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朱瑞,倒是想幹嘛?”王進接到中間人的傳信,真有些哭笑不得。
“還能幹嘛,心虛害怕了唄!”吳楚也在滿清官場裡混了不短時間,對這些官油子們的心思瞭解得很,一口便道破其中玄機。
“這個,我可沒打算近期動浙江!”王進腦筋一轉,笑呵呵的一攤雙手。
“咱們越是不動,朱瑞就越是擔憂!”吳楚呵呵一笑,眉頭輕挑好笑道:“咱們怎麼答覆這廝,別逼得太緊就成!”
……
不管北京和安徽抱着何種心思,日子照樣要過戰爭繼續進行,列強們的代表還沒有真正行動起來,他們也要有一個適應的時間。於是,在這一段空白時間裡,南北兩軍之間的對抗和交鋒越發激烈!
馮國彰部在南京已經打得筋疲力盡,只想儘快從這個大泥沼中脫身出去。可是北京那位一封接着一封電報催促,逼得他不得不奮起餘勇繼續投入好似無底洞一般的南京巷戰。他手頭的兵力優勢,也在這個巨大的血肉磨盤面前慢慢失去作用。
每天從城裡擡出來的傷亡戰士成百上千,傷兵營裡整天慘叫哀嚎不絕於耳,嚴重影響到了攻城部隊的士氣,誰晚上耳邊盡是一些鬼哭狼嚎也睡不着覺。不得已之下,他不得不安排寶貴的軍艦運輸這些傷員到上海治療或者……直接拋棄!
爲了緩解巷戰帶來的鴨梨和疲累,他不得不絞盡腦汁想出一個輪換的法子來。就是和後方蘇北鎮壓民亂的部隊定期換防,以相對輕鬆的蘇北平亂戰鬥和不斷的勝利,來緩解戰士們心頭因爲長期巷戰沉積的鴨梨和憋悶!
蘇北的窮苦漢子也不是吃素長大的,在被北洋軍像趕鴨子一樣屠殺了一陣之後,立刻便在光復軍的武裝下組織起來,從一邊倒的屠殺到有組織的節節敗退,最後到了在光復軍的支持下勉強抵抗,與北洋軍展開最爲慘烈的撕殺。
鮮血染紅了蘇北大地,訴說着蘇北的苦難和不屈的抵抗……
河南,白朗率部圍攻南陽堅城,十幾門土炮一字排開,朝着城堅牆深的南陽猛烈轟襲。趁着炮火掩護,白朗大手一揮小弟們蜂擁而上,第一次衝鋒竟然就直接衝上了……南陽城樓!
吳塵在後面看得好一陣目瞪口呆,等到白朗率部輕鬆拿下南陽堅城,耀武揚威的在城門樓上立起一杆‘白’字大旗,他這才從失神中反應過來。
狠狠掐了大腿一把,只覺得刺骨的疼痛……
他這一次丟面子丟大發了,誰知道南陽守軍竟然這麼不頂事?心有不甘的參與了勝利後的第一次軍議,雖然大夥誰也沒有開口,但他能清晰感覺到弟兄們質疑和不信任的目光。
之後白朗和手下弟兄們討論了一番今後何去何從,信心爆棚的白朗部大小首領一致認爲應該繼續打下去,吳塵只是稍微提了點反對意見,見無人肯聽也就作罷,在白朗拍板決定南下湖北之際,他主動提出留守南陽建立革命根據地。
白朗部流竄湖北,瞬間打破湖北勢力格局。在光復軍桂丹墀部和湖北軍政府的有意縱容之下,白部一路順風順水橫行無忌。留守湖北各要地的北洋軍在軍政府的一再請求,甚至不惜請來北京政府的命令之後,段芝貴不得不躺在病牀上抽調兵力攔截鎮壓。
吳塵率領手頭不多的人馬退出南陽,迅速消失在鄂豫皖交界處的廣大農村和山林之中,讓一直吊在身後的劉鎮華檢了一個天大的便宜。可是他的捷報剛剛送到洛陽都督公署,新任河南都督段祺瑞卻在郾城戰敗,被當地民團武裝賣出了一個天價。
還沒等得到消息的袁世凱發作,南京方向傳來一個更爲不妙的訊息。光復軍王單東部聚集守軍大部,突然對馮國彰部發起決死大反擊。馮部措不及防被衝亂陣腳,而後在守軍的瘋狂衝擊下一敗再敗,最後於下關地區在海軍艦炮的掩護下才堪堪穩住陣腳。
消息第一時間傳到北京,袁世凱的心哇涼哇涼一片,南京戰事可以說北洋已經輸了一半……
而就在這時,浙江朱瑞經過安徽的一番敲打和逼迫,權衡利弊之後咬一咬牙重新祭起中立的大旗,收回派出去的所有浙軍,老老實實的呆在杭州靜待天下風雲變化。在南北局勢沒有真正明朗之前,就是打死他也不敢再有胡亂動作了。
江西撫州一戰北洋軍李純部大敗虧輸,帶着一干殘兵敗將迅速撤退,連南昌城都不敢進入,直接繞過退往湖口,在海軍艦隊的掩護之下撤出江西。離開的時候過於匆忙,他只是派出幾路信使趕往贛湘交界處通知駐紮於此的北洋軍,至於他們腦子夠不夠機靈就不關他什麼事了。
短短時間一連串壞消息傳來,袁世凱連生氣的心情都沒有了,被打擊得夠戧。至於湖南宣佈重新獨立的事兒根本引不起他任何心思關注,對此他已經麻木。
這時候已由不得他如何,安徽(和諧)派出大軍迅速拿下整個江西,廣東在江西、湖南和福建的三面夾擊之下叫苦不迭,南京方面光復軍已掌握絕對的主動。特別是當安徽於皖鄂交界處囤積大兵的消息傳到北京之後,他再也坐不下去了……
“公使先生,爲了中國的和平,爲了百姓少受一點戰亂之苦,同時也是爲了貴國的在華利益,希望你們能夠儘快將安徽拉到談判桌上來,我北洋抱有十二萬分的誠意……”袁世凱對英國公使朱爾典真誠說道。
狗屁,知道害怕了吧?朱爾典也不點破應下了這事……
在英法等列強國家的積極斡旋,甚至不惜派出軍艦直接威懾,還有國民黨同志的強烈要求之下,王進不得不捏着鼻子坐到了談判桌上,和北京來使開始一輪又一輪猶如老太太裹腳布一般的拉鋸交鋒。
可是光復軍依舊在戰鬥,安徽並沒有放棄武力搶佔地盤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