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嘆一聲,“好了……好了……別哭了……。”
我在棉被上胡亂的擦了擦,退出他的懷抱,裡面的衣物已經全被解開,我羞怯低着頭在被子裡摸索着想要扣上。
“我今晚不想走。”我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的擡頭看着他。不是又要來吧?
“呵呵,我答應不碰你就不會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他見到我的表情有些好笑的揉了揉我的頭。
我想到剛纔的鏡頭,臉上死命的發燙,居然不好意思再看他的眼睛。
“會不會……不好?”我看見他扔在地上喜袍,小聲地問。
他順着我的視線望過去,“沒什麼不好,不過是府中多了一人罷了。”他這樣堅持,大概我說什麼都沒用了。
他站起來走到桌前吹滅蠟燭,屋裡又陷入一片黑暗,他走回牀邊躺了下來。
“睡吧。”他有些疲倦的說。
我想了半天,脫掉外衣也躺了下來,把被子輕輕給他蓋上一半,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臉,但是能感覺到他均勻的呼息。
“她……叫什麼名字?”
“鈕鈷祿•又蓉”
“美嗎?”
“不知道,還沒見到。”
“若是……明天早上起來發現她很美呢?”
“……我不好女色。”
“那你剛纔……剛纔……”
“情動所致。”
“……說得好聽,男的沒有不好女色的。”
“成年的兄弟裡面我妻妾最少,除了卓哲,就是婉兒,這是第三個。”
“卓哲是福晉嗎?”
“嗯。”
“你喜歡她嗎?”
“……她嫁給我時我才十四歲,轉眼十二年了,她是我的家人。”
“那你喜歡婉兒嗎?”
“之前沒想過,如今不喜歡。”
“爲什麼?”
“太過工於心計。”
“那喜歡這個又蓉嗎?”
“我從未見過,怎麼知道。”
“那這個就算有所保留嘍?”
“……”
“那喜歡我嗎?”
“……”
“睡着啦?”
“……喜歡。”
“爲什麼要想這麼久?”
“哪兒來這麼多問題?”
“……”
“我今天遇到你十四弟了,在胤祥府裡,他名字竟然和你同音,我一開始聽到嚇了一跳。”
“爲何隨便打聽別人名字?”
“我沒有隨便呀,不說名字我怎麼知道他是誰,我就這麼問問他就說了。”
“十四弟和我是同胞兄弟。”
“真的?你們一點兒也不像,那年在你八弟府裡見到他覺得好醜,沒想到長大了竟然帥氣了。”
“哪有女子這麼不害臊的?”
“……哪兒來這麼多問題?”
“……”
“胤禛。”
“嗯?”
“我……我只是……從來沒有和男人……這樣……這樣親近過……所以有些害怕,等我……有些準備了再……可以嗎?”
我來自三百多年後,婚前性行爲的觀念並不如這個年代那樣保守,雖然我還是處女,但是對此也不抗拒,只是如今身處的環境讓我覺得好沒有安全感,更何況,今晚在他身邊的女人本不該是我,潛意識裡總覺得自己像個替身。我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有些害怕,只是這樣而已。
想到他是這個年代的人,而且還是皇子,恐怕從來沒有被女人這樣拒絕過,但是最後他還是尊重了我,我心裡有些開心,也有一點內疚,忍不住想對他解釋。
他仰面躺了半天不說話,突然側過身來,輕輕的攬住我。我腦海中又浮現出他在耳畔那炙熱的吻,他那帶有檸檬香的氣息,他手掌的冰涼,臉再次發燙,好在黑暗掩藏了我的心思,
“睡吧,我會等。”他輕聲說。
折騰了一天,他大概也累了,我也覺得身心疲憊,輕輕靠着他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小姐,小姐!”迷迷糊糊中聽到香穗在叫我。
“幾點了?”
“午時了。”
我費力地睜開眼,身旁空空的,我一個激靈坐起來,“人呢?”
“爺?上朝去了,說是小姐昨兒個累了,沒讓叫。”香穗替我把帳幔束了起來。
“哦。”我揉了揉眼睛,發現香穗望着牀鋪掩嘴偷偷發笑。
我看了看自己的牀,昨晚上那麼折騰一番,也沒來得及整理就睡了,現在天光亮,才發現牀褥被子被扯得亂七八糟的。頓時醒悟過來香穗在笑什麼,這麼大的孩子,腦筋真複雜。
“別瞎想,他昨天硬賴着,轟都轟不走,我們什麼也沒做。”我解釋道。
香穗聽到這話繼續笑着,走到梳妝案前拿起一把銅鏡過來遞給我。
我有一些狐疑的接過來,對着鏡子上下左右看了看,不就是頭髮像雞窩,沒什麼不妥呀?
“看什麼?頭髮亂了再梳不就是了。”我把銅鏡還給香穗,突然好像想到什麼,一把把銅鏡搶回來,對着自己脖子一瞧。
“咕嚕!”我重重的嚥下一口唾液,脖子上赫然有一個醒目的紅色小印,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吻痕?
我有些做賊心虛的把銅鏡塞回給香穗,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咳咳!我起來梳洗了。”這麼大的證據,這些女人怎麼會相信我敢拒絕他,解釋不清,乾脆就不解釋了。
剛下牀,喜兒拎着水壺走了進來,看到我微微一笑,眼神順着我的臉移到我脖子上,我下意識一把蓋住,“我……洗臉。”慌亂的接過她的水壺走向銅盆。
梳洗完畢才發現昨天早上到現在都沒吃東西肚子好餓,正想讓她們弄點東西來吃,喜兒把一碗黑乎乎,還冒着熱氣的東西擺在我面前。
我湊近聞了聞,是我最討厭的中藥,“好好的喝藥幹嘛?”本來胃裡就餓得抽抽得,現在更受不了這股氣味,我皺着眉捏着鼻子不解地看着喜兒。
“這是寧身湯。”喜兒笑了笑。
“什麼湯!這明明就是藥,我又沒病沒痛的,拿走拿走。”我不耐煩的把藥碗推開。
“伺候完爺喝了這個身子沒那麼疼。”喜兒低聲說。
敢情是女子破了處子之身鎮痛的藥,這古代人可真想得周到,這些小姑娘想太多了吧。可是我又沒辦法解釋,端着茶杯假裝喝茶思量着應該怎麼說。
“福晉說這湯藥要趁熱喝,涼了就沒藥性了。”喜兒見我沒動靜,突然說道。
“噗!”嘴裡的茶全噴了出來,“這藥……福……福晉……”我驚恐得瞪大雙眼看着喜兒,一時語塞。
“這初次伺候爺,都要向福晉回話的。”喜兒解釋道。
“我都沒……什麼伺候!我們什麼都沒做過!就這麼睡了一夜而已。”這下不是整個府裡都知道了,他們爺結婚當天拋下嬌妻和別的女人上牀,哎喲!可急死我了!
喜兒有些不相信地瞟了眼我的脖子。
“這個是他弄得沒錯,不過只是這樣,我最後不是沒同意嘛。”喜兒好心辦了壞事,讓我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正在頭痛着,香穗着急忙慌地跑了進來,“小姐!小姐!新格格來了!”
我大驚,她好端端的跑來做什麼?“人呢?”
“院兒門口呢。”顧不上那麼多,我忙跑了出去,遠遠就看見一個身穿粉色旗服的嬌小女子站在月洞門外,我急急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