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蘇若傷勢未愈,便早早的睡去了。
風呼呼的刮過,時有時無。天際,一輪圓月高掛,給寂靜的夜增添了一絲孤寂。
凌雲關好了房門,獨自一人走在竹林裡,心中五味雜陳。
林中的溪流邊,一塊石頭有些突兀的擺在那裡。凌雲躍到石上,坐了下來。月光灑了下來,眼前的一切都看的很清楚。
溪水潺潺,月光皎潔。凌雲不知不覺,從懷中掏出了那本無名劍譜。書中的那幾句話,凌雲已經爛熟於心。只不過,上面卻是沒有一招一式,只有極爲簡短的幾句口訣。
凌雲怎麼也想不通其中的玄機,如今更加覺得這是上官雲故意爲之,目的就是讓凌雲無法得到真正的無名劍譜。
凌雲笑了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心中卻又在否定自己,否定自己對上官雲的懷疑。他本能的希望,自己的一切猜測都是錯的,那個養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師父,仍然是一個謙謙君子,是那個令他十分敬重的師父。
凌雲卻又無法說服自己,種種猜疑,諸多的疑點,都在指向上官雲。
凌雲只覺得頭很痛,他感到從未有過的煩躁。凌雲猛然站了起來,仰天長嘆一聲,便是將手中的無名劍譜給直接扔到了天上。
月光透出翻飛的紙張,將一道道圖案映照到凌雲的身上。凌雲忽覺眼前景象一陣晃動,便是伸手將無名劍譜再度抓在手中。取出火摺子照了照,上面除了那幾句話之外,仍舊是什麼都沒有。
凌雲有些疑惑,便再度將無名劍譜扔向天空,月光再度透過紙,將有些瞧不清楚的圖案映照到了凌雲的臉上。
這次凌雲看的有些清楚了,好像是一個人,正在做着某種動作。
凌雲似乎找到了某種玄機,便是接連將書扔向半空中,果然不同頁數的紙翻動,他看到的圖案似乎就有些不一樣。
凌雲將書緊緊攥在手中,便是想了想,輕聲說道:“莫不是,這無名劍譜就藏在這些白紙之上,需要特殊的條件,才能看見其中的內容。”
凌雲當即便要回到屋裡,好好研究一番。但是轉念一想,蘇若此刻正在熟睡,她的傷勢又未愈,會影響到她的。凌雲便是緩步走回屋裡,取出筆墨紙硯,寫了一封信,留在了桌子上,自己則是連夜朝菩提洞走去。
凌雲記得,菩提洞中,有一些天然小孔,白日裡陽光會透過小孔照進山洞,最是適合用來映照無名劍譜。
到了菩提洞,凌雲便是對正在念經的至嗔說道:“大師,晚輩需要此處閉關一段時間,不知大師肯否?”
至嗔點點頭,便是說道:“我也正要隨至善師兄一起,到江湖上四處走走,還正愁沒人打理我這菩提洞,你要閉關此處正是合適。”
說罷,至嗔便是起身,簡單的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便是緩步走出了山洞。
凌雲朝至嗔的背影行了一禮,正欲坐下思考一下,接下來該怎麼做。卻忽然聽到至嗔的聲音傳來:“凌雲,你且專心閉關便是。我會吩咐言智他們,讓他們不得前來打擾你。另外,蘇若那丫頭,我也會讓言智他們,留心照顧的。”
凌雲笑了笑,以內力運轉之咽喉,便是說道:“多謝大師,晚輩感激不盡。”
思考了好一陣,凌雲便是覺得,晚上雖然能夠藉助月光,但是卻很是模糊,有些看不清楚。但若是用蠟燭等,又恐一個不慎,燒了劍譜。思來想去,凌雲還是覺得,白天來破解無名劍譜的秘密最爲合適。
打定了主意,凌雲便是四下瞧了瞧。菩提洞中除了一張牀外,便只剩下一盞油燈,與幾桶香油。另外,在山洞的一角,堆放着許多的白紙,還有幾支毛筆,和一塊硯臺。
凌雲需要的東西不多,便是躺在了牀上,沉沉的睡去。
轉眼一夜便是過去了,太陽升了起來。帶着一絲溫度的陽光透過那些小孔,照進了山洞中。
凌雲將裝載劍譜的細線全部挑斷,將紙的上端一張張的粘在一根細線上,將細線分別系在山洞的兩端。
凌雲做好了這一切,這纔看去。陽光透過第一張紙,在地上映出了“天海四重殺”五個大字。
凌雲很是疑惑不解,他記得劍尊說過,劉如龍就是爲了得到天海四重殺,才毒殺凌家一衆人等的。可是這無名劍譜中,藏着的居然是天海四重殺,這讓凌雲也是有些不解。
第二張紙上卻是映出一段話。
“老夫一生縱橫,於六十歲之際創出天海四重殺。此套劍法威力無比,且需要極爲高深的內功相映襯,方能煉成。而此時,老夫的武功已至化境,早就到了天劍的境界。故此套劍法,雖然威力無比,卻已經與老夫的境界不相匹配了。故將此劍法藏於無名劍譜中,以期將其留存於世——凌傲書”
凌雲又朝第三張紙看去,只見上面映出的又是另一段話。
“近來,老夫總覺座下弟子劉如龍行爲怪異,經常打探天海四重殺的事情。又結合之前的事情分析,老夫認爲劉如龍此人心術不正,且暗中定是想要得到天海四重殺。是故,老夫決定將此書封存,以免被其得知上面的內容。”
第四張紙上仍舊是一段話,不過這段話,卻令凌雲有些不解。
“老夫已經察覺自己中了毒,雖然這種毒的用量拿捏的很好,但老夫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相信我淩氏一門,除了雲兒沒有中此毒以外,其他人都中了毒。老夫決定提前與劉如龍翻臉,又恐其背後還有幫手,是故留言與此書中。希望我孫兒凌雲,有朝一日能夠看到這段話。而老夫想要告訴雲兒的是:洛陽郊外十里雨花亭,祖傳之物埋於此。”
而從第五張紙開始,便是天海四重殺的招式,以及相配合的心法口訣。而書上正常印着的那句口訣,卻原來是天海四重殺的總綱。也是整套劍法運轉內力的順序與方法總結。
凌雲心想,自己遲早會去到洛陽的,便是應該先練這天海四重殺。不管凌雲需不需要,這套劍法既是凌雲爺爺所創造的,凌雲覺得自己應該將其傳承下去。
“天海相連水雲間,波濤洶涌起相連。海風席捲天地變,殺氣瀰漫雨雷寒。”凌雲一邊念動口訣,一邊照着紙上畫着的招式,練習着劍招。
雖然看似普通的招式,凌雲一旦按照口訣將其施展出來,所展現出的威力便讓凌雲心驚不已。
雖然凌雲只是用樹枝代劍,但是這套劍法的招式實在是殺氣太盛。劍氣瀰漫,且劍氣強悍凌厲,比之凌雲之前學過的短歌行與秋水劍法,不知要強上多少倍。
來不及多想,凌雲便是按照劍譜,認真的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