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破了。
案件破了？陸離一大早聯繫上週密，就聽到對方很嚴肅的告訴他，這個案子在今天凌晨5點多宣告發現了重大線索，已經可以結案了。
陸離懷着一肚子的疑惑快速感到了警局找到周密，就看到周密正在寫着結案報告。
周密看到陸離進來，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心，苦笑道：“昨晚在白斯的公司蹲點，結果什麼也沒有發現，然後我就想着回家稍微睡會，誰知道路過一個小巷子，正好看到怪物在吃人。要不是我帶着槍，恐怕就要交代在那裡了……還好，有得有失，這不身上掛了彩，卻找到了關鍵的證據了。”
“證據是什麼？”陸離擔心的看着周密手臂上透着血絲的紗布，帶傷上班，周密對工作的認真負責值得他學習。
周密喝了一口茶，說道：“你先來看看這個越界者的身份資料，還有那個被襲擊人的身份資料，然後你應該就差不過知道了。”
陸離接過報告，一頭霧水的看了起來，名字都是很陌生的名字，但是在人際關係一欄，陸離發現了熟悉的名字，那就是李依依。也就是說，昨晚死亡的人其中越界者是李父，被害人是李母？
“周隊長，如果李父是越界者，他爲什麼不在女兒死後直接用超能力報復，而是走法律程序？還有，一起朝夕相處的妻子，他那麼久沒有殺，爲什麼偏偏昨天發狂殺人？”陸離疑惑道，“在法庭上。李父對我的怒氣和不滿已經很嚴重了，如果眼神能殺人，我早就死了……越界者嗜血兇殘，根本受不了這麼大的情緒波動。要是選擇獵物，李父也會第一個選擇我吧？”
“你的疑問也有道理，但是，你沒有考慮到越界者的本質上已經無限接近野獸了。按照驗屍報告得出結論，李大力還是沒有蛻變完成的越界者，實力並不是很強。還沒有蛻變的越界者遇到超能力者通常都會本能的迴避。他不去找你麻煩很合乎常理。或許是因爲情緒壓抑的太過厲害，纔在當晚獸化殺了自己的妻子……”周密頓了頓，在看到陸離的表情只是若有所思，才繼續道，“至於他的女兒，根據我們的調查，就是前一陣子你因爲迴避不能參與的部分，得出李大力和他的女兒李依依的關係並不好，經常罵她不孝女。李大力夫婦在偏遠小村莊靠着手工賺取微薄的收入嗎，而他們的女兒卻在城市收入不菲。不僅沒有想過將父母帶來身邊孝敬，連生活費都從來沒有郵寄過。”
“雖說虎毒不食子，但本身就有着不滿，再加上變成越界者理智基本喪失，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可能性十分大，至於後來的法庭上訴。不過是想要向肖琳琳訛一些錢財罷了。”周密嘆了口氣，“其實當時我很想告訴你這些事情的，但是保密守則……總之這個案子已經結了，也無所謂保密不保密了。你還和司徒先生聯繫嗎？”
“周隊長，你怎麼解釋司徒萍的死亡？還有白斯企業發生的兩起案子……這個案子的疑點還有很多……”陸離不死心道。
周密接着道：“是的，這三個人都是李大力殺的，用的是同一方法。越界者的進化方向因人而異，信陽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麼一個地方有兩個同樣能力的越界者，這種事可能性無限接近零。”
“周隊長。這樣就下判斷太武斷了吧？”陸離不贊同道。一樣能力的越界者，天使狩獵計劃中那裡可是有數不清的一樣能力越界者。陸離有理由相信，越界者高層已經有了批量生產炮灰的能力。李大力不就是炮灰越界者？他和李大力見面的次數爲兩次，兩次命運尾戒都沒有反應……
等等，命運尾戒沒有反應？陸離一驚。他似乎摸到了真相的邊緣。命運尾戒的主要功能是檢測越界者，它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越界者的。甚至連小盒子它都有微弱的反應。
平時命運尾戒總是有着金屬的冰涼觸感，不論佩戴多久，也不會被體溫溫暖的冰涼。這種冰涼很難被忽視，大概這也是命運提醒他們不要忘記自己職責的一種方式吧。
話題扯遠了，既然命運尾戒當時沒反應，就代表當時李大力還不是越界者。可是，他要怎麼和周密解釋呢？
陸離嘆了口氣，說不上來自己目前的心情，明明有關鍵的證據證明自己說的話是對的，但這個證據又不能拿出來。
周密看到陸離糾結的樣子，好奇道：“案件破了你怎麼不覺得高興？說起來，好像以前案件破了你也沒有高興的樣子，難不成你是福爾摩斯類型的人？”
