,若無我的命令,你就別出紫陽派了。”
“爲什麼?”秦洛神情一滯,急切問道,顯然不太願意。
青陽真人爲他整了整被山風吹亂的衣衫,笑着解釋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啊,你若再在江湖上行走,你真正的實力遲早會暴露,到時候,我們紫陽派的秘密,恐怕要守不住啊。況且你在派中安心修煉,以你的資質定會取得很大的成就,如果你的進步能讓我滿意,日後的掌門之位我會考慮傳給你。”
秦洛眼眸中閃着興奮的光芒,感激地看了青陽真人一眼,激動道:“謝師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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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後山。
這是一片廣袤的墓地,埋葬着無數蜀山先輩的亡靈,風,凌冽地吹着,彷彿在憑弔着逝去的精魂。周圍一片死一樣的靜,只有呼嘯的風聲。
乾臻孤身一人,站在一個冰冷的墓碑前面,將一束淡藍色的馬蘭花放在墓前,表情肅穆,道:“前輩,葛前輩讓我轉告您,他還活着。”
一抹烏雲飄過,遮住了太陽的光芒,天空一下子暗淡了下來,乾臻依舊面對着這個墓碑,墓碑上寫着一行清秀的大字,蜀山第九代掌門楚月容之墓。
乾臻嘆了口氣,恭敬地鞠了一躬正欲轉身離開,忽然,身後傳來一個柔美的女子聲音:“年輕人,請等一等。”
乾臻心中發寒,汗毛倒豎了起來,冷汗直流,這種荒涼的地方,響起這種聲音他猛然轉過身去,着實令人恐怖,只見在那墓碑的上方,升起了一縷白煙,一個一身藍色紗衣的女子,向他款款走來。
乾臻倒吸一口涼氣,眼前的這個女子,柳葉彎眉,一雙純淨的眼眸沒有半點雜質,淡藍色的衣角被風輕輕吹起,恍如仙子下凡,清麗無芳。
乾臻看着眼前這個美麗出塵的女子,心中驚恐,如此美麗的女子出現在墓地這等荒涼之地,實在令人毛骨悚然。
白霧漸漸散去,乾臻的心也沉了下去,這個女子的容貌,竟與早已過世的蜀山掌門楚月容一模一樣!
“請問公子。”女子的聲音恍如天籟傳來:“您剛纔說了什麼?”
“你是誰?”乾臻壓制這心中的恐懼,故作鎮定,問道。
女子輕輕一笑,臉上多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道:“我是這兒守墓的人啊。”
“守墓的人?”乾臻一臉詫異,隨後臉色變得陰沉,盯着這個如同仙子一樣的女子,狠狠問道:“你是人是鬼?”
藍衣少女並不生氣,輕輕一笑,彷彿一朵藍色的蓮花在風中盛開,她聲音甜美,道:“我在這裡生活了幾百年,還從未見過鬼。”
“幾百年?!”乾臻又是一驚,滿臉疑惑,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女子的掠過那個墓碑,目光有些黯然,道:“我就是這墓碑主人的女兒,我的父親就是你剛剛所說的葛望平。
聞言,乾臻心中大震,感到這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他暗運了一道真氣在自己體內流轉,這才鎮定下來。道:”胡說,楚前輩一心爲蜀山着想,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女兒!”
女子低下頭,玩弄着胸前的玉佩,默不作聲。
乾臻自知有些失禮,就安慰道:“姑娘,在下一時衝動,有失禮節,還望見諒。”
女子擡起頭,如珍珠般明亮純潔的眼眸中盡是眼淚,泣聲道:“人家說是真的就是真的嘛,爲什麼懷疑我?”
說完,她猛地轉過身去,跑開了。
乾臻有些尷尬,自嘲一笑,猶豫了片刻,但還是追了上去,道:“姑娘,在下實在不是有心傷害姑娘,姑娘若能信得過在下,就請將有關楚前輩的事情告訴我吧。”
藍衣女子一雙澄澈的大眼一眨不眨,盯着乾臻,好像帶着幾分笑意,乾臻的臉微微一紅,他從未被女子如此盯着看過。
女子的語氣有些沉重,緩緩道:“我小的時候,就在母親的院落中長大,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她從不讓我出那個大院子,她獨自一人,教我說話,識字,還有許多東西,待我稍微長大一點,她經常對我說,我的父親,叫葛望平。”
乾臻認真地聽着,他隱隱感到,這個少女所說的,是一段不爲人知的往事。
少女接着說道:“我所認識的人,只有一個母親,後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發現,我的母親即將離開我,再也不回來了。”
說到這裡,她的表情有些悽愴。
“終於有一天,她告我我她要走了,再也回不來了,我哭着不讓她走,她臨走之前,帶我來到這個地方,並告訴我,絕對不可以離開,除非,有一天,葛望平來了。
我一直等着,等着,等了幾百年,也沒等到父親。她目光幽邃,望着半晴半陰的天空,悠悠說道:“直到今天,你來告訴我,葛望平還活着。”
乾臻壓制着心中的激動,仔細聽這個少女講述,或許葛前輩都不知道,楚前輩當時已經懷有身孕了吧。“他這樣想到。
看着乾臻沉思的模樣,少女忽然甜甜一笑,道:”你可以帶我出去嗎?我在這裡呆的有些煩了。”
乾臻眼睛一亮,忽然想起了什麼,道:“你若是能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帶你出去。”
“什麼問題?“少女眨着眼問道。乾臻神秘一笑,旋即道:“聽你所說,你已經活了幾百年了,但是你是怎麼用保年輕的呢?”
女子撓了撓後腦,一臉茫然,道:“我好像很久以前就是這個模樣,我母親的相貌也是,從我出生以後,從來沒怎麼改變過。”
乾臻將信將疑,他從未聽說過一個人可以容顏永駐,當然,達到滅天級的人可以長生不死,與天地同存,自然也可以永保年輕。
藍衣少女有些急了,她一跺腳,帶着些怒意,道:“我都已經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到底帶不帶我出去。”
乾臻尷尬一笑,道:“嗯,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去見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