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民軍戰士和手下弟兄鬧得沸反盈天,‘喊殺’聲震耳欲聾‘槍炮’聲不絕於耳的當口,張勳帶着一票心腹手下和前來接收‘貨物’的光復軍代表碰頭……
“漢陽造步槍兩千杆,子彈二十萬發,五十五毫米山炮兩門,炮彈一百發……”
張勳心頭好不肉痛,聽得每念出一樣物事臉色便難看上一分,嘴脣哆嗦着額頭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猙獰可怖,這些可都是在亂世中發家立命的根本吶!
“看辮帥面色這麼不好,怎麼心中有不捨?”
馬的,好過得了纔怪?張勳白眼一翻,甕聲甕氣滿臉鬱悶回答:“這兩天軍營裡的足球賽,可把老子給輸慘了……”
哈哈哈……
前來接收‘貨物’的光復軍軍官忍不住一陣哈哈大笑,一點也沒有給‘辮帥’留面子的打算。心頭不屑的怒哼一聲:就你丫手下那幫‘雙搶兵’,再練個百八十年都不可能勝利!一種莫名的優越感,突然止不住在心頭涌起。
……
“哈哈,這幫民軍也真夠狡猾的,竟然想出了這麼一招撈錢,估計現在張大辮帥心疼得要死吧?”王進拿着電報忍俊不禁,搖了搖頭大發感嘆:“果然,在利益面前人民的智慧是無窮滴,張勳這一次可是被坑苦了!”
“自作自受!”吳楚把頭從文件堆了擡起,臉帶不屑冷哼出聲:“就他手下那幫子‘雙槍兵’的體質,還敢玩這樣大耗體力的運動,沒當場跑死就算他們命大!”
“我還希望河南多出幾個張勳這樣的雜牌,咱們以後的壓力可就輕上不少了!”王進笑了笑,心道難怪後世蔣某人拼了命的要削弱雜牌武裝,任誰手下有這麼一幫子人都會睡不安穩吧?盡會扯後腿,哪天給這些人賣了都不知道。
“怎麼可能?老袁也不是傻子,張大辮帥能夠瞞得了一時,肯定是瞞不了一世。等袁世凱反應過來之後,有得他苦頭吃。”吳楚冷笑連連:“文升,你不會和張大辮帥一直這麼‘鬧’下去吧,不怕時間長了損失太嚴重他耍什麼陰謀詭計嗎?”
“這個不用擔心,咱們可以和他們在‘交火’地帶進行以貨易貨的‘特殊貿易’嘛!”王進輕輕一笑,放下手上電報胸有成竹道:“一味的損失或者一味的索取都是不能維持長久的,咱們只能用確確實實的利益栓住這傢伙,只有利益聯合纔是最穩固滴!”
‘怎麼個‘特殊貿易’法?’吳楚來了點興趣,放下手頭文件伸了個懶腰,從辦公桌後繞出坐到王進對面,一把搶過放在茶几上的‘中華’香菸,點燃美美的吸上一口。
“呵呵,別看張大辮帥只是個雜牌,可他手頭還是有不少好東西滴!”王進眯縫着眼笑道:“比如標準口徑的漢陽造和子彈,還有一些北方特有的土特產,放在咱們南方都是好玩意啊。你別急着開口,先聽握手或完再說!”
“是,咱們安徽擁有自己的軍工體系,步槍生產線和子彈生產線一樣不缺,還有完備的火藥和附屬金屬加工廠也一應俱全。以目前月產三百條仿毛瑟98式標準口徑步槍的生產能力而言,供應光復軍全面換裝和補充損失勉強合格,已經不需要再向外大規模採購!”
“這些我當然清楚明白,可是咱們的目標不能僅僅放在安徽一隅之地,要把影響擴散到整個南方甚至是整個中國啊。當然,以咱們目前的實力而言,說這些未免有些不自量力。慢慢來也不是沒有可能,現在就要從河南民軍武裝全面換裝開始佈局!”
“文升,你的意思是?”吳楚張大着嘴巴一臉的不可思議,連夾在手裡的香菸掉落在褲腿上留下一個小坑都沒察覺,腦子裡亂轟轟一片什麼念頭都消失了,只想到了一種讓他既心驚又忍不住欣喜若狂的可能,一種讓安徽真正成爲南方革命中心的可能……
“沒錯,我就是要讓河南民軍裝備的武器,和咱們保持一致的標準口徑!”王進重重點了點頭:“這既是現實需求的考慮,也是一種將影響力緩慢滲透到各部的最有效方法。咱們安徽可是提供了好幾個省革命武裝的武器彈藥供應,口徑太過雜亂對後勤的負擔實在太重!”
“咱們也不可能專門開闢生產其它口徑子彈的生產線,那樣做資源實在太過浪費。你也知道,步槍沒了子彈連根燒火棍都不如。咱們只有慢慢統一了這些部隊的武器口徑,才能更好的爲他們提供後期服務。”
“不僅僅河南民軍,現在作爲南京城防禦中堅的柏文蔚部,不也全部依賴咱們的後勤補給和供應?要是哪天咱們不高興斷了他們的後勤補給,柏文蔚部將會立刻失去戰鬥力!”
“等到他們習慣了咱們所提供的標準服務,你想想看他們還能脫得了安徽的掌握嗎?目前咱們安徽的步槍生產能力有限,可我又不想花大價錢從外國軍火商手頭購買武器,不找像張勳這樣有‘貨源’的軍閥怎麼成?咱也是在支持民族產業啊!”
吳楚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讓北洋政府幫咱們買單?”
“哈哈,知我者,子玉兄也!”王進伸出大拇指哈哈大笑,不無自得道:“咱們安徽的產品在北方,也是很受歡迎滴。之前因爲和北洋政府的關係,一直只能進行中小規模的走私,搞得像是兩個國家一樣便宜全部都讓外國佬給賺去了!”
“現在正好可以搭上張勳這廝的線,先拿下河南市場再說……”
“這樣的‘特殊’交易,貌似不能長久吧?”吳楚心頭也是一陣熱血翻涌,不過他很快就清醒過來想到了實際操作中的困難。
“放心就是!”王進不以爲然的擺了擺手:“正所謂‘利益動人心’,現在只有張大辮帥吃獨食,等到河南其他實力派看到其中巨大的利益,還怕他們不上鉤嗎?到時候就算北洋察覺並強力禁止,你認爲禁得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