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已經停止了,但掀起的浪花還沒停下來,依然是捲起一道潮汐朝着岸邊涌來,涌上河灘之後又退了下去,只留下了一片白色的泡沫!
看着那半截的木船緩緩沉沒,秦陽心情十分激動!
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所謂的炸鬼雷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把一條四艙的木船攔腰炸斷。要知道那條木船雖然破爛,但沒有腐朽,不是那麼容易被炸斷的。
秦陽頗爲讚歎這個胡鐵匠的手藝!
見秦陽這麼感興趣,那幾個士兵似乎頗爲自豪,感覺到自己的東西能被大名鼎鼎的秦陽看重,是十分長臉的事情!一個個吵吵着,從木箱中又拿出了幾個大鐵傢伙,一邊吵吵着要去尋找新的目標,繼續給秦陽演示這個東西的威力。
秦陽連忙擺手,阻止他們道,“好了,好了,我已經知道威力了,你們把這些東西收起來吧,這些東西還是留着炸鬼子得了!”
見秦陽這麼說,那幾名士兵只得意猶未盡的將幾個炸鬼雷又放回了木箱之中,然後七嘴八舌的給秦陽講述着這炸鬼雷其他的威力。
聽着聽着,秦陽越來越感覺到這個胡鐵匠不簡單,能製造出這麼厲害的東西來,恐怕不會是一個普通的鐵匠,所以,他決定親自去會會這個胡鐵匠。
當他朝幾個士兵詢問胡鐵匠居住的地方地時候,那幾名士兵說話吞吞吐的。看起來有什麼難言之隱,在秦陽多次追問下,被逼急了才說出來那個胡鐵匠最厭煩見生人,就連他們也是在固定的時間過去去一下東西。一般到了那,東西都已經被人放在了門外,他們只要擡起來就走就行。
秦陽見他們有顧忌,因此也就沒說什麼。而是詢問了地址之後,自己親自過去!
士兵們說的地方就位於大沽炮臺西北外五里處的一個小村莊。這個村莊大概有而二十多戶人家,除了很少的人以種地和打漁爲生之外,大多數人從事的是腳伕地行當。
腳伕,舊社會對搬運工人的稱呼。
在陝、甘、內蒙、山西、青海一帶,過去有靠趕着騾、驢、馬等牲畜幫人運輸地人,這種人稱作“趕牲靈”,或“腳伕”。
“腳伕”的生活很困苦。走南闖北,翻山越嶺,風餐露宿,一走就是十幾天或至數月、數年,全憑兩隻腳謀生餬口。
不過天津附近的腳伕則不是以這些爲主,他們主要是居住在港口附近,以裝卸塘沽港口的貨物爲生,所以也被稱爲碼頭搬運工人。
每天一根扁擔。兩根繩索,一副腳板,風裡來雨裡去,十分的辛苦,一年下來也賺不了多少錢。
但就是這微薄的收入,還不是每天都能掙到。趕上生意不好的時候,在碼頭外等一天也沒有一個客人,就只能雙手空空地回家了。
因爲收入不多,所以這個村子看上去十分破舊,大多數住戶的房子都是土坯房,房頂上覆蓋的是茅草。整座村子幾乎看不到一所磚瓦房。
胡鐵匠的家就位於村東頭的大槐樹下!
一棵看上去已經很有些年頭的大槐樹長在院外,樹幹上似乎被雷劈過,一半已經焦枯,但是剩下的那一半卻依然生機盎然,新枝嫩葉從皺紋對壘的樹皮中伸出來。朝着天空伸展開遒勁地枝幹。一片片墨綠色的葉子舒展開來,撐起了一片濃密的林蔭。
樹下是一道土牆。高度只有承成年人的齊腰高,是用泥土混合着稻草築成的,在圍牆的中間是一座簡陋地小門,兩扇單薄的木門虛掩着,露出了裡面的院中的一盤石碾。
秦陽推門進了小院!
