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完往事,太后的臉上慢慢都是淚痕的說道,“這麼多年來,哀家的心裡沒有一天不愧疚的,只要一看到皇上,心裡有的全都是對盈姍的愧疚,當初若不是我的自私自利,或許盈姍就不會死了。”
“主子……”君嵐突然跪了下來,哭着說道,“這些都是奴婢做的,不關您的事啊,當初,所有的注意都是奴婢想出來的,就連火也是奴婢燒的,您一點關係都沒有。”
淺岷楓十分痛心冷寒的看着她們,搖着頭冷冷的說道,“都是你們,毀了她一生,讓她鬱鬱寡歡了十多年,我爹,也是你們給害死的。”
“這一切都是真的?”睃辰熙已然震驚到不知道什麼真的什麼是假的了,詫異的看着太后道,“這一切是真的話,我真正的爹孃,就是被我喊了二十多年的母后給害死的?的一直以來,我都認賊作母嗎?”
“不是的,皇兒……”太后哭着搖着頭,焦急的開口道,“當初的事情,哀家真的後悔了,如果可以重來的話,哀家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的,對不起,對不起。”
“你該對不起的不是我……”睃辰熙憤怒的開口喊道,“你該對不起的是父皇,是我的親生爹孃,這麼多年了,您居然可以高枕無憂的隱瞞着所有事情,若不是淺岷楓揭露出來,您是否要一輩子都不讓我知道我的親生爹孃?難怪茼劍程臨終前會說,父皇一手打下來的江山,最後還不是落在別人的手上,從頭到尾,父皇一生心血寄託在我的身上,都是白白浪費了。”
“不……皇兒……”太后慌亂的站起身來焦急的解釋着說道,“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哀家一直都將你當做自己親皇兒一樣的看待,先皇也是如此啊,你一直都做得很好,不是一個外人啊。”
“你還想要繼續的騙我嗎?”睃辰熙眼紅的憤怒吼道,“現在,我連朕都不敢自稱了,我還有什麼資格來當這個皇帝?我還能夠怎麼面對你這個殺人兇手,我恨你,一輩子都不想要見到你了。”
睃辰熙說完便快速的轉身跑了出去,此刻他實在是無法接受這樣的打擊。
“皇兒……皇上……”太后着急得想要追上去,卻不慎的跌坐在地上。
“母后小心。”睃辰躒再怎麼的震驚,還是快速上前去將她給扶起,坐了下來。
沄若焦急萬分的開口道,“母后,皇上此刻的情緒有些過激,讓臣妾去陪陪皇上就好,臣妾先行告退。”沄若說完也匆匆的跟了出去。
“不要恨哀家,不要恨哀家啊。”太后十分痛心的搖着頭,自己所擔心的一天,最終還是來了。
冷影風一聲不吭的走到了悅惜的身邊,將她拉了起來,抱在自己的懷裡,神情冷淡,聲音卻十分輕柔的開口道,“惜兒,你現在的眼睛,哭不得,我先帶你離開這裡,堅強點,不要讓自己哭泣。”
悅惜已經忍得十分的辛苦了,這麼多打擊同樣也讓她接受不了,點點頭的輕聲道,“嗯,風,我們先走,惜兒怕忍不住了。”
“嗯,好。”冷影風點點頭的朝妹妹使了一個眼神後,便抱着惜兒轉身的離開了。
睃辰躒無奈的長嘆了一聲,看着愧疚不已一直低着頭的母后,與一直跪在地上懺悔的君嵐,臉上滿是惆悵與無奈。
擡起頭來看着淺岷楓淡淡的開口道,“淺岷楓,如今事情的真相都已經解開來了,那你想要怎麼樣?難道你想要母后以死謝罪來彌補所放下的罪嗎?即便母后錯得實在太深了,但是,她貴爲太后,也愧疚了這麼多年了,就不能夠原諒她嗎?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你想要如何做?”