“周隊長，我覺得、不，應該說我可以肯定這個案子的兇手另有其人。”陸離認真道。
“嗯？說說看。”周密不是聽不進反駁的人，聽到陸離有其他意見，也只是表示好奇道。
“直覺。”陸離這句話一說出來自己都覺得黑線。
周密淡淡的看了陸離一眼，神情有些飄忽：“你剛纔說什麼？風太大我沒有聽清……”
“我知道我的話很沒有說服力，但是請你相信我一次，我很認真。”陸離早就料到周密的反應，但是他只能這麼反覆的強調。破案不是憑藉直覺和猜測，它講究的是證據，而他缺少的卻恰恰是證據。
“胡鬧，沒有證據只靠着直覺行事，你實在是……你知道晚結案一天，就要浪費多少資源嗎？信陽市是個案件多發城市，幾乎每天都有好幾個兇殺案發生……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這就是規矩，除非你拿出確切的證據證明這個案子還有疑點，那麼我立刻給你翻案的機會，並且安排警力配合你的工作，不然我就只有說對不起了。”周密義正言辭道。
陸離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你想要兇手繼續逍遙法外，那麼，就結案吧……我不是個正義感很強的人，只是看着案子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結了，想到殺了那麼多人的兇手還會在某一天改頭換面的出現繼續殺人，我心裡就很不是滋味……那些沒有超能力也沒有武器防身的普通人，在這個遍地都是兇徒的世界，該怎麼生存下去呢？”
周密一愣，不自然道：“少跟我說些有的沒的，每一個警察都把保護市民當作最大最神聖的職責，雖然案件時有發生，但是都在我們的可控制範圍內。普通人的生活還是很平穩安定的，你小子少借題發揮。”
“周隊長，你還記得超能力體驗會嗎？”陸離突然靈光一閃，似乎他可以藉着這個幌子‘發揮’一下……當然，超能力體驗會這個組織很久沒有出現了，陸離只是偶然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個組織，他想到上一次周密對這個組織的重視程度……反正預言能力什麼的，很容易出錯不是麼……
周密果然認真起來，急切道：“怎麼？你有那個組織的消息？……不對，是不是你的預知能力告訴你什麼，最近臨海市又出現了超能力體驗會的蹤跡，這一次他們假借着宗教的形式，似乎正在醞釀什麼陰謀。”
陸離一愣，這個事他真不知道，但是這時候已經說出來大話了，總要圓一下：“臨海市的事情我並不知道，但是超能力體驗會到了信陽市這一點我倒是很確定，我的預知能力告訴我的。”超能力體驗會來信陽市，這個他也真的不知道……這時候，陸離還不知道他居然瞎貓碰到死耗子，讓他蒙對了……
“你不會要說李大力之所以變成越界者就因爲和超能力體驗會做了交易吧？”周密狐疑道，拿着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陸離，只把陸離看的渾身發毛……
‘我的確是想這麼說，但是你先問出來，又是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怎麼說的出口呢？……我這麼說了，豈不是變相的承認了自己在撒謊？’陸離正在騎虎難下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插了進來。
“我相信陸離的預知……屍體解剖有了新的進展，我在死者血液中發現了一種奇怪的物質，這種物質和臨海市傳來的資料組成部分基本一致。我有理由懷疑，死者在生前遇到超能力體驗會的成員，被其注射了最近研發的藥物。”西門冷靜的推了推眼鏡，繼續道，“我已經把這個發現傳給了臨海市警察局長許啓帥，我估計他很快就要聯繫這邊了。”
“爲什麼第一次屍體解剖沒有發現？”周密追問道。
西門沒有因爲周密的質疑感到尷尬，他的聲音依舊平靜道：“這種物質最開始是溶於血細胞的，只有在死者死亡後6小時，纔會慢慢析出……要不是我在第一次屍體解剖時注意到死者手臂上有新的針孔產生懷疑，也不會在6個小時後再次檢查死者的血液。”
“陸離，抱歉，剛纔我誤會你了。”周密眼含歉意道，“這次的案子的確不能結案，希望我們接下來還能合作愉快。”