小院內地面上是黃土鋪成,經過了石碾字碾壓之後,平坦得很,而且被打掃的十分乾淨,看來主人應該是一個勤快人。
正面是三間茅草房,窗戶上糊着燈芯紙,兩扇榆木的屋門緊閉着,吊環上掛着一把大鎖。
向一側看去,在院子的西頭,是一座簡陋的木棚,棚子的幾根支柱都是風乾的原木,然後在上面搭上蘆蓆,用繩索捆紮起來就成了型。
在木棚下,是一套鐵匠做活得傢伙式,一座土高爐,一個鐵砧子,幾把型號不同形狀不同地鐵錘,另外還有一條油氈圍裙和幾把夾子,靠近牆邊地地方放着一些打到半成品的鋤頭、犁頭、鐮刀等農具。
秦陽走到爐子跟前,朝裡面看了看,見裡面地炭火燃燒的十分旺盛,然後又看了看爐邊案子上放得打到了一半的農具,估摸着胡鐵匠是臨時出去的,很快就會回來。因此他退到了到院門口的石碾旁,坐在了上面,面朝外等待着胡鐵匠回來。
等人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慢,秦陽感覺等了老半天,時間纔過去了不到十分鐘。聽着頭上槐樹中蟬聲嘶力竭的鳴叫,心裡也有些煩躁。
不過既然來拜訪人家,自然還是有禮貌點爲好,所以秦陽強自壓抑住自己的煩躁心情,耐心的等待着。
等的實在無聊,秦陽就從腰間拔出了特戰匕首,然後從地上拾起一塊磚頭,開始細心的雕刻起來。
軍刀鋒利,在秦陽手的不斷揮動下,磚頭的粉末紛紛落下,漸漸的磚頭的形狀開始露了出來。
秦陽雕刻的是一枚魚雷,而且是現代的比較先進的魚雷,這些東西當初他都系統的學過,而且還算比較內行!這次來他是爲了胡鐵匠做出來的那種炸鬼雷,所以雕刻地時候腦子中想的全是魚雷。下意識的就開始雕刻了起來,等他發現的時候,魚雷模型已經基本上完成了!
看了看手中惟妙惟肖的魚雷,秦陽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就在他開心的笑的時候,土坯牆外傳來了人地腳步聲,正向院門走來。
“來了!”秦陽的聽力極佳。腳步聲剛剛一想起他就發現了,連忙從石碾上站起生。向院門看去。
虛掩地木門被人輕輕推來,一個高大的但微微帶着點佝僂的身影出現在了秦陽的面前,正面色陰沉的看着他。
秦陽幾乎一眼就認定這個人就是胡鐵匠!
他四十多歲,從相貌上看大概在
四十五六左右,肩寬背厚,膀大腰圓,長着一臉鬍鬚。那些鬍鬚一根根乍起。看上去就像個大刺蝟一般!黑臉被炭火烘烤的都有點發紅,泛着一層紅光。朝身上看,下邊是一條夾褲,上面赤着膀子,外面就套了一個粗布坎肩,右手拎着一包吃食,左手搭在肩頭,手指間勾着一個酒葫蘆。
“你是誰。怎麼進我家的?”一進門,胡鐵匠就看到了站在院中,臉上帶着微笑地秦陽,頓時臉色就沉了下來,然後就直接下了逐客令,“我沒邀請你。出去!”
“胡師傅,我是慕名前來的,聽說你做的一手好手藝,我想——”秦陽微笑着解釋道,準備說明自己的來意。
“出去出去,我這沒什麼煳師傅焦師傅的,我就是一個臭打鐵的,你走吧!”胡鐵匠沒等秦陽說完,就將自己手中的東西放在了石碾上,伸出手朝外推秦陽。
秦陽腳下沒動。眼見一蹦勁。胡鐵匠推了一下沒有推動,但是有點火起。加了把勁。
秦陽見人家確實是不歡迎自己,他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乾脆鬆了力量,隨着胡鐵匠的推力向外走去。
見秦陽自己朝大門口走去,胡鐵匠這才鬆了口氣,轉身朝裡面走去!還沒走幾步,他無意之中看到了秦陽剛剛完成地那件作品。
一枚小巧精緻的魚雷模型就擺放在他的面前石碾上,一動不動的等待着人們的鑑賞。
胡鐵匠正要擡起的腳步又輕輕地落下了,他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枚模型來,捧在手心中反過來掉過去的看了老半天,這才扭頭看向已經走出大門的秦陽。
猶豫了一下,胡鐵匠朝門外跑去,一邊跑一邊喊道,“哎,前面的那位長官,你等一下,你等一下”
秦陽聽到了胡鐵匠的喊聲,他十分奇怪爲什麼胡鐵匠會喊住自己,不過既然人家主動搭話了,他也不好顯得太小氣,所以扭過神來,看着氣喘吁吁跑過來的胡鐵匠!
胡鐵匠急匆匆的跑到他面前,伸手舉起了那個魚雷模型,在秦陽的面前害晃了晃,這纔開口問他,“長官,這個東西是你做的嗎”
秦陽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胡鐵匠一眼看到了秦陽手裡握着地虎牙軍刀,眼睛頓時直了,呼吸都有點急促了!
深吸了一口氣,胡鐵匠朝秦陽伸出了手,“長官,俺想要借你地那把刀看一下!”
秦陽心中一喜,他沒想到山窮水盡了的時候,竟然會柳暗花明,胡鐵匠被虎牙軍刀給吸引住了!
“這樣看來,自己還是有希望能跟他搞好關係地!”這樣想着,秦陽將自己手中的虎牙軍刀遞給了胡鐵匠。
胡鐵匠先將自己的雙手在夾褲上用力的蹭了幾下,然後這才從秦陽的手中接過虎牙軍刀,仔細的端詳着,越端詳神情越激動。好一會才喃喃的說道,“好東西啊,好工藝啊!”
這把刀實在是太出乎他的預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