“我想要如何做,呵呵……”淺岷楓突然大笑了起來道,“我想要她死,我做夢都想要親手將她們給殺死。”
睃辰躒的神色立馬就嚴峻了起來道,“有本王在,你修得動手,刺殺太后的罪名,是你當擔不起,若你聽本王的一聲勸,得饒人處且饒人,母后已經受到了她該有的懲罰,就沒必要繼續的逼着她了。”
冷縈舞雖然對淺岷楓的瞭解不是很深,但是聽了剛剛故事,真的覺得他很是可憐,更不願意見他白白的送死,連忙的開口道,“淺大哥,躒哥哥說得對,過去的恩恩怨怨,已經沒有必要繼續的糾纏下去了,殺了太后又能夠怎麼樣,事情也不會再回轉的餘地了,你的爹孃也不會再活過來了;而且,如此做了還會搭上你的性命,使不得啊。”
“若我真的想要殺了她們,又有誰攔得住我?”淺岷楓的眼裡充滿了冷漠的看着太后道,“我恨不得讓你死,但是,就是因爲我娘說過的話,讓我不得殺你,殺了你,只會讓我娘難過,最殘忍的懲罰,便是讓你一輩子都生活在痛苦愧疚之中。”
淺岷楓冷冷的說完,便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丟到了太后的身邊,冷淡的說道,“這是我孃的遺願,讓我知道所有的真相之後將信交給你,你自己好好的看吧,這輩子,你永遠都要活在愧疚之中。”
說完,便不留一絲的感情的轉身離開,那挺直的背影,顯得是多麼的孤寂,即使查明瞭事情的真相,自己的心,也不會不難過,只是更心疼,爲自己的爹孃心疼。
淺岷楓丟過來的信,讓太后哭愣了好久,都不敢伸出手去拿起。
最終,還是睃辰躒將信給拿了起來,輕輕的在桌上放了下來,淡淡的開口道,“母后,身爲晚輩,兒臣不能夠多說什麼,您的心裡很難過,兒臣自是明白,做過的事情,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想想,冷靜一下吧。”
睃辰躒低頭看了君嵐一眼道,“君嵐姑姑,同樣的話,本王也跟你說,若當初你不那麼做的話,或許現在,所有人都能夠過得比較開心一點,你犯下的罪孽,又何止輕呢?”
“小舞,我們走。”睃辰躒拉着小舞的手,便離開慈寧宮。
原本熱鬧的慈寧宮,頓時只剩下底啜的哭泣聲,顯得很是寂涼與悲哀,徘徊着的滿滿是愧疚的惆悵。
太后顫抖着手,這才伸出手去顫顫巍巍的
拿起了信封,心痛的滋味,更是讓她的眼淚壓制不住的往下滑落,還是顫抖着手,將信封給打開,裡面是兩張寫得滿滿的指,讓她害怕又顫抖的打開來看。瑜思姐姐,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盈姍早已不在人世間了,九泉之下,我的孤獨與淒涼,你又如何會知呢?
願意再叫你一聲姐姐,則是因爲你將我的孩兒照顧得很好,我曾遠遠的躲在暗處看到過他,氣宇軒昂,威風凜凜,臉上充滿的都是威信與自信,我的孩兒,成爲了九五之尊,成爲了人人尊敬愛戴的皇上,這一點,你做得讓盈姍很欣慰。
但是,我的心裡又何嘗不恨你呢?盈姍一誕下孩兒,你便讓我們母子骨肉分離,再也沒有見過面了;因爲你,我面目全非,任何人看到我,都會害怕得躲起來,我的一生,註定要躲在陰暗處,這一切,全都是你造成的。
每每月圓之夜,盈姍總會擡頭望月,望着望着,臉上的淚水便抑制不住的滑落之下,我的孩兒與你的孩兒,不一樣便是在月圓之下誕延的嗎?可你,卻狠心的毀了我。
盈姍真的很想要問姐姐一聲,拋棄自己的親生女兒,姐姐的心難道就不痛的嗎?你當真如此的鐵石心腸?
這十多年來,我一直很想要當年的問你,爲何要如此的對我?我待你如親姐姐一般,尊敬你,你卻在背後捅了盈姍一刀,讓我一輩子都痛。
千錯萬錯,錯不該我還進宮去找你了,若那時,我不因爲想念你而進宮去看看你,是不是盈姍今日,就不會落得子離家散的地步?
說得再多,這一切都不會重新來過了;恨得再多,樂也不會再回到我的身邊了,恨意對你,也換不回我所失去的一切;那又有什麼異議呢?
茼瑜思,姐姐,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那個時候你說,最想要一個妹妹,這樣,纔可以一起的躺在牀上談心,一起刺繡,一起開心,便是因爲你的話,才讓我打從心裡將你當做親姐姐一樣的看待,你又是如何的對我呢?
盈姍已經不求什麼了,只求,姐姐好好照顧我孩兒,今生,盈姍沒有一天盡過孃親的指責,已然是我一輩子的遺憾,若有來世,希望他還能夠是我的孩兒,到時候,盈姍會加倍愛他的。
樂延一人在九泉之下,會很寂寞,盈姍也累了,想要去陪陪他了,十多年了,盈姍終於可以解脫了,姐姐你呢?若有良知的話,姐姐一輩子都無法得到解脫了吧?這或許,也是對你最大懲罰吧?
盈姍,希望,來世,我們不再已姐妹相稱,今生,你已然毀了盈姍所有的希望,來世不見,望姐姐,珍重。”
看完信,茼瑜思早已經泣不成聲了,緊緊的抓着手中的心,趴在桌上,失聲痛哭了起來,盈姍,對不起,對不起。
“主子……”君嵐同樣還是跪在地上哭泣着,直到這一刻,她才意識到了後悔,只是,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她們兩個,一輩子都得活在自己深深的愧疚與後悔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