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歡看着白落雪侷促不安,臉紅耳赤的模樣,只覺得可愛極了。在她的印象中,白落雪永遠都是一副冷靜、淡然、寡言的人。
沒想到喝完酒之後,就跟着愣小子一樣,木訥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作弄二下。
“你喝了我的酒,禮尚往來,我也拿着你的酒杯喝!”說着,無歡就伸手將白落雪面前的琉璃杯端起來,準備喝起來。
“不行!”白落雪阻止了無歡的行爲,臉紅的越發厲害。他剛纔是無意拿錯,已然是非常不好意思。若是無歡再拿着自己的杯子喝,那不等於她在,在親自己剛纔喝過的地方?
聯想到這裡,白落雪更是的心跳的厲害,低聲說道:“你拿你自己的杯子喝!”
無歡眨了二下含笑的眼睛,拿起自己的白玉杯,故意疑惑地說道:“哎呀,這一杯好像你也喝過了。那我喝這杯,跟喝你的杯子有什麼不同嗎?”
白落雪聽到這話,當場又愣住了。
是啊,二杯都被自己喝過,無歡無論喝哪個,不都是跟自己有了間接接觸?這可怎麼辦?
好在,白落雪雖然有些喝多了,智商還有那裡,轉過身,準備讓宮女再取一個杯子過來。
誰知,無歡已然是拿着白落雪的琉璃杯喝了起來,還笑眯眯地說道:“你不用叫人拿杯子了,我已經喝了!”
這一下,白落雪突然有種頭痛的感覺了。他從來沒接觸過女人,也很少跟女人有什麼互動,之前喜歡汐月,已經很超出他的認知範圍了,現在又冒出來一個無歡……
此時的白落雪那裡有剛纔那一副難過憂傷的樣子,雖說被無歡挑戲的快想逃走,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跟無歡在一起的時候,他的眼角總有一種生機,那是一種愉悅的神采,像是遇到真正的知已一樣。
汐月笑着看着被無歡纏住的白落雪,再看着小白等人一直圍着雪意講着鮫族好玩的事情,泰格還在跟蛇王拼酒,蛇後正抱着小灰灰吃東西,一副很是溫馨的畫面。
在汐月欣賞這一切的時候,妖孽與雲梵端着酒杯已經坐在了汐月的旁邊了。
“是不是有些捨不得他們?”妖孽望着宴會上的人們,輕聲問道。
“是啊!相得這麼久,突然要離開,真有些捨不得。不過看着他們每個人都過得這麼快樂,我也放心了。”汐月笑着應道。
正聊着呢,雲梵突然笑了一下,汐月聽着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雲梵指了指白落雪正苦着臉應付糾纏自己無歡的樣子,笑着道:“你看,白落雪也都沒有發現,其實他似乎並不是像自己想的那般抵抗無歡。”
汐月定眼一看,輕聲笑了起來,說道:“是啊!被愛的人以爲自己不在意,實際上他也在慢慢地接受着癡情不改的人。”
妖孽聽到這話,趕緊湊過來,笑眯眯地說道:“汐月是說我們嗎?”
“……”汐月瞪了妖孽一眼,無奈的說道:“自戀是種病!再說,你這不是暗戀,是赤裸裸的明戀!”
“汐月,什麼叫暗戀,什麼又叫明戀呢?”妖孽又聽到自己不懂的詞,追着汐月又問了起來。
然而汐月卻是捂着自己的耳朵,逃開了宴會。她突然感覺帶着妖孽也許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這傢伙這麼煩,整天話那麼多,怎麼跟以前變了那麼多呢。
明明以前不是冷酷惜字如金的美男子嗎?現在……
想到這裡,汐月好想對着老天吶喊一句,從前的妖孽到底去了哪裡?
“我在這裡!”
妖孽帶着痞痞的笑意,從汐月的背後走了出來,說道:“我一直在,從來沒有變。只是我發現這樣的改變,讓我們之間變得更加輕鬆起來。”
汐月看着妖孽眼中的星光,笑了起來,走過去,抱着妖孽熱情的親吻起來。
與此同時,天空放起了炫麗多彩的煙花,看起來美麗極了,妖孽與汐月就這樣一直吻着,雲梵抱着風淺陌,卻是淺笑的捂起了小陌陌好奇的雙眼。
“媽媽在做什麼?”
“叫一聲爹爹,我就告訴你。”
“爹爹……”
最終,在風淺陌這一關上,妖孽算是輸定了雲梵。誰讓他只顧着孩子的娘呢,不過,雲梵也不吃虧,如償所願的守護在汐月的身邊,並且還得到這麼漂亮可愛的女兒……
皎潔的月色灑在人間,妖孽騎着馬兒抱着汐月,雲梵抱着風淺陌回頭看了一眼雪之國,彼此微笑着喊了一聲,駕!
然後,三個人,二匹駿馬向天邊奔去。
城牆上的白落雪默默地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眼角是深藏的落寂,從此以後,真的只有自己,跟這羣兄弟們了。
“主人真的走了……”
“我第一次看着主人笑得這麼開心,沒想到是在離別的宴會。”
“她爲我們,爲憾風大陸已經付出太多了,能讓主人放心的離開,也算是我們能爲她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說着,泰格等人忍着不捨,癡癡地看着遠方。
小白跟靈珠草、小灰灰再也忍不住,撲在蛇後的懷裡,眼淚流了下來。
“剛纔我一直都在忍着,好怕哭下來,主人就捨不得離開了。”
“我也是,嗚嗚嗚……我們不能阻擋主人去過幸福的日子,我們都要堅強,替主人守護到憾風大陸。等有一天,主人再來的時候,就知道我們有多努力了。”
最後的小灰灰已經是哭成淚人一樣,只能帶着重重的鼻音‘嗯’了起來。
無歡原以爲汐月離開,自己會開心一些。沒有想到看着他們真的離開的背景,心中竟也有些難受。
憶起這一陣的時間,無歡無比的敬佩着這個尊貴如牡丹,出水如芙蓉般的奇女子,她如同一個傳奇一般,將會永遠留下這羣人的記憶中,也在憾風大陸的史書留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濃墨一筆。
直到汐月等人終於消失在天際之中,雪意等人結伴回去了宮殿。今夜是睡不着了,幸好他們還有兄弟,可以一醉到天明,暫時忘懷主人離開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