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鮫?”轎子中傳來少女的好奇。那絕美容顏的歌者似乎不曾料到轎中並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人,但是還是冷靜的答應:“是”,聲音宛如滴水的石珠般,美妙動聽。
“傳聞錢婆婆有個聰明漂亮的女兒,還真不假?”漂浮在空中的轎子被人操控般從空中移到了水庭宮。
“女兒?”歌者懷疑自己聽到的話,不過錢婆婆好像是對四界公開自己有個女兒。略微的遲疑後,問道:“你是誰?怎敢坐在母親的轎子裡?”
“我是冥兒,冥淵的執掌者。”冥兒聽聞到小小的抽泣聲,立刻從轎子中探出頭來,果真發現自己這樣的出現把這位佳人給嚇哭了,然而她把玩着一顆藍黑色的珠子走了出來。
“你就是王?冥淵的王……”眼睛中宛如夜明珠的聚集光華,不可思議的看着朝着自己微笑的十三四歲模樣的女孩。
“對呀。那你叫什麼。漂亮姐姐?”冥兒舉起珠子放在眼前,透過輕薄的珠壁看着依舊抽泣的美人,還真的無論從哪個角度都很好看,曾今以爲九淵中的魅與魍算是天下最美的女子,而眼前這位卻勝過了魅的妖嬈,魍的冷豔,卻並不是因爲他極爲‘普通’的藍黑色華服,也不是他那張哭的落雨梨花的臉,只是在她身上的一切都是堪稱完美,你無法去挑剔,也無法去攀比。
“漂亮……姐姐?”淚水更加收留不住,一顆顆落在地上,化成藍黑色的珠子。
冥兒更加奇怪,難道自己又嚇着她了?還是看到這麼可愛的人出現在面前有些感動。她半浮起來,從懷中取出以惜給自己留的雲絲巾帕,觸碰着哭泣人的臉:“你不想告訴我名字也用不着哭啊,看的我都心疼……”
“嗚嗚……你……你……”怎麼敢跟自己靠的這麼近,近的可以看到她的微皺的眉上有幾條紋路。突然失去重心踉蹌跌倒。
“你怎麼了?”冥兒的心受到不小的打擊,難道是自己長得太恐怖了,那個人連倒在地上還要用袖子遮住臉,是不想看她嗎?“好吧,我走了,你就不會哭了吧。”
“等等。”那人從地上站起來,挪動着魚尾靠近倚闌,但是還是未放下遮臉的袖子。側對着冥兒坐着。然後帶着抽泣的聲音說:“你只要不觸犯我的三個禁忌,我就不會哭!”
“哦。”冥兒的自責心還未減下,反而劇增,還是自己惹哭的。
“第一,你不要在我面前說‘漂亮’這些誇耀的詞,不然我會哭;第二,我對第一次見的人會哭;第三,不經我的允許你不準靠近甚至接觸我,不然我會哭的更厲害。”終於在斷斷續續的抽泣中講完了三點不哭論。
“好吧……”真的很不幸,冥兒自嘆她剛纔好像全都犯上了。
“我叫藍夜!”藍黑色的衣袖慢慢的放下,掛着淚痕的臉上泛着微紅。
“藍夜,很……”剛想說好聽這個詞,馬上想到她的禁忌,立刻有吞了回去,轉換成“我可能是除了錢婆婆之外第二個知道你名字的吧。不對,還有金釧銀釧,還有那五個小鬼……”冥兒因爲未經她的允許不能靠近,所以無聊的收集起她哭落的珠子,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線與針,一邊數着逍遙界有可能知道他名字的人,一邊穿着珠子。
“但,你真的是第三個……除了玄武、母親,你是第三個……”是在整個逍遙界,乃至冥淵四界,知道她存在並且知道她名字的第三個。
“那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嗎?送給你哦!”冥兒將掉落的珠子穿成了一串項鍊,捧在手上。
“朋友?呵”藍夜點點頭,感覺自己好像好久都沒這樣笑過。
在藍夜的默許中,冥兒一蹦一越的靠近,將項鍊纏在了藍夜白雪肌膚的玉腕上。不能說誇耀的詞,即便是她的笑真的很美,即便自己不像樣的手鍊掛在她手上很相配,也不能說
“真漂亮,謝謝王。”藍夜臉上的微紅沒有退去,看着冥兒對着自己的話吃了一驚,不免解釋道:“我自誇是沒關係的!”
“哦,原來是這樣!”冥兒有些懷疑這樣的美人是不是有自戀的一刻,不過自戀她也習慣了,彤也不是時常對着自己的樣貌自誇嗎,櫻也是對着花草自比。想起他們,她的臉上立刻綻放出雨後晴空的笑容:“你叫我冥兒吧。”
“冥兒?是有點冥淵的風格……”藍夜笑笑,她開始有點喜歡這個名字,也開始對自己曾經記憶中的冥淵有些好感。
“我們來個約定吧,朋友的約定……以免你像錢婆婆一樣,把我忘了……”冥兒伸出手指。藍夜也伸出手指,她有些不懂冥淵交朋友還要用手指一言爲定的,但觸碰到她手時,卻感到從她指尖傳來的暖意。
“那剛纔沉下去的也是我們冥淵界的人……是我的四位爵……”冥淵笑笑說。相反藍夜卻沒有她那樣‘無情淡定’的笑容,眼神望着藍黑色的海,如若不是雪白肌膚的相稱,可能自己也會被誤認爲是海水一樣。
“時間太久了,恐怕已經……‘沉睡’了”藍夜用沉睡一詞代替死亡。因爲沒有她的黑色夜明珠的保護,只要踏足這裡變回被拖入海底,永無止盡,直到靈力與意識在海里流逝,便無法挽回。
“哦。”冥兒簡單的應答,並未顯露一分的傷心與擔憂。這讓藍夜有些不解,她不像是這麼一個絕情冷血的人。但是她沒有問。只是依舊看着藍黑色的海,平靜沒有波瀾。
“藍夜,你們這一族也只剩你一個人了嗎?就像龍族一樣……”冥兒隨着她的目光眺望着海,突然想到淵以前給她講解‘百科大全’時,提到過鮫人。但是隻告訴她他們的樣貌與特徵,但是其他的他一律沒講,只是說在聖母那代已經沒有鮫人了,似乎滅絕了,並且這種美得連天使神魔都羨慕的物種還是遠離比較好。然後纏着弦和彤告訴自己一些他們的事,弦只說了一些樂律,彤也只是告訴自己他們的眼淚會變成珠子。所以自己知道的並不多,聽到藍夜的歌聲,從轎子內看到藍夜的尾巴,然後看到淚水真的會變成珠子,她纔想起這些事,纔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們真